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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管怎样,绝不放开

既然放手,就别回头 非墨非攻 12087 2021-04-02 13:33

  蒋承风接到梁助理的消息时已是后半夜。

  梁助理带人撞开酒店房门,蒋承风正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他眯着眼极度不悦的看向围过来的众人,在听到林静出事一刹,表情定了一下,似乎没完全听懂梁助理的话。

  及至梁助理重复了两遍,他才猛然清醒过来。脑袋里嗡的一声,几乎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下一秒身体自动弹起,外套都来不及披上,人已像一道光冲了出去。

  梁助理带着人也赶紧追上去。

  一路上,司机把车开得像极速漂移,蒋承风沉着脸,一边扶着额头冷静心神,一边让助理把原委说一遍。

  可就算怎么想冷静,微微颤抖的手也出卖了他害怕着急的心情。

  他感觉路上狂飙的每一秒都被延长到平时的几千倍几万倍,一想到林静可能有生命危险,他就觉得有一根钢丝一圈圈缠绕他心脏,勒得他几乎呼吸不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蒋家,一进门就看到主宅后的小楼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个个表情惊慌,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视线有些摇晃,蒋承风从未试如此慌乱。

  快步冲进小楼房,蒋承风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一地的鲜血狼藉,林静就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他的脚步僵在那里,想要往前挪,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粘在地面动都动不了脚。

  裴哲把不省人事的林静抱在怀里,身边是同样着急万分的蒋季瑶,她抬眼见到蒋承风,哭着喊道,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裴哲在看到蒋承风的一刻眼里充满怨恨,“我真的很后悔,没有及时把她从你身边抢回来。蒋承风,你总有一天会把她害死!”

  他心里后悔万分,当时说什么都不该让林静跟着蒋夫人他们走。

  一瞬间的失神后,蒋承风找回了些心智,他大步走上前,要把林静抱过来,“我会把她送去医院,你可以滚了。”

  然而,却被裴哲用身体直接挡开,“我会带着她走,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把她让给你!”

  “裴哲,这是我蒋家的地方,她是我蒋家的人,轮不到你来抱,把她还给我。”蒋承风伸手把林静抢过来。

  “她再也不是你们蒋家的人。”

  裴哲撞开他,一来一往下,互不相让,蒋季瑶大吼一声,“都别吵了!你们想让小静早点死吗?”

  眼看林静的脸色越发苍白,血虽然已经止住,可还是很危险。

  两人才住了手,此时救护车鸣着警笛也赶到了。

  蒋承风看着裴哲把林静送上救护车,心里百般滋味,在救护车门合上前一刻,突然猛的跳了上去。

  “你上来干什么,”裴哲怒道。

  “你上来干什么才对?我是亲属,你算哪根葱?”

  医务人员也看不过眼,“都闭嘴!”

  ****

  到了医院,林静马上被送进手术室,医院里最好的医生全数出动,输血、麻醉、设备在极短的时间内准备妥当,紧急进行手术。

  蒋承风、蒋季瑶、裴哲一行人等在门外,心情万分焦灼。众人相对无言,脸色都难看得要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蒋承风站在门外依旧一言不发,眼前不断闪过林静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一向冷静的裴哲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一拳挥向蒋承风。

  纵使练过架子,蒋承风也抵不过他的突然发难,劲风袭来时,差一厘米就被他打中了太阳穴。

  “你疯了吗,裴哲。”蒋承风侧身一避,怒吼着也抡起拳头。

  被一旁的蒋季瑶架住,她挡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吼道,“别吵了,小静还在手术,你们就不能稍停点吗?”

  裴哲颇为激动,“是,我是疯了。不是你,小静不会这样,是你纵容你妈妈和姐姐陷害林静的,你这个帮凶,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找你拼命。”

  “呸,裴哲你这个奸诈小人,死皮赖脸的在我们中间搅和,你才是那个凶手,你不跟她纠缠不请,她会过得相安无事。”蒋承风怒道。

  “蒋承风,你这个混蛋,当初我就该……”

  “都疯够了没有!!”蒋季瑶愤怒的撑住他们的胸口,“要打到外面去打,打到头破血流我也不管你们!”

