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专业的雇佣兵，将程依团团围住。

　　她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后备箱摸出了趁手的武器。

　　看着这十几个硬汉，程依知道，这不是什么恶战。

　　她一定打不过。

　　原本该走的，不该留在这里，她都计划好了，迅速离开晟远集团，不让他们有机会下黑手，就算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做得太绝。

　　以此来增加高晟远的心理压力，把他当狗来溜。

　　没想到中途跳出了一个小网红。

　　自己还心软了。

　　这是程依万万没想到的。

　　过了几招，程依叫停，她不想自讨苦吃。

　　她把刀扔了，举起双手来。

　　在对手的眼色中，她将刀踢到一边，冷声说：“你们董事长的意思，绝不是把我给杀了，至少不是在这里，对吧？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有个条件，把她给放了。”

　　程依说着，把手指向一旁的田恬。

　　男人想了想，老板要抓的人是她……

　　他们勉强点头。

　　田恬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看她这样，也没人防备她。

　　她走到程依身边，轻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杨骁是不是还活着？”

　　“……”

　　程依还是沉默着，她刚想开口告诉田恬，这里危险，赶紧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

　　转头一看，田恬手里拿着一柄军刀，那是她刚才偷偷捡的，一直藏在袖子里。

　　她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刺到了程依的后腰上。

　　“既然他还活着，他回来了，听到你死了的消息，他会比死还难受吧……”田恬狠狠地笑着，把刀拔出来，扔到了一旁。

　　程依的血，粘在她的手心里，她觉得像是有某种腐蚀作用，让她手心发痒，让她觉得这手就要烂掉了。

　　田恬不断地往后退，盯着程依痛苦的表情，她放肆地大笑。

　　程依捂着小腹，跪了下来，“你……亏我还……”

　　在游轮派对的时候，亏我还救你了，差点把雪儿搭进去。

　　你！

　　“为……为什么？”程依咬着牙问。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田恬的脸模糊了，她的笑声也模糊在耳畔。

　　机场。

　　一辆出租车往市区方向走，车上坐着一个混血美女，还有一个病恹恹的帅哥。

　　男人好像是有什么病，看起来虚得吓人。

　　“老师，您真的没事么？”乔安娜轻声问。

　　她扶着男人的胳膊，轻声说：“要是累了，就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儿……”

　　“嗯。”男人温柔地笑了笑。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脸色白得几乎透出光来。

　　“老师，我们去哪儿？”乔安娜问。

　　“你去找林钺明，打听程依的情况，看看警方有没有为难她。”男人说：“我回去见李宓一趟，跟她说清楚。”

　　“好的。”乔安娜说：“您不能太激动，千万别吵架，知道么？”

　　“嗯……”男人笑起来，很好看。

　　出租车的司机，看着车内的后视镜，看到男人这一笑，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了。

　　接到乔安娜的电话时，林钺明正要往外赶。

　　看到是陌生的电话，他拒绝了通话。

　　很快，短信发过来：是我，我回来了。

　　林钺明坐在车里，突然惊醒，她回来了。

　　他赶紧把电话回拨过去。

　　“你在哪儿？”乔安娜问。

　　“我现在有急事，晚点跟你说。”林钺明说。

　　他确实有急事，十分钟之前，程依突然失去了联系，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内。

　　她原本应该在约定好的时间，离开晟远集团。

　　但是却没出来！

　　程依走之前，留下了话，如果她没按约定的时间出来，必须立刻去警局找肖战报案。

　　林钺明不明白，立刻报警有什么用，但程依让他做的事，要马上去做。

　　“你现在在哪？”乔安娜的声音，变得很严肃。

　　“我不能跟你多说。”林钺明接上蓝牙耳机，飞车赶往青阳分局。

　　“我现在不是你前女友的身份在问你。”乔安娜冷冷地说：“是以你上司红鸦的身份，你别忘了，对我，你永远没有说不的权利，上面那么保护你，让你们整个团队得以存活，不是为了让你说不的。”

　　林钺明沉默了许久。

　　这几句话，让他感到了彻底的心寒。

　　“好，我把基地的位置给你，你自己去吧。”林钺明冷声说。

　　“你呢？”乔安娜问。

　　这话轻得让人心疼。

　　“我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林钺明说：“没有任务的时候，我是自由人，不用随时汇报，你别忘了。”

