布里斯托打小报告的速度还挺快。

　　付靳言从咖啡厅出来，还没到家，令子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为什么捣乱？”大洋彼岸的令子爵陌生而冰冷。

　　付靳言带着蓝牙耳机，开着车目视前方，听他这样说忍不住苦笑，反问:“什么叫捣乱？”

　　“付靳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再为了一个女人，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对。”令子爵终于爆发了，在卧室里来过踱步，对付靳言亮出了黄牌警告。

　　尽管令子爵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但是对付靳言好像没什么作用。在令子爵讲了一大堆威胁警告偏执的气话之后，付靳言歪着脖子，在电话这边语气平静，他问他，“子爵，你觉得记忆对一个人重要吗？”

　　“？”令子爵猛地一愣，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定又是付靳言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惯招。

　　他经常这样做。

　　令子爵咬牙，正想呵斥回去，告诉他这一招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可是令子爵却又一本正经的枪先一步打断他的思绪，“子爵，我最近老是再想一个问题。你说人的感情，究竟是对那个人，还是对自己的记忆？”

　　被付靳言这么一问，令子爵还真就停下来，认真地想了想。

　　但是他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所以又捡起之前的愤怒，沉着声音，说道:“付靳言，你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付靳言的车速慢了下来，他打开车窗，任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想要清醒，彻底的清醒。但是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标准的清醒状态。也没有一个标准的对错。

　　他希望有个标准来检验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否真的正确。

　　或许会后悔吧！

　　付靳言的思绪飘忽，面对令子爵的质问，付靳言对着窗外放声尖叫。

　　令子爵这边一本正经的生气，电话里突然却传来付靳言杀猪般地嚎叫，令子爵皱眉，只能对着电话干吼:“你又怎么了？”

　　电话这边付靳言却笑了。

　　他说:“子爵，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搞哲学的老头儿，天天被他的问题问得都快疯掉了。”

　　听付靳言这样一说，令子爵忍不住隔着太平洋都想赏给他一记大白眼，不屑地说道:“我看你是失恋痛苦得疯了吧！看不开还怪到了哲学。”

　　“那你看得开，你给我讲讲你的哲学。”付靳言立马接上去，等着令子爵往里钻。

　　“我有你那么闲？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坑苦了！”说起回国后的境遇，令子爵就想把付靳言从澳洲抓回来替他顶上。

　　令子爵在电话里吐着他的苦水，却却没察觉付靳言沉默里的失落。

　　付靳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或许真的还不是时候吧！

　　他静静地听着令子爵在电话里讲着和那些名媛相亲的故事全集，不置一词。

　　其实令子爵也只是想找一个情绪的出口，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在付靳言这里一吐为快，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倒也不觉得累。

　　说到最后，令子爵还在电话里强行要求付靳言赶紧给他支一招。

　　电话这头的付靳言无奈，苦笑着似是打趣又似认真的说道:“我掐指一算，你的真命天女早就出现了，只是你不知道！”

　　“切！”令子爵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还真命天女，你怎么不再给我编一个白马王子？我有时候也挺羡慕你，怎么就能做到那样无节操、无下线地来者不拒呢？我有时候也是真的怀疑我可能真的本能上地排除，女人这种生物。”

　　这个问题对令子爵来说是真的挺困扰的。

　　他一心想解决白虎堂。可是回来之后，令君权给他提比的唯一条件就是结婚。

　　对于感情，令子爵感觉自己过去二十七年在这方面的经历好像是空白的，但是好像又不是。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是满的，但是脑海里却又怎么都找不出半点相关的记忆。

　　基于这一点，令子爵很认真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性取向有问题？

　　不过付靳言的回答倒是让他安心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就敢那样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绝对、肯定、百分之百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没有找到对的人。”

　　“那谁是对的？”令子爵问。

　　他还真就想突然站出来个人，指着一个女人告诉他，她是对的。然后他们结婚，然后他就可以解脱。

　　他想要尽快奔赴他的战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之后，白歌戈倔强的目光就死死地钉在他的心里。他很好奇，也很期待被她仰视的那一天。

　　可是显然付靳言并没有给出他答案反而还抛给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痛苦的回忆该不该留下？”

　　令子爵脸上的神色猛然一变，满心期待的答案竟然变成了这样。令子爵长长叹出一口气，抬腕看了看时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还真没时间和这个失恋的疯子多纠缠，闭上眼睛耐着性子，回了一句，“你还是和那个哲学老头儿好好参悟吧！”

　　“……”付靳言刚刚被勾起的期待又没了。

　　挂电话之前，令子爵猛然想起这通电话的主题，仓促地对付靳言警告两句，就被热情的后妈托了出去。

　　看着舞池里衣着华丽的名媛们，令子爵忍不住地头疼，甚至觉得乏味。

　　作为男士没有主动邀请美女跳舞也就算了，在被邀请之后反而还拒绝了别人。

　　坐在角落里的令君权看着儿子着被动的姿态真的很是着急啊！

　　他们父子一个样儿，都是钻牛角尖的人。

　　想当初，他对影儿的挚爱还真是疯狂。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白歌戈，令君权都觉得后怕。如果爵儿真的像他当年对影儿那样痴迷于白歌戈，那还真是个大ma烦。

　　不过幸好，他已经忘记了。

　　令君权庆幸老天对他们父子的怜悯。自己滚动着轮椅向令子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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