  两人粗喘着气狠狠瞪向对方。

  远处楼梯陆续传来急切万分的脚步声,很快冲过来好几个人影,远在外地的林氏夫妇一接到电话连夜就赶了回来。

  林母一张老脸白得跟纸一样,她嘴唇颤抖,几乎站不稳,见到蒋承风便扑了上去,“我家静儿怎样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林福在一旁扶着她的肩膀,脸色也不好看。

  蒋季瑶安慰了他们,“手术还在进行,你们放心,我有医生朋友在里面,他们定会全力救治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家静儿要受到这样的虐待!”林母哭得天昏地暗,好像没有听到别人的话,嘴里一直重复着为什么。哭着哭着突然身子一软,整个瘫倒在地上。

  蒋承风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裴哲也过来帮忙按她人中,林福拖着妻子到靠墙的长椅坐下。

  林母一醒来,便扯住蒋承风的衣服,“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啊!我女儿一直乖巧懂事,进了你家就受尽委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埋怨自己当初不该鬼迷心窍,把女儿送上绝路。

  蒋承风看着她头发凌乱,神智不清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正是他的家人至亲把她的女儿害成这样的,他推脱不了关系。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墨绿手术服的岳池走了出来,蒋承风和裴哲紧张地迎上去,异口同声问,“她怎样了?”

  岳池扯开口罩,脸色疲惫,“我们已经尽力了,手术成功,但她内出血严重,左桡骨还粉碎性骨折。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能否脱离危险期还得看今天晚上。”

  好歹保住了命,蒋承风吊在半空的心稍稍才安定了点,但不能大意。他双眼喷出愤怒的火花,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林母一听,冲了过来,非常用力的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儿,一定要救好她,我就这么个女儿了,我们家不能没有她!”

  岳池被她吓了一跳,望向蒋承风,蒋承风一脸严肃的向他点点头,岳池才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救治她,手术也非常成功,只要撑过这个晚上她就能转危为安……这里毕竟是医院,病人也要休息,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我们有专人看着她,有什么状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林母想留下,但蒋承风看她满脸的疲态还是让人将他们先送回去。

  事情告一段落后,蒋承风额外派人看好林静,顺便打发裴哲走,裴哲不是家属自然没有陪护的理由,纵然不愿意也只能离开。

  蒋承风隔着玻璃看了林静一眼,没有血色的脸罩着呼吸器,那上面薄薄的一层雾气,还有呼吸机里规律的跳跃,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家里也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眼中射出危险的光,那个造成这严重后果的元凶,他绝对不会放过。

  ***

  林氏夫妇拒绝了蒋家的车辆接送,直接坐自家的车回去,林家乐开车。

  路上林福忍不住瞥了眼身旁这个对了几十年的黄脸婆,口气埋怨,“喂,你戏也太过了吧,演得跟哭丧似的,看得人鸡皮疙瘩。”

  林母对着镜子抚了下还有一小撮没梳好的头发,“不演得凄惨些怎么行,咱家女儿没了个孩子,这婚事铁定是吹了,他要我们还上那一千万礼金怎么办?咱们越是凄凉,他就越开不了口要钱,说不定还会给点补偿,毕竟咱们静儿吃了多么大苦头,给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能白吃亏啊!”

  林福想想也有道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怪这丫头命不好,半只脚踏进蒋家了,愣是被挤了出来,没点福份。你有空再给她物色个条件好的吧,趁还不算太老,赶紧嫁了。”

  “这事儿我比你更着急,静儿怎么说也是我女儿,我肯定会给她再找个好人家的……对了,刚刚那个年轻人,叫裴什么来着,看着也一表人才啊……”林母灵光一动。

  “别又像这蒋承风一样不中用……”

  汽车渐行渐远,林氏夫妇的声音飘在漆黑的夜晚。

  ***

  事情的原委蒋老爷子和蒋承风已从助理口中得知了。

  老爷子连夜赶回来,气得一巴掌甩在高诗情的脸上。他虽然年迈力气却很足,这一下打得她站都站不稳,脸也立马肿了起来。

  “我们蒋家没有这种歹毒的女人。”

  蒋夫人垂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蒋承风站在老爷子身后,脸色极度阴沉,可能的话他也恨不得上去补上两脚。

  高诗情本来还想狡辩说是意外,及至证据确凿,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我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怀的根本就是个孽……”

  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季瑶生硬的打断,

  “我都调查清楚了,你处心积虑了三年要报复林静,以为瞒得过众人?”