　　他冷冷地把电话挂了。

　　来到青阳分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肖战从车里下来，在他身后，两个女警官拉着白玉琴。

　　林钺明有些惊讶，那视频才发过来，他们就马上行动了。

　　“你找我？”肖战看着林钺明。

　　“我来报案。”林钺明说。

　　“什么案子？”肖战说：“我派人给你做记录，进去吧。”

　　林钺明沉心想了想，最终吐出两个字：“绑架！或者谋杀！”

　　肖战才猛然回过头，问：“谁？谁出了什么事了？”

　　下午，六时四十分，慕思凡走出了慕氏集团，独自驾车，提前赶到了餐厅。

　　他跟程依约好了七点见面。

　　餐厅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他把餐厅包下了。

　　他坐在环境优美的位置，听着古典音乐，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厉害，不是紧张，是心里发毛的感觉。

　　第三次给程依发微信，提醒她，千万别迟了。

　　虽然没有回复，他还是相信程依看得到。

　　离七点，有最后的五分钟。

　　慕思凡频频张望，最后干脆坐到对面去，盯着大门的方向。

　　到了六点五十九分，还是没看到程依。

　　死女人，说好了七点，就一定要踩着点来么？

　　慕思凡在心里骂道。

　　手机的提醒事项发出了震动。

　　七点了。

　　程依还是没出现……

　　慕思凡盯着表，心里空了。

　　他意识到，程依可能不会来了，毕竟……他回来了。

　　此时，他手机响了。

　　条件反射一般，他把电话接了起来。

　　“让你们的人安静待着，什么也不要做，音频放出去，你老婆的命就没了，听到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老婆的命，就没了？

　　经历过短暂的头脑空白，慕思凡深深地呼吸着，调整了自己的心跳。

　　“好。”他冷声说：“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

　　要钱吗？

　　要钱的话，多少都可以。

　　“你亲自带着音频的记录卡过来，不许复制！”

　　“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慕思凡说：“我老婆在哪？我要听到她的声音，否则我不能信你们。”

　　“爱信不信，来东渡码头！你一个人来，要是被我发现，你带了人，或者报警了，你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电话挂了。

　　慕思凡拿着电话的手，失去了暖意。

　　东渡码头。

　　音频？什么音频？

　　他一头雾水。

　　接着，一张照片发到了他的手机上，程依蜷缩在黑乎乎的角落里，眼睛被蒙着，身上似乎有血迹。

　　慕思凡冲出了餐厅，外套也忘了拿。

　　东渡码头！

　　我现在就去，程依，你等我！等我！

　　曾经，就是在东渡码头，我失去了你。

　　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现在的我，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你的打击了。

　　等我，千万要等着我。

　　……

　　东渡码头，某废弃仓库。

　　“老板，姓慕那小子说，他会带着东西过来。”有人低声说：“我觉得他没什么犹豫，东西应该就在他手上。”

　　“那就好。”高晟远冷声说：“你们赶紧给她止血，包扎好了，千万别让她死那么快，等姓慕的小子来了，让他们一块死！”

　　在程依身旁，还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蜷缩着。

　　“老板，这个女的怎么办？”有人问。

　　田恬抬头，看着高晟远，轻声说：“你们都错啦……”

　　“你说什么？”高晟远凑近了，轻声问。

　　“我说，你们都错啦，东西怎么会在慕思凡手里呢？”田恬诡异地笑着，说：“慕思凡就是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完全搞错了。”

　　“你知道东西在谁手里？”高晟远问。

　　“当然了。”田恬说：“听你们说起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那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交给慕思凡，她又不爱慕思凡，重要的东西，一定是交给最信任的人，而她……最信任的……就是……不久前还跟她一起传出过绯闻，她的情人，孟雨良啊……”

　　田恬笑着吐出这些话。

　　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有一点，她明白了。

　　今晚来东渡码头的，都会死，一个都走不掉。

　　所以……

　　杨骁，你也得来。

　　你必须来！

　　我要亲口告诉你，程依身上的伤，是我刺的，我要看你痛苦的样子。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在我面前！

　　姐姐。

　　你在天上看着，也会开心，也会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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