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慕霓军惊喜不已。

　　他才不会去探究，杨骁突然的原因是什么。

　　他是个只看结果，不论过程的人。

　　“赶紧准备，跟鉴定中心说，我们马上就过去。”慕霓军对着张秘书吩咐道。

　　程依蹲下来，看着杨骁，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骁对她笑了笑。

　　“没什么，多费口舌不如让他早些死心。”他只是这样说。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会让他死心呢。

　　程依没敢当着慕霓军的话问出来。

　　“我们到下面去等着。”杨骁握住她的手，说：“在这里闷得我喘不上气。”

　　“张秘书，赶紧跟着。”慕霓军说。

　　“放心，我跟你不同，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杨骁鄙视地看了一眼慕霓军。

　　程依把杨骁推出病房外。

　　才走出来，就看到宁秘书匆匆溜走的背影。

　　肯定是慕思凡派来探听情况的。

　　为了吓他，程依故意提高音调喊：“宁秘书，好久不见。”

　　宁秘书猛地站住，转过来，对着程依，狗腿子一样的笑。

　　“呵呵，是程特助啊，我来给慕总送一些公司的文件，这些日子，慕总不在，挤压的文件多了。”他说。

　　他脸上的鬼祟，都快溢出来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偷听了。

　　他乌黑的眼眶，早已经出卖了他。

　　哪里是今早来送文件的，昨晚就来了，一直没睡呢。

　　“哦。”程依说：“没什么事，就跟你打声招呼，进去汇报吧，别传错话。”

　　她挑了挑眉，一个坏笑让宁秘书毛骨悚然。

　　“呵呵，呵呵呵呵呵……”宁秘书开始装傻，“程特助真会开玩笑啊……”

　　目送程依离开之后，宁秘书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赶紧冲进病房。

　　“慕总！”他敛正神色，“事情不太好。”

　　他知道慕思凡最讨厌一惊一乍。

　　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他也必须专业且冷静地汇报。

　　慕思凡听到了程依的声音。

　　他把手头的工作放下，冷声说：“怎么了？”

　　“刚才，我出去冲咖啡，恰好看到程特助进了董事长的病房，我就……”

　　“说重点。”慕思凡头疼欲裂，对于这些八卦，没功夫细听。

　　程依是董事长的特助，每天来汇报工作，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慕总，除了程特助，那个杨医生也来了。”宁秘书尽量地克制，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打听了一下，是董事长请他来的。”

　　“董事长请杨骁来干什么？”慕思凡终于是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宁秘书，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我趴在门上，听到了只言片语。”宁秘书眼神飘忽不定，“好像……说的是，亲子鉴定。”

　　从听到好像，慕思凡的脸色就不对了。

　　亲子鉴定这四个字出来。

　　他原本想骂人的，全忘了。

　　父亲请了杨骁过来，是为了跟他做亲子鉴定。

　　也就是说，杨骁有可能是……

　　“慕总，我们该怎么办？”宁秘书问。

　　该怎么办？

　　你特么现在问我，该怎么办。

　　慕思凡把手中的笔扔到了宁秘书头上，沉声说：“急什么，不是还没有结果吗？去打听，是哪家鉴定中心，赶紧去。”

　　还没结果，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在宁秘书出去之后，他握着鼠标，手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打开邮箱，里面是M国方面发过来的调查结果，还有杨骁的个人资料和生平履历。

　　慕思凡点开，看那些字，总觉得字全体在跳。

　　努力深呼吸，才把第一句话看了下去。

　　他飞快地滚动着鼠标的滚轮，到了最后，看到调查结论。

　　关系不明？

　　杨骁与那商业间谍的关系，竟然没调查出来。

　　而且，对于杨骁个人的部分，已得到的结果，都是已经公开明确知道的。

　　他拨打电话，用流利的英文说：“给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付了钱，就这样糊弄我？什么叫关系不明，没调查清楚，凭什么下结论，我不是要看杨医生的论文成绩和漂亮的履历才让你去查，当我白痴吗……”

　　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一大串话里用了多少个脏字。

　　直到宁秘书推开门进来，他才愤恨地挂了电话。

　　“慕总，鉴定中心已经打听到了。”宁秘书低着头，不敢看慕思凡的脸，只是默默地问：“要我做些什么吗？”

　　“能做些什么？”慕思凡也冷静地问他。

　　你倒是告诉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譬如，买通鉴定中心的人……”宁秘书的话越来越弱，“做些手脚之类……”

　　把是的搞成不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慕思凡无比冷静地看着窗外，说：“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以为是容易的事吗？”

　　宁秘书沉默了。

　　他也朝着窗外看，还是不明白慕思凡在看什么。

　　“什么时候出结果？”慕思凡问。

　　“董事长派人亲自去盯着，让鉴定中心的人加班，估计半夜就能拿到。”

　　“等着吧。”慕思凡说。

　　此时，在花园里。

　　程依在观景走廊坐着，杨骁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着风，自己背对着风口处。

　　程依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为了让他死心。”杨骁说。

　　“你怎么确定，一定能让他死心呢？”程依敏锐地说：“是不是那条短信？你看过短信之后，才突然改变主意的，不是吗？”

　　杨骁说：“你想多了，那是10086的话费通知。”

　　不是吧……

　　程依怀疑地看着他：“慕霓军的那些事，你是早就知道吗？”

　　“嗯，否则我怎么会那么及时去救你。”杨骁说：“当时，我除了是你的医生，还是你的第一调查员，你的情况，我当然清楚……”

　　“所以，林钺明的假死，也是你安排的吗？”程依盯着他，失望地说：“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们在暗地里偷偷看着我迈入悲惨之中，等着那个最合适的时机，救了我，赢得我的信任，对我进行了手术，将我拖入一个更悲惨的世界里。

　　好大的一个局啊。

　　杨骁，你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杨骁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说：“我是给你递温牛奶的人啊，你忘了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那杯温牛奶。

　　那是程依第一次仔细地看他的脸。

　　好看得像是电影明星，身材好得像是橱窗里的模特。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程依问。

　　她曾经觉得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现在却疯狂地想知道答案。

　　杨骁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低着头，问：“真想知道？”

　　“嗯。”程依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你快说。”

　　“我说了你不许笑我。”

　　“绝不。”

　　“你还记得那一次么，在手术室里，你逃跑那次？你刚接受手术的时候……”

　　“嗯，我失败了。”程依回忆了一下，那时的自己，真是蹩脚，都不忍回忆。

　　“你没失败。”杨骁说：“你那次把我壁咚了，也拿住了我的心。”

　　那一段，在程依的记忆里，只记得逃跑失败，耍小聪明也失败了。

　　杨骁拿着手术刀，抵在自己腰间，很得意地宣布：“你输了哦。”

　　当时，沮丧极了。

　　完全忽略了他急促的呼吸，他发红的耳根。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

　　“程特助，杨医生，车子准备好了，请吧！”

　　两人深情对视，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张秘书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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