  高诗情整个愕然望向蒋季瑶,梁助理把调查资料递给蒋承风。

  蒋承风面无表情的翻看,越到最后,脸色就越加难看。

  蒋季瑶站到蒋老爷子身边,愤怒的俯看高诗情,“三年前,你有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地下情男朋友,那男的肇事逃逸撞死了一对祖孙。你拼命帮他脱罪,却被身为目击者的小静当庭指认了肇事者。那个男人后来在牢里又意外打死了。你本来怀了那人的孩子,出事后就打掉了孩子。这几年,你怀恨在心,一直蓄谋报复林静。”

  高诗情震惊的看着她,嘴巴大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年前事发的时候,将承风正好出差在外,并不知情,如果他知道高诗情与林静曾有过这段恩怨,断不会让她有接近林静的机会。

  蒋季瑶接着说,“你还制造了好几起交通意外想撞死她,可都被她堪堪躲过,直到林静意外跟哥哥一起进了蒋家,你报仇的机会才真的到了。是你利用洛基攻击林静,黄妈不过是你借口脱身的工具,那天你拿荆棘毒打林静时就没留过手,你就是想让她死!”

  蒋承风全程绷着脸,一边听,一边想象当时林静被她毒打虐待,推下楼梯的情景,还有那一大滩血迹,他没有了的孩子,躺在医院ICU还没脱离危险期的林静……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高诗情早已倒地身亡。

  “承风,你说该如何处置她?”老太爷发话。

  将承风高高在上的睨了她一眼,道,“把她投进监狱,正好黄妈在里面跟她有个伴儿,也算是仁至义尽。”

  老太爷点头同意,他一向对这个私生女就没多少好感,她前男友的丑闻,差点被记者挖了出来,连累家族的名声。一想到这里老爷子就恨不得她马上消失。

  高诗情一听,吓死了,趴在地上死命求饶,她不想后半生在牢狱里度过,“不要啊,爷爷,你原谅我吧!我不想坐牢啊!”

  老太爷一拐杖挥开她。“滚,别玷污我们蒋家的名声。”

  高诗情爬到蒋承风脚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脚踢开。“别叫我的名字!这些年,看在那么点血缘关系,我对你做过的坏事都睁一眼闭一眼,然而,你却变本加厉,越发无法无天。”

  高诗情是在蒋承风15岁那年才来到蒋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蒋承风并无多少感情。他们之间手足情份本来就很淡。如今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将承风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见求爷爷和弟弟都没用,趴倒蒋夫人脚边,“妈妈,你要救我啊,是你让我……”

  蒋夫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厉声道,“做错了事,还不承认,还想狡辩,我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太让我失望了!”

  高诗情捂着脸颊惊愕的盯着母亲,蒋夫人暗暗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

  “犯了事,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蒋夫人威严道,“只是……”

  蒋承风眯着眼看向母亲,“没有只是……该什么罪就什么罪……母亲就不必为她求情。”

  他知道蒋母肯定会帮高诗情说话,但这笔帐不可能就此勾销。

  林静在医院还没度过危险期,他心底恨透了高诗情,谁求情都没用。

  “我不是替她求情,诗情罪有应得,我想到的是咱们家的名声,毕竟诗情的身份还是蒋家的小姐,她杀人未遂的罪名若传了出去,影响的是整个蒋家的声誉。她一个犯人死不足惜,可搭上蒋家的名声,就太不值得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老爷在政商两届那么多熟人,日后颜面何存?”

  “伯娘,不处置她更难平复众人口舌,爷爷一辈子公正严明,自家人犯法就纵容包庇,岂不更毁声誉,这又该如何面对他人的质疑。总之,高诗情绕不得。”蒋季瑶反驳。

  “肯定是绕不得的,不过,能否用别的惩罚?”

