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是林钺明的女朋友。

　　随着乔安娜走近，程依缓缓地站起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模糊的照片，慕钧泽的狗仔拍的那张照片。

　　乔安娜站在杨骁身边，恭敬地低头。

　　她还帮着杨骁去确认婉姨的安全。

　　林钺明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乔安娜。”乔安娜把手伸到程依面前，微笑着，态度有礼。

　　程依皱眉看她，片刻之后，才把手伸过去：“我是程依。”

　　林钺明和叶蒙张罗着，让服务员给上餐具。

　　乔安娜在程依身旁坐下。

　　程依看着她的侧脸，没摸清中间的关系。

　　但初次见面这种话，很奇怪。

　　她们怎么会是初次见面。

　　这话是说给林钺明听的吧，他不知道乔安娜的身份？

　　“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顾惜风笑着问道。

　　从哪遇上那么高质量的女人，改天他也去碰碰运气。

　　“在酒吧门口。”乔安娜说：“我当时开滴滴，恰好碰到他。”

　　“你的中文说得真好。”顾惜风夸道。

　　“其实，我体内有中国血统，我爷爷是中国人。”乔安娜说。

　　“是吗？”林钺明似乎也不知道，惊喜地问：“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没问啊。”乔安娜笑着说。

　　程依看向林钺明。

　　不像是假的，他跟乔安娜的身体接触，很自然。

　　一看就知道……

　　两人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关系。

　　程依比刚才看上去要沉默了许多，从乔安娜出现之后，她话变得极少。

　　叶蒙以为，她是在思考刚才的提议。

　　所以，他又再提一遍：“让你妈妈去参加婚礼，需要想那么长时间么？其实……你不必……”

　　程依用手背碰了杯壁，把一杯可乐打翻了，溅到也叶蒙身上，打断了他的话。

　　“叶师傅，对不起啊，怪我不小心……”她拿起餐巾纸，给叶蒙擦拭。

　　刚才叶蒙说这话时，乔安娜的眸子闪了一下。

　　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程依说：“我去给你洗，走吧。”

　　叶蒙还想说没关系，只是湿了一些，可抬头看到她的眼神，点了点头，随着她站起来，往洗手间去。

　　来到盥洗台前，叶蒙才问：“刚才是故意的吧？”

　　程依说：“嗯。”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叶蒙有些不能理解，他说：“我不理解你是什么心情，你一次也没去看过你母亲，为人子女，也太不应该了。”

　　他本不想责骂程依。

　　这些日子，他陪在程母身边，一开始，只是作为保镖，保证她的安全。

　　时日长了，保镖做的工作越来越多，已经能对程母的痛苦和开心感同身受了。

　　“你就去看看她，你能怎么样？”叶蒙问。

　　程依说：“叶师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叶蒙问：“我只看到你对你妈妈不闻不问，有谁结婚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的？你自己不在乎，你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为了你心疼么？”

　　程依说：“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现在还不能，等她彻底康复了，有自理能力，能保护自己的时候，我会亲自到她面前下跪赔罪，我现在，只能给她带来厄运。”

　　程依说着，眼泪灌满了眼眶。

　　要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沉睡那么长的时候。

　　要不是为了控制我，杨骁就不会按照SR的指示，给妈妈注射药物。

　　妈妈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害的。

　　这种并不是为了幸福的婚礼，怎么能让她参加。

　　她也不会为此感到开心。

　　叶蒙第一次看她这样。

　　之前，就算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得起不来床，她都没有这样。

　　一度认为她是个不会疼，更不会心疼的假人。

　　现在……

　　“对不起，我话说重了。”叶蒙赶紧安抚她。

　　“叶师傅，之后，别再提我妈妈的事了。”程依说：“特别是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特别是在乔安娜面前。

　　叶蒙答应了她，仍然让她仔细考虑程母出席婚礼的事。

　　程依点头答应：“我会认真考虑。”

　　回到桌上，乔安娜已经不在了。

　　程依把账结了，大家就散了。

　　顾惜风喝了不少，叶蒙扶着他，临走时，还含糊不清地喊：“要想让我翻查旧案，必须给我发请柬！听到了？”

　　程依挥手打发他。

　　林钺明跟在程依身后，淡淡地说：“我没开车来，你送我回去。”

　　“嗯。”

　　两人走着去取车。

　　“她人呢？”程依问。

　　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到说话说一半，对方也知道是什么了。

　　林钺明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乔安娜。

　　“走了，就是过来跟你见个面。”他带着笑意，说：“省得我某天不明不白死在床上，你也不知道找谁报仇。”

　　接着，他点了一支烟，吐出了一串烟雾，挤眉弄眼地看着程依：“怎么样？”

　　“说实话么？”程依淡淡地问。

　　“废话。”

　　“真不怎么样。”程依说。

　　这话听起来，像是羡慕嫉妒恨。

　　只有林钺明知道，她是真心的。

　　他低声问：“你知道她的身份？”

　　“你知道吗？”程依反问他。

　　林钺明低声说：“她就是红鸦。”

　　原本这是机密，按照规矩，不能跟程依说，对于林钺明来说，在程依这里，没有任何规矩。

　　“她就是接替了墨提斯，接管了阿波罗，你的顶头上司，红鸦？”程依问。

　　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原来你不知道啊……”林钺明淡淡地说。

　　“现在知道了。”程依说。

　　“那你还知道什么？”林钺明把烟给掐了。

　　“你真喜欢她？”

　　“不知道。”

　　“怎么搞在一起的？”

　　“能不能不用搞字？”

　　“……”程依沉默地望着他，难道不是吗？

　　“实话说，是她勾引的我。”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信啊？”

　　“你真喜欢她吗？”

　　“开始不是，现在是了。”

　　程依没再说话。

　　她连着问了两次，你真喜欢她吗。

　　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你真喜欢慕思凡？”林钺明问。

　　“不知道。”程依说。

　　“不知道还要嫁？”林钺明惊讶地看着她的侧脸。

　　“是SR的意思。”程依说。

　　“墨提斯的命令？”林钺明问。

　　“是。”

　　走到了停车场，程依拉开车门坐上去。

　　林钺明也坐上去。

　　在憋闷的车厢里，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问：“杨骁的死，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你去问问红鸦，总部对于杨医生的死，是怎么看的。”程依想了想，对林钺明说：“把她的第一反应记下来，告诉我。”

　　“你是让我去试探我的女人？”

　　“你不愿意就算了。”程依说：“要记得，不经意地问，选一个她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问。”

　　她知道，林钺明一定会干的。

　　“我可以帮你。”林钺明说：“但是作为交换，我要一张婚礼的请柬，还有来回机票，还要包我的食宿。”

　　自己妹妹的婚礼，怎么能跟那个黑炭一样，自己出机票钱，那也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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