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几乎已经丧失语言能力，只会喃喃重复一句，“我求求你”，双手死命扒拉着风楚楚的手，试图多给李杜鹃几秒钟空隙。

　　李妈的眼泪混合着鼻涕，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风楚楚一怔，手微松，李杜鹃抓住机会拼命地张开口大口呼吸，意识模糊的她只剩下求生本能的喘息。

　　“你让我代替她去死，你让我去死……”

　　妇人无意识地低喃，语不成调。

　　少女眼眸里的漩涡渐渐平息，黑曜石的光泽闪烁，她定定地看着妇人，眸色复杂。

　　手指的力道松开，风楚楚把李杜鹃扔掉，手指捏住妇人的脖子，“你真的愿意代替她去死吗？”

　　少女的声音微凉，尾音上扬，手指若有若无地抚过妇人的动脉。

　　“你真的愿意去死吗？”

　　妇人的意识逐渐回笼，她明明满眼惊惧，眼神仍然飞快地滑向李杜鹃，瞧见自己的女儿已经摔坐在地上，勾着背双手抓住喉咙大口呼吸。

　　确认女儿安然无恙后，她满眼泪水地收回目光，“只要你别伤害我女儿，我可以代替她去死！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看见少女沉着脸没有说话，妇人抓住少女的手，以防她再去掐死自己女儿。

　　“你别去伤害她，是我骂的你！是我带着他们来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李妈妈死死地看着少女，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我可以去死！”

　　少女抿唇，丝丝苦涩涌上心头，溢出一口轻叹，松开搭在妇人脖子上的手。

　　她一眼都不再看李妈妈，往李杜鹃的方向走。

　　李妈妈满脸惊恐地扑上来抓住少女的腿，“你别，别伤害她！”

　　风楚楚不言，拖着李妈妈的身子走到李杜鹃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你呢，你愿意代替你妈妈去死吗？”

　　瑟瑟发抖的李杜鹃听到少女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嗓子里冒不出一个字眼。

　　风楚楚等待几秒钟，没听到李杜鹃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愿意代替你妈妈去死吗？”

　　少女一把抓住李杜鹃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和自己对视。

　　李杜鹃看到风楚楚的脸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抖，尖叫出声，“我不愿意！”

　　她的声音极其尖利，像砂纸刮在玻璃上。

　　风楚楚忽地长出一口气，仿佛极其嫌恶地扔下还在颤抖的李杜鹃。

　　李妈妈连忙抱住发抖的李杜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别怕，别怕，妈妈在呢，杜鹃乖，别怕。”

　　少女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刚才鸦雀无声的众人都看着少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李元亮，你什么感觉呢？”

　　风楚楚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抬起头看向李元亮。

　　男人的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躲开少女的目光。

　　风楚楚看向何老，何老眼神复杂地对视上少女的眼神，见少女看过来，他又转向李杜鹃和李妈妈两个人。

　　“李杜鹃以后在绕星城，啊不，在整个西省，都会找不到工作，您说是吗？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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