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慕宇凡一头雾水。

　　早知道，在这两个女人冷面冷声对话的时候，他就该逃的。

　　这是什么啊。

　　他一句也听不懂。

　　这个程依，把他当成什么了。

　　还让给你先试试，自己是菜吗？还是某种工具啊……

　　他盯着程依，不停地眨眼睛。

　　程依木着一张脸，跟没看到似的。

　　“你进来！”莉莉赌气似的，指着慕宇凡。

　　“我不！”慕宇凡拒绝了。

　　“你凭什么说不？”莉莉鄙视地说：“谁有钱你就提供服务，不是吗？你凭什么拒绝客户？”

　　“误会了。”慕宇凡指着莉莉说：“你误会了。”然后他再指着程依说：“你也误会了！”

　　“废话那么多。”程依说：“不就是按摩吗？误会什么？我没误会，她也没误会，你快点去给她按！用大力！对她不要手软，速战速决，我还等着呢！”

　　程依瞪了慕宇凡一眼。

　　那眼神跟说泄露出去要你命似的。

　　慕宇凡无奈地领悟了，他对着莉莉说：“好吧，开始吧。”

　　“不必了。”莉莉听说是按摩，已经没了兴致，她瞪着程依，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

　　“我没说清楚吗？”程依说：“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你想到哪里去了？”

　　“程，不要以为这点小聪明就能骗过我。”莉莉说：“如果你真的对这个男人动了心，我发誓，我会亲手杀了他。”

　　程依说：“随便你。”

　　“什么叫随便她！”慕宇凡惊呼，“她是要杀了我，随便什么啊。”

　　“闭嘴。”

　　程依与莉莉异口同声道。

　　慕宇凡坐在沙发上，觉得脑袋很痛。

　　程依盯着莉莉，说：“你该走了，我现在是休假期间，你没有任何理由限制我的自由，也不能对我进行任何监视，否则我会上报。”

　　莉莉指着慕宇凡说：“你给我记着。”

　　她摔门而出。

　　慕宇凡委屈地看着程依，说：“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

　　“你别管！”程依说：“我去洗个澡，准备睡觉，你的那个音频，最好次次管用，否则，你清楚后果。”

　　她扬了扬小拳头，进了浴室。

　　慕宇凡看着她运动过后红扑扑的脸，拳头那么小，人还那么凶恶，莫名觉得有种反差萌。

　　不一会儿，程依洗完澡出来了。

　　慕宇凡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说：“开始吧。”

　　程依躺进被窝里，看着慕宇凡。

　　慕宇凡正低着头，挑选歌曲，程依看着他青紫的眼眶，问：“是莉莉打的？”

　　“嗯？”慕宇凡摸了摸自己的脸，笑说：“可痛了，这些都是因为你。”

　　“这也叫痛？”程依鄙视他。

　　她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有千千万万，练拳的时候，经常被教练揍得鼻青脸肿，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热敷两天就好了。”程依说。

　　“你经常受伤么？”慕宇凡问。

　　程依说：“关你屁事。”

　　“我是给你治疗的医师，对我客气些，你会死啊？”慕宇凡问。

　　“我觉得已经很客气了。”程依看着他，说：“医生，请吧，快放音乐吧。”

　　“这次依然没有想听的歌吗？”慕宇凡问：“上次我选的钢琴曲，似乎对你触动很大，你小时候是练琴的么？”

　　程依没回答他。

　　“我小时候也练琴。”慕宇凡说：“我不太喜欢，但是我母亲很喜欢，总是强迫我练习，后来……”

　　程依说：“开始放音乐，否则我把你左边眼睛也打肿。”

　　慕宇凡说：“你还真是不好沟通啊。”

　　“你废话还真是多啊。”

　　“那位莉莉小姐，很爱你，很关心你，我看得出来。”慕宇凡说。

　　“这些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程依坐起来，拳头呼之欲出。

　　“我是心理医生，跟你沟通得越多，越能看清你的性格，从而更好地为你服务。”慕宇凡说：“以后每次治疗之前，必须要聊15分钟。”

　　“15分钟！”程依瞪圆了眼睛，她很烦躁，几乎放弃了。

　　“10分？”

　　“5分？”

　　“两分！”程依说：“最多跟你聊两分钟，今天的已经超出了，没什么话好说了，开始！”

　　慕宇凡低头笑笑，这样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程依冷不丁哼了一句：“聊得多，才能更好的服务，那你跟江湖上的算命先生有什么差别，你的话太多，我都开始质疑你的专业能力了。”

　　慕宇凡把音频打开，调暗了灯光，专业地引导程依进入睡眠状态。

　　程依比上次要放松，很轻松地入睡了。

　　在她快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慕宇凡私心地问：“程依，现在我问你问题，能不能发自真心地回答我？”

　　“能。”程依麻木地答着。

　　“你是不是受过很多伤？”慕宇凡轻柔地问。

　　“很多。”

　　“你为什么会给我钻石？”

　　“为了治疗。”

　　“治疗为什么要保密？”

　　“不想二次手术。”

　　“什么手术？”慕宇凡着急了，声音提高了一些。

　　程依没有再回答。

　　慕宇凡知道，程依的潜意识已经开始抗拒这个急躁的声音了。

　　他不再问下去，只是轻柔地说：“很累了吧？睡吧……”

　　很快，程依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慕宇凡看着她裸露在外的手，想帮她把被子盖上，手已经伸出去了，但是又想到，程依很敏感，一点小的动静，就会把她吵醒，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站起来，轻松地笑笑，走到浴室去洗澡。

　　浴室的门密封性很好，花洒的声音很大，大到他没听到门被打开了。

　　有人小心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房间的灯光被调得很暗，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头。

　　他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看到程依的五官，他嘴角扬起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唇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程依，果然是你。”他轻声说了一句。

　　他心里想：我就知道是你，别说单凭一个背影能认出你，只是闻着气味，我都能在千万人之中，准确无误地把你找出来。

　　逃啊？冥冥之中，总是能碰上，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心吗？

　　他蹲在床边，把程依额上的乱发放好，看着她裸露在外的手，他熟练地把手放回被窝里。

　　他细心地做着这些，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的是苦涩的担忧。

　　浴室的门打开了。

　　慕宇凡擦着头发，抬眼一看，他惊讶地问：“思思，你怎么……”

　　似乎是害怕吵醒程依，他把声音压低了。

　　“哥，我们到外面去说吧。”慕思凡站起来，小声地说。

　　慕宇凡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不忍心吵醒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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