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家专卖奢侈品家居的店。

　　早上，店员才拉开店门，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不过……

　　在这种店上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利眼。

　　眼前这两个男人，买得起我们店的家具？

　　店员有些疑惑。

　　“二位先生，你们是……”她眯着眼睛，长长的假睫毛，大红色的唇妆，显得她脸上的粉格外厚重。

　　要不是看这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小哥很帅，她大概是懒得开口说话的。

　　真是太帅了，脸上有刀疤还那么帅。

　　“我们想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沙发。”林钺明冲着店员小妹发射了一个笑眼。

　　不牺牲色相，只怕是门都不想让他跟小哑巴进去了。

　　小哑巴倒是不苟言笑，斜眼看着那个店员。

　　“好……好吧……”店员被林钺明迷晕了，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一大早来店里看沙发的，她真是没有遇到过。

　　“是急需吗？”店员跟在林钺明身后，温柔地问：“请问先生您家里的面积多大呢？装修是什么风格，有中意的设计师吗？我可以给您推荐合适的……”

　　林钺明跟小哑巴在店里转了一圈，楼上也看过了，两人对视，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

　　“二位先生，没有满意的吗？其实很多名家的设计，都没有摆出来，需要预定的，您看喜欢什么款，我们到那边坐下，我可以介绍的。”店员说。

　　林钺明也不坐了，直接拿出手机，翻出图片，说：“这款你们店里有吗？”

　　店员一看，立刻喜笑颜开，连倒茶的动作都变得恭敬了不少。

　　“原来是喜欢这款，真不巧……我们店里原本有的，只是已经卖出去了，这是意大利名师的作品，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可以先预定的，从意大利运回来，您看……”

　　林钺明心想：果然啊……肥仔的消息还是对的，全A市只有这里有得卖。

　　他满脸惊喜，打断了店员的话：“已经卖出去的那只沙发，是由你们的工人负责搬运吗？”

　　“额……这……”

　　在店员诧异的解答中，林钺明拉着小哑巴走出了这家店。

　　他伸了个懒腰，冲着明媚的阳光，拍了拍小哑巴，说：“走，咱们先吃个早饭。”

　　坐在油条小摊上，喝着浓郁甜腻的豆浆，咬着香脆的油条，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条。

　　那上边是一个电话号码。

　　林钺明对小哑巴说：“把你手机给我。”

　　……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售出的那一款沙发，客人没有用我们的工人，来我们店的客人，都比较注重隐私，或许是不希望有陌生人进到家里，所以有时候，工人也会自己请。”

　　“这样啊……当初这个沙发运回来的时候，负责卸货摆货的，是你们的师傅没错吧？能不能把他电话给我。”

　　“好！”

　　……

　　林钺明一边按着电话号码，一边回想着家具店店员的话。

　　等了许久，电话那边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师傅，您好您好，是店里的小王给我的电话，这样啊，我看中了店里的一款沙发，不过我那儿的货梯最近坏了，只能走客梯，有承重限制，我就想问问，那款沙发大概有多重，您都是老师傅了，这个应该很清楚吧？哦……这样啊，我想问，用四个工人搬吗？嗯，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您啊。”

　　小哑巴一直盯着林钺明，脸上全是疑问。

　　林钺明把手里的电话一挂，严肃地说：“那师傅的原话是，四个工人？里头藏秤砣了吧！那款沙发，两个人就能搬。”

　　小哑巴打了个响指。

　　“没错！姓慕的肯定有问题。”林钺明把碗里的豆浆喝干净，说：“咱们赶紧回去准备，趁他还在公司，去探一回慕思凡家！”

　　林钺明咧开嘴笑了。

　　几天了，总算是发现了一丝丝的线索。

　　终于不是没头苍蝇一般了。

　　喝了滚烫的豆浆，秋日的冷风也不觉得冷了。

　　慕思凡家。

　　程依拖沓着步子，缓缓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冰牛奶。

　　她拿起玻璃杯，咕咕喝了一大口。

　　听到了门锁的异动，她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转眼看厨房的电子表，这个时间，不可能是慕思凡回来。

　　现在的她，做什么都是轻轻地，慢慢地，就算心急，也做不了什么大动作。

　　才把玻璃杯放下。

　　一抬眼。

　　慕宇凡的身影，出现在了玄关处。

　　“你在这儿啊？你还好吗？”他刚要换鞋，看到程依站在吧台那儿，惊讶极了。

　　此时的程依，脸色苍白，柔顺的黑发很松散地绑在脑后，穿着一字领兔毛毛衣，灰蓝色的很温柔，白色的宽松高腰九分裤，毛衣扎在裤子里，很休闲，很居家。

　　毛绒绒的衣服，使得她整个人白得发光，气质变得格外的柔弱。

　　无论是什么年纪的女人，只要穿上了毛衣，总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恨不得把她搂入怀中，揉乱她的头发。

　　更让慕宇凡觉得有趣的是，程依刚喝完牛奶，嘴边还遗留着一圈白色的奶沫。

　　她自己还没注意。

　　这样的程依，他从没见过。

　　他几乎忘记了程依凶狠的样子。

　　“是你啊。”程依盯着他，眉毛挑了起来，眼睛笑成了新月型。

　　你居然有钥匙。

　　是你啊……

　　那就好办多了。

　　你还问我好不好，说明你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不好，很不好，但是只要能唬住你，就足够了。

　　慕宇凡低头换拖鞋，拿着大包小包，快步走到程依面前。

　　一边笑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听笑笑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看到你没事就好了，现在的天气，怎么能从冰箱拿出牛奶就喝呢，那是老美的做法，你们这些女孩子，不是都很讲究的吗？倒到奶锅里热一热就好了……来，我来……”

　　他没注意到，客厅里有轮椅，就放在沙发后面。

　　直接进了厨房。

　　他也没注意程依双手很用力地撑着吧台，才能勉强站立。

　　他只是像个大妈一般，唠叨着，就要伸过手拿程依眼前的牛奶杯子。

　　“我们家里的阿姨，自己酿了菊花酒，一会儿我倒出来，我们一起尝一尝，我也还没试过呢，我开车过来的时候，它一直飘出香气，我……额……”

　　在他靠近程依的瞬间，早已经准备好的水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叫，也别乱动，这是颈部大动脉，我的手动一动，用不了三秒你就完了。”程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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