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跟随着安庆,他们兄妹俩先后走进父母的卧室,此时安禹城正一脸消沉的呆坐着。
见他们兄妹二人都到齐了,安禹城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萧瑟的说:“把门关好。”
安庆心里有些不理解父亲的用意,但手上并没有闲着,他回身将卧室的门反锁了上。
安然心里立刻涌上了一阵酸楚,父亲哪里是在揉眼睛,分明是在抹泪。
安禹城说:“我这一生做事无愧于心,没想到啊……”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都到了这把年纪,眼看着在熬上个几年便可以退休了,可不曾想今天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为人师表,道貌岸然……”
说道‘为人师表,道貌岸然’几个字的时候,安禹城的一双手都在颤抖。
“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安庆急切的问道。
安禹城扬了扬还在颤抖的手,说:“别打扰我,让我把话说完。”
听着父亲的慢慢讲述,安庆、安然兄妹俩热泪盈眶。
那事要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安母突发心脏病急需做心脏搭桥手术,但那样一笔巨额手术费对于安禹城这样一个为人老实巴交的大学讲师来讲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时安庆正在外地上大学,安然刚刚上了高中,家里真的承担不起这样一笔手术费。
为此,安禹城舍下文人的迂腐四处筹钱,总归他平时为人憨厚老实,大家都对他信任有加,没过多久这笔手术费便在亲朋的帮衬下凑齐了,但他也为之欠下了众多债务。
那时,有个不错的老师见安禹城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忍,便介绍他利于业余时间到夜校去教课,这样也能让他减轻一些负担。
安禹城对那个老师万分感激。也便是在那个时候,安禹城过度劳累,落下了一身的病。
天有不测风云,安禹城所在的大学正直评职称,安禹城副教授的职称都已经定下来了,学校里人尽皆知,他从业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教过的学生无不对他敬仰有加。一切就绪只欠东风,就差到日子上报上去了。
便是在此时,也不知是谁告发安禹城说他授课不敬业,将一门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走穴赚外快上,还将哪家夜校什么时间上课列举的极为详细。
此事正赶在了风口浪尖上,那时学校确实有部分老师不称职,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赚钱上,经常到各处走穴,白天授课时常常糊弄了事。
学校里几次三令五申效果都不明显,此时安禹城在外授课一事,一经知晓,学校里炸开了锅,经领导们再三的考虑安禹城便做了典范,在证据确凿之下,学校拿安禹城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了。
眼见着到手的副教授职称没了不说,还没了赚外快的机会,安家的生活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幸亏两个孩子懂事,安然从小便知省吃俭用,下了学便忙着买菜做饭,抽空还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在生活上为安禹城减去了大部分的负担。安庆那里自己有奖学金,还利用课余时间做了家教,也不用他操心。
没有人不知道安禹城冤枉,但俗话说得好不打勤不大懒专打你这没眼的,谁让他倒霉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事后,安禹城想了很久,知道他在外面授课的人没有几个,除了介绍他去的那个老师外,就是与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同学任建国。
那还是有一次安母术后忽然发起了高烧,安然一个人在家里手足无措,安禹城夜校那边又舍不得放下,因同是教金融的情急之下安禹城便向老同学任建国求助,希望他能帮自己带几节课,当然不会让他白帮忙的,那几节课的收入安禹城事后都给了任建国。
安禹城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是介绍他工作的人,那人本身自己也在外面教课,根本就犯不上害他;另一个人是自己的老同学更是不会害他,那到底是谁匿名举报了他,难道他在自己学生的眼里果真如此吗?
此事成了安禹城的隐痛,他为人一生正直,对待自己的学生认真负责,从没有做过违心之事,前年虽然学校将那副教授的职称又给了他,但安禹城的心里更加的难受,在学生叫他安教授的时候,安禹城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就在今天上午,安禹城刚刚下课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任建国便怒气冲冲的找到了他。
那时,办公室里除了安禹城还有系里的几个老师在,另外有几个他的学生正在围着他求教。
任建国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一进门对安禹城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通喧嚣。
他怒道:“安禹城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隐藏的够深的,表面看上去你老实巴交的,骨子里竟然是这样的龌龊!”
安禹城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说:“建国你这是怎么说呢?”
任建国道:“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拿孩子说事啊,我承认当初匿名举报你,害你丢了副教授职称的人是我,可你也不能指使自己的女儿去勾引我闺女的未婚夫吧!”
任建国的一番话下来,安禹城气得浑身颤抖,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人却从来没有猜疑过当初毁了他前程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老同学任建国。还有任建国在说什么,说他指使自己的女儿安然去勾引他女儿任可盈的未婚夫?
任建国此话一出,办公室里一片哗然,围着安禹城的学生们都四散开来,躲在一边做看客。
那一瞬间安禹城的脑子有点乱,忽然想到安然结婚时任可盈那伤感的眼神,还有他与妻子听到的那些个闲言碎语,以及安然的婆婆薛兰口中的“新娘子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安禹城的大脑瞬间嗡嗡作响。
这时有个老师出来劝解道:“有什么事,您坐下来说,这里是学校,您这样喧哗对谁都不好?”
任建国推开那老师冷哼一声,说道:“就因为这里是学校,我才要揭开他的丑恶嘴脸!省得他继续误人子弟!”
他又指着安禹城的鼻子怒骂道:“你简直就是为人师表、道貌岸然,指使自己的女儿去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搞大了肚子要挟人家娶她,简直就是恬不知耻,你,你就是斯文败类!”
前一阵子安禹城的女儿安然刚刚结婚,他们都是参加了婚礼的。最后婚礼上的那一幕他们也是亲眼所见,安然是小三的传闻早就满天下了,如今任建国又将此事重提,还说的有板有眼,似是证据确凿,还能有谁不信呢。
任建国此话一出,谁还能说些什么,苦主都找上门来了,大家只能作壁上观。
闻言,系里的几个老师开始窃窃私语。
“看着安然那孩子长得不错,怎么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平时安禹城在系里也是老实巴交,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怀着孩子结婚倒是没什么,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就不怎么好了。”
有女学生说:“想不到安教授和他女儿这样啊?”
“真不要脸!”
……
安禹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张老脸全部丢尽,气得更是不至一言,这时他用颤抖的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安禹城脸色煞白,有老师看出他这是心脏病犯了,便急忙找了速效救心丸来给他服下。任建国见安禹城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妙,便趁乱的离开了。
稍稍恢复过来的安禹城再也没有脸面坐在办公室里,他颤抖的起身想走,无奈腿脚都不听使唤,便有个同事将他送回了家里。
任建国今日杀来他是憋闷了好久的。
那一日何家文与任可盈在酒吧里喝酒,任可盈眼见何家文便要就范,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唐铎一个电话何家文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安然的身边。
任可盈一个人独自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后来有个黑衣男子不仅救了她,还将她带离了酒吧。
那一日,黑衣男子将喝得烂醉的任可盈送回了她的家里。
黑衣男子一进门便解释道:“任教授,我刚巧在酒吧里看到可盈,见她喝成了这个样子,就把她给送回来了。”
任可盈喝成这个样子,任家父母从没有见到过,心里一阵焦急。任建国说:“梁旭,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梁旭浅笑了一下,说:“还是等可盈醒来,您问她吧。”说罢,梁旭便告辞了。
梁旭走后,任可盈又是哭又是闹,折腾了好大一会才沉沉睡去,叫任家二老好一个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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