  将承风偏过头看向母亲,好像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有没有包庇的成分。

  “国内有一处专门关押特殊罪犯的地方,条件跟一般监狱无异,但更加隐秘,也不走审判程序。这样就不会对咱家名声产生太多坏的影响,岂不更加周到。”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脑子还很清醒,他知道儿媳妇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梁助理也认同蒋夫人的看法。

  以为蒋夫人说的是什么,原来是那个地方,蒋承风冷冷的笑了笑。所谓的秘密监狱不过是个幌子,好吃好喝供着,跟软禁疗养没什么差别,而且关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放出来,太便宜她了。如果那也叫惩罚,世间就没有真正的赏罚秩序。

  “家族的名声确实不得不顾及,然而严惩也是必须的。”将承风挥了挥手把梁助理叫过来,“非洲新办的伐木场刚刚落成吧,反正都是劳动改造,就把她送去那边拓荒。”

  什么?那伐木场在非洲热带雨林附近,气候和生活相当恶劣,高诗情听得整个瘫软在地上,脸如死灰。

  蒋承风并不同情她,直言道,“明天登报纸,跟她断绝关系,没收她名下所有钱财,赶离蒋家,谁敢帮她求情或暗中给她接济,视为同党,一并赶走!”

  不是因为家丑不外扬,早就将她送上法庭,让所有人审判她的罪恶。

  这种惩罚堪比流放,在条件恶劣的非洲丛林生活,身无分文,身边也没有朋友亲人,还得靠双手劳动换取生存资本,这对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高诗情来说简直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而且工厂地址不在城市,而在野外,随时有生命危险。

  蒋夫人眼眉一跳,那种地方男人都活得很艰难,更何况高诗情,这分明也是要她死,还不如国内坐牢。可是将老爷子逼视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多言。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让她在非洲那边好好反省赎罪!”老太爷一锤定音。

  任由高诗情怎么哭着喊着最终还是被拖走了。

  高诗情被拖走后,老太爷已经非常疲惫,蒋季瑶扶着他上房休息。

  目送爷爷上了楼,蒋承风才转向想默默离开的蒋夫人,“母亲,这事你也是有份参与的,怎么就开脱得那么干净?”

  蒋夫人脸色微变,“承风,你什么意思,诗情做那事时,我并不在旁边。”

  “你不在旁边,却对所有事了如指掌,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了个女人,这样跟母亲说话?”

  “她不止是个女人,她还是我的……”蒋承风的声音轻不可闻,“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眼中是他从未对自己母亲流露过的冷淡和疏离。

  蒋夫人心头猛跳了一下,越发痛恨林静,是这个女人让她唯一的儿子开始质疑和讨厌自己。

  **

  解决了高诗情的事,蒋承风便接到了岳池从医院打来电话,告诉他林静度过危险期了,但还在ICU躺着没醒。

  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他觉得这两天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他有点累了。

  到了那边又见到他最讨厌的裴哲,这个像苍蝇一般的男人,怎么赶都赶不走。

  裴哲同样痛恨蒋承风,他恨不得蒋承风永远不要出现。

  可是由于上次被告诫过,在林静的病房外,两人再也没有之前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冲动,只是互相的,无声的敌视。

  蒋承风懒得理他,手指轻贴在探视窗上,透过玻璃窗,看到林静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双眼紧闭,脸上苍白得依旧没有血色,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还没有醒。

  想起她出事那晚,他的手机不知被谁扔在了沙发底下,后来才看到几十个未接来电。如果他早点接到电话,也许林静就可以避免那伤害。医生说若再晚一刻,不止是孩子保不住,连林静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现在回想起来,竟也有种说不出的后怕。

  裴哲也没有理会蒋承风,同样注视着沉睡的林静,眼神里有各种复杂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良久,裴哲才开口,“蒋承风,你该放过她了,这么些年,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也都清算够了吧。”

  蒋承风眸光一闪,堪堪偏头瞥了裴哲一眼,“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理。”

  蒋承风何尝不想放下过去,可他放不下尊严和面子,沈宇的事过了那么久,他早就没那么恨林静了,可是每当他想原谅她,跟她讲和的时候,林静却摆出一副不肯妥协的姿态,这让他相当不高兴,凭什么他要对她低声下气。明明是她先说喜欢自己的。

  而且当年她脚踏两条船的事儿,至今是他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裴哲不懂蒋承风的心思,他恨恨道,“既然不爱她,你就放开她,把她攥在手里,折磨羞辱,有意思吗?”

  “放不放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蒋承风冷冷的反驳,看向裴哲的眼里充满傲慢与反感,没有一丝要放手的意思。

  “你这个混账,”裴哲有些咬牙切齿,“她跟你们蒋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管你放不放,我都不会再让她跟你走。”

  “谁说没关系的?她踏进了我蒋家的门,没我的允许就不能轻易说走就走,生杀予夺的权力在我手中,不是你,也不是她!”

