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托轻咳一声，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抬头看着白歌戈，在心里酝酿一番，然后用英语说道:“白小姐，我并不是有意冒犯。但是我认为在我们正式合作之前，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您的有关情况。当然了，出于诚意我先介绍一下我过往的情况。”说着布里斯托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我大学期间在意大li修习经济，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相处了一年，因为性格原因分手。毕业之后，家里介绍了一位，相处之后不合适。然后……就是白小姐您了。虽然我们是婚内合作关系，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相互坦诚。”

　　布里斯托将烫手山芋抛给了白歌戈，端着咖啡。在等待白歌戈回答的时候，布里斯托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将自己的手机放在里白歌戈更近一些地方。

　　但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白歌戈全然没有察觉。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歌戈喝了一口饮料，对着布里斯托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渣。”

　　白歌戈坦然地看向布里斯托。终于再次谈起那一段过往的时候，她有了这样轻描淡写的勇气。

　　白歌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布里斯托，敛眉神情严肃认真地问道:“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想这些私人问题应该不存在太大障碍吧？”

　　布里斯托淡淡一笑，摊了摊手，“没有关系，我并不介意。”

　　闻言，白歌戈心中的大石算是落地了。白歌戈对着布里斯托会然一笑。尽管很需要这段合作关系来维持白虎堂的生存。但是就算现在谈判她占尽了劣势，有些条件和要求她也还是不得不在一开始就提出来。

　　白歌戈看着布里斯托，语气温柔而坚定，“虽然对你来说不是很公平，但是，在我们确定合作关系之前，我还是想要先申明一点——孩子是我自己，你可以不用管。但是我对我们协议结婚的提前是——孩子只能我管！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委屈。”

　　布里斯托深邃的眼眸神色复杂地看向白歌戈，像是从来不认识一般神色古怪地看着她。良久之后，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冒昧地问道:“你心里真的不恨吗？”

　　“啊？”白歌戈看着神情突然严肃的布里斯托，听到他的这话也是一脸懵逼。

　　恨？

　　当然恨。不过才第二次见面而已，怎么感觉他好像很了解她一样？

　　布里斯托一时失神，看着白歌戈那吃惊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挽回自己的这一破绽，布里斯托紧接着结巴地解释道:“没……没有，我是说……你为那个男人生了孩子，但是他却抛弃了你……而且看得出来，你好像很爱你们的孩子。”

　　听着布里斯托的话，白歌戈也只是苦笑，及时纠正道:“不是我们，而是我！那个孩子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

　　学心理的布里斯托知道，一个人越是这样撇清其实心里就越是挣扎和不甘。但是布里斯托没有拆穿她，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作为单身妈妈应该，很不容易吧！冒昧地问一句，孩子的爸爸——知道你们母子现在的处境吗？”

　　白歌戈清冷的目光从布里斯托的身上扫过，将面前的无糖咖啡举杯一饮而尽，语气中夹杂着冷漠和不屑地说道:“他不需要知道！”

　　布里斯托了然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手机一连串闪进来好好几条信息。但是布里斯托却没有再看，只是目光别具深意地看了白歌戈一眼，绅士地给了白歌戈一颗定心丸，“白小姐，你放心好了。我很喜欢小孩，也会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在生活方面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的。”

　　无糖咖啡的苦涩在白歌戈的喉间无限回荡。听到布里斯托的这句话，白歌戈再苦也笑了，感激地笑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临别之时两人交换合同，同样也给了彼此七天的犹豫时间。

　　布里斯托拿着白歌戈给的那一大摞文件，回到车上，才再次打开了手机。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十八条未读信息，布里斯托简直想惊呼:令子爵疯了吧！

　　这样急切的行为，可一点儿也不像他。

　　布里斯托不疾不徐地打开消息一一细读。

　　令子爵在电话里不停地提示道:

　　再想办法深入地聊一聊那个孩子

　　问一问孩子父亲的细节

　　确认孩子是不是付靳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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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省去无数条令子爵八卦的隐私窥探提示。不过最后一条倒是格外让布里斯托心动——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孩子。

　　布里斯托不得不承认，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令大少爷，八卦起来这洪荒之力也是无人能及。

　　布里斯托读完信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扔在一边，启动车子，专心地看着前方。

　　虽然当初接触白歌戈的目的可能并不纯粹，但是今天和白歌戈接触下来，其实布里斯托觉得白歌戈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坏。

　　尤其是她对自己孩子的爱护。

　　他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付靳言那样伤害她，同样是母亲很多人应该都会选择仇恨过或者逃避。可是像她那样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孩子的人真的并不多。

　　比如他自己就是前者活生生的例子。他没有那个孩子那样好的运气。他的母亲可是狠下心来将他扔在了冰冷的孤儿院自生自灭。

　　往事如烟，但是今天因为白歌戈眼神里的那一份坚定，他再一次看见了人性这个奇妙的东西。

　　他给白歌戈说的那些信息全都是令子爵给他编好的。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他的专业始终如一都是心理，这也是为什么令子爵会找他当托儿的原因。

　　他看尽人世间的薄凉，所以也也不畏惧它到底有多丑陋。有时候，他甚至喜欢看那些丑陋的心，互相比丑。

　　可是今天，白歌戈却给了他太大的触动和有别于已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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