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何家文手里握着的手机,随着那毫无温度的语音提示结束,砰的一声,手机粉身碎骨,七零八落。
什么时候这个丫头也学会夜不归宿了?
那是十分难熬的一夜,何家文的心里七上八下,安然不回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生气了。想着医院里母亲将他与任可盈的手拉在一起的一幕,何家文不住的安慰自己,安然生气是应该的。
可不管他如何的使自己平静,他的心始终惶恐不安,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但心乱如麻的他就是缕不出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家文的脑子里拼命的想着母亲的事情,他回忆着儿时的一切,有母亲的日子真好,有母亲的感觉真好。
从他记事起,直到父母的离异。尽管在何家文的记忆里,幸福的日子并没有多少,但越少在他的心里反而越发的显得珍贵。
那时,母亲的性格并没有如今这样的尖酸刻薄,就是与他的父亲何明达的那段不幸的婚姻,使她的脾气越发的暴躁,记忆里那个温柔的母亲,贤惠的母亲,再也不复存在了。
父母的离异,使何家文沦为了丧家之犬,幸亏那时他结识了安庆,安家人给了他温暖,尤其是安家小妹安然,那个天真的小姑娘让他的日子不再单调,她曾经忽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他说:“大哥哥,等将来长大了我嫁给你!”
那时,就是安然那样一个小姑娘抚平了他受伤的心。
如今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可他们的婚姻却不伦不类,他并没有给她幸福,为什么他的生活总是那样的糟糕?
儿时,父母抛弃了他;如今,生活让他苦不堪言。
想到了安然,何家文的心里一阵抽痛,今夜她究竟在哪?
这是最为痛苦的一夜,母亲的病痛让他痛苦不堪,安然的夜不归宿又使他苦不堪言。
第二天,何家文顶着一双熊猫眼,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采的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昨晚,母亲便被安排住院了,孟凯守了一夜。今天安排做全面检查,她的病情耽误不得。
“昨晚辛苦你了。”何家文对孟凯道。
“这是应该的。”孟凯说。
何家文感慨的低下了头,同样是儿子,养子比亲生的儿子要好,他做人好失败。
“大嫂怎么样了?”孟凯问道。
“……”昨夜安然根本就没有回家,何家文无从回答。
“家欣来了。”何家文向她打去招呼,不着边际的转移了话题。
……
“傻丫头,起床了!”
唐铎在安然的耳边轻柔而又温柔的唤道。
“嗯……”
安然在唐铎的呼唤下发出了慵懒的鼻音。
当她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不是期盼已久的爱人,安然乍然的一惊。
“唐大哥,这里是哪?我怎么会睡着了?”
对于今天的精神烁烁安然大为不解,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与陌生人相处,第一次跟陌生人夜不归宿。
那一次,改变她命运的那一次,安然从来没有觉得何家文陌生过,相反的,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着了魔似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傻丫头,去看看外面。”
安然大为不解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她抬眼向车窗外望去,眼前的景色又一次把她给震慑住了。
只见远处的海岸线被一片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渐渐的日出东方,金色的光芒将整片的海洋照射的如若金汤,眼前一片金色的沙滩美不胜收。
日出!唐铎竟然是带她来看日出的。
安然用震惊而又感激的眼神看了唐铎一眼,然后推开车门朝金色的沙滩跑去。
眼前朦胧着一层水雾,与金色夺目的晨光交织在一起,更显得美轮美奂,惊呆了身边人,不知道哪个更美。
“傻丫头,哭什么?”唐铎走到安然的身边与她并排的站立着。
这么美好的时刻,为什么身边人不是他?
“美吗?”唐铎问道。
“嗯。”安然点了点头。
“你现在就好比这初生的太阳,其实……”唐铎顿了顿,继而道:“其实你比它更美!”
唐铎发自肺腑的说着,眼中缱绻着万种柔情,他不敢直视着安然,怕惊扰了她的宁静。
海岸边有一块礁石,唐铎凝望过去。
曾几何时,有一个天真美好的女孩很喜欢坐在那里眺望大海,她最喜欢看日出,不喜欢看日落。在她的身旁总是站着一个心不在焉的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脑子里正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时过境迁,那块礁石依然还在,而那个最喜欢坐在上面的女孩子却已不知去向,而那个心不在焉的男人,终于知道了真爱为何物,却已为时晚矣。
人还在,情难却,爱已决然而去。
沧海桑田,唯一不能变的,就是他那颗想要忏悔的心。
然而,红颜泪,离别恨,只余下肝肠寸断。
唐铎正在哀悼着他逝去的爱情,这时真的有一个女孩坐在了那块礁石上。
相似的容颜,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安然静静的坐在那里,静若处子,她眺望远方,目光如水,透着一丝幽怨,一丝哀愁,似是在对爱人诉说着千万衷肠。
“依依!”
望穿秋水,当爱已成往事,飞回湮灭,覆水难收。
安然向唐铎的方向看了过来,眸子里荡漾着几许的疑惑。
“依依。”好熟悉的名字。
唐铎注意到安然向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赶忙的收回心绪。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了很多。”
不想让安然洞察到他的过去,曾经的他就是个渣,他怕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他怕他会吓跑她,更怕她会唾弃他。
安然何等的聪慧,她早已了然于胸,恐怕唐铎便是故事里的那个王子吧。
只是,故事里的女孩怎么那样像如今的她。
此时,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已然开始。
金光万丈,整片的海洋都映成了金色,壮观的令人心旷神怡,天地造物,此景何等的壮观。
安然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她笑得那样牵强。如果,此时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能够是何家文,她真的会很幸福。
然,有人安慰的感觉真好,只是像唐铎这样温柔的男人,怎么当初会是故事里的王子那样?
“你应该朝着朝阳走过去,迎接光明,而不是背对着它,将自己沉溺在暗无天日当中。要学会遗忘,你才能变得快乐起来。”
唐铎目视着安然,真的希望见到她快乐的样子。
“故事里的王子能忘记那个女孩吗?”安然问道。
“……”唐铎默然了,他承认他无法忘记依依。
唐铎说:“那怎么能一样,不要把自己跟故事里的人比。”
安然失落的低下了头,道:“是,我谁也比不了的,也没有那个资格。”
唐铎慌乱的说道:“安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安然痛苦的摇着头,道:“不!每次看到她,我都会觉得自己好渺小,我无法睥睨,她就像只高傲的孔雀,而我只是林间的一只小麻雀,在她的面前我一无所有,我只剩下这丁点的尊严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遭受到他们的践踏?”
安然有些激动,她已经忍耐了很久,无处发泄。
面对何家文,她要故作坚强;面对家人,她要强颜欢笑;面对任可盈,她装作淡定,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不堪重负,早已伤痕累累。
薛兰只不过是在她千疮百孔的虚伪外表上,划开了一条口子,她就像个充气娃娃,一旦破了哪怕是一点点,便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勇气与力气。
“别这样!谁也无法与你攀比,何必妄自菲薄!”唐铎一把将安然抱在怀里。
“唐大哥!”
安然的哭泣令人心痛,如此美好的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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