  “你……”

  裴哲发现蒋承风对林静的感情,不单纯是厌恶或怨恨,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着。他有时搞不懂蒋承风,但以他对林静的了解,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地方误会了很多年,但究竟什么地方误会的,他还一时没弄清楚,但他不想揭开,就让误会继续。

  蒋承风自然不知道裴哲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病床边规律跳动的呼吸机上,那缓慢跳动的曲线提醒他,他差点失去她!如果林静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林静有一天会死在他面前。

  所有他不会放手,不管怎样,绝不放开。

  ***

  林静在昏迷的第三天终于醒来了,身体状况也在开始逐渐转好。过了几天,便从ICU搬回了普通病房。

  每天林母和弟弟都会来医院照看她,林福偶尔工作之余也会过来,他们待的时间不长,却也让林静感觉到难得的家庭温暖。

  蒋承风工作很忙,经常抽不开身,一般白天很少过来,晚上来的时候,林静常常都睡下了。蒋季瑶倒是来得勤快些,她快毕业了,自由时间比较充裕,就常往这边跑。

  林静也是从蒋季瑶的口中才得知高诗情被蒋承风送到非洲劳改去了。想一想,也有些感概,当然不是同情高诗情,但也不免会想蒋承风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蒋季瑶说,“那是哥哥在替你讨回公道。”

  林静却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

  可以进食流质食物的时候,蒋承风特地熬了稀粥让人送来,却又不愿意让人知道是他自己弄的,非要让送饭的人说是老太爷的意思。

  林静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就搁在一旁,打算饿了再喝。

  被刚好路过的林母看到,嫌弃说,“这粥稀的跟水一样,当然喝不下,也不拿点好的过来。”于是全数倒在边上的垃圾桶里。

  林家人有时候忍不住会怨恨蒋承风,出事这么久了,也不怎么来看看林静。就是送点补品来也好,但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他,只暗地里埋怨两句。

  对蒋季瑶倒是非常客气,因为每次她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林静用不着,自然就归了林母用。

  同时,他们发现裴哲的家底也挺不错的,对自己女儿也好,林氏夫妇暗暗盘算着可以转移目标。

  林母从保温瓶里剩了点刚买的稀饭给林静,提醒她道,“别对蒋承风抱有期望了,我看裴哲这年轻人挺不错的,考虑考虑他吧。”

  “妈妈。”林静有些没好气的说,这个时候她真不想提这种事,“我跟他只是朋友,你别多想。”

  “什么想太多,他模样好,工作也好,虽然比不得蒋承风的家世,但也是优质股,你可别错过了……”

  对于母亲的话林静实在无语。

  夜里,早已过了探病的时间,住院部独立病房的灯都关好了准备睡觉,林静躺下好一会儿,却没半点睡意。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还是很虚,吃药吃得她胃里难受,但她知道休息不好,会更加难受。

  忽然房门外传来一阵很慢的脚步声,好像有人为了不引起注意故意放轻了脚步,不是平时巡房的护士,更不可能是探病的林母他们,林静吓了一跳,睁开眼看着房间里浓重的阴影。

  房门咿呀一下,很细的开了一条缝。林静背对着门,透过暗处的亮光,看到了一个身影进来了。她的神经紧张了起来,被子底下的手不觉握住床单。

  她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身体不敢动弹。

  自从那天在蒋家小房子被高诗情推下楼梯,她就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的迹象,只要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不由紧张。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脆弱怯懦,可就是控制不了心跳加速。

  那人慢慢站到了她的床头,林静在脑海里暗暗搜索床头紧急按铃的位置,她想如果对方要作什么不好的事,她就爬起来按下那铃声。

  然而,就在她集中精神时,忽然感觉到手臂上的被单被人缓缓拉上肩膀,然后有一双大手非常轻柔的抚上她的额发,那手传来的温度凉凉的,触在林静的皮肤上却让她感觉温热。

  因为她知道那粗糙大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蒋承风。

  蒋承风拨开林静额前的碎发,定定的看着她的睡颜,小鼻子长睫毛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他拿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甚至透着点怜惜的举动,让林静难以适应,忍不住怀疑他并非蒋承风。

  虽然双眼紧闭,但她依旧能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牢牢锁在自己身,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下一刻,蒋承风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林静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

  他说,“你傻啊,为什么跟她们走?”

  语气中竟有种宠爱的埋怨,好像在为她感到心疼。林静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认识蒋承风那么多年,他几乎没对自己和颜悦色过,怎么可能心疼她。所有很快她又觉得这是错觉,可不知为何又不敢睁开眼确定,她怕一睁眼,梦就醒了。

  原来还是自己自作多情。

  蒋承风站了一会儿,忽然眼角瞟到了垃圾桶边放着一个熟悉的保温盒,即使只有门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依旧轻易认出了那是他让人送来的食盒。

  他听蒋季瑶说林静身体恢复得挺好,只是胃口很差,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便亲手做了稀粥给她。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手煮粥给人吃,他煮坏了好几个锅,烧了半片衣角,差点毁了厨房,终于成功做出来的粥,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

  连同他想要送给她的心意一并扔进了垃圾桶,她就那么厌恶自己?厌恶到不愿接受她任何的好意。

  那一刻,蒋承风有种被人打了一巴掌的感觉,那种赤裸裸的讨厌,让他心里很生气,凭什么?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大发脾气,可是此时他却克制住了。

  他哼笑一声,“你就那么讨厌我?不过,放心,我也不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在安静的病房内,林静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果然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岳池今晚值班,看到林静的病房门开了,便好奇的过来看看。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时间过来的多半是蒋承风。

  蒋承风其实只是来看看林静,也没想待多久,正好岳池过来,有点事还得问他,便跟着他走出病房。

  房间门合上,听着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静才睁开双眼,入目的只有浓浓的阴影,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在漆黑中久久不能成眠。

  到了岳池的办公室,蒋承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腿,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一脸不爽的,谁得罪你蒋大少了?”岳池也坐了下来调侃他。

  蒋承风不大理会他,直接问,“她几时能出院?”

  林静已经住院半个多月了,他听蒋季瑶说她恢复得不错,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林静的样子虚得很,那么多天了,脸上还是没多少血色。

  岳池估摸了一下,“出院的话大概还得两三个月吧。”

  “这么久?你们不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吗?花那么长时间都没治好一个人。”

  “大少爷,她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你想她养半个月就生龙活虎,华佗再世也做不到。她这伤,就算出院了,怎么着也得静养一年半载。”

  蒋承风轻哼一声,他知道岳池说得并无夸张,可就是神烦那裴哲一有空就往这边跑,光明正大的围着她转悠,想想就火大。

  蒋季瑶还说林家夫妇还挺喜欢那卑鄙小人,更让他火大。

  看他满脸不悦,岳池忍不住说他,

  “如果你真是关心她,当初就不该……”话没说完,就感觉蒋承风的视线刀子一样戳过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种论调谁都会说,现在再将也于事无补。

  岳池识相的住了嘴。

  蒋承风重重的哼了口气,“谁说我关心她,她在我家受的伤,我只是不想落人话柄。总之你看紧点,让她早点出院。”

  “还有,探视病人有规定时间吧,家属以外的其他人就别让他们常来,影响休养。”

  岳池知道他说的是裴哲,嘿笑着说,“我们医院没这样的规定啊,只要是探视期间,都能来。我记得中学那会儿你们还是朋友,怎么现在闹得仇人一样?”

  “谁跟他是朋友?阴险小人。”蒋承风挑眉,“有人老是跳出来跟你作对,你也会这么大方?”

  “那得看看是怎么作对了,”岳池忽然意味深长得看向蒋承风,“如果是跟我抢季瑤,那我确实不会放过他。”

  这类比感觉话里有话,搞得蒋承风很喜欢林静似的,这让他相当不爽。

  岳池说,“你喜欢人家就直说,有你这么别扭又傲娇的吗?”

  “谁说我喜欢,我她妈最讨厌她。”

  说罢,蒋承风站起身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自从那晚后,蒋承风再也没来看过林静,或者他来过,但林静并不知道。

  在医院的三个多月里,林静过得并不平静。

  一到夜晚,她总会做梦,梦见婴儿啼哭的声音,梦见高诗情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偿命,甚至还梦见沈宇站在她的病床前对她说,“终于你也来陪我了,我一个人在躺了好多年,太孤单了。”然后伸出手捂住她的呼吸,她极度惊恐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每次的每次,林静都是窒息而醒的。醒来后呆呆的望着周围的黑暗,有种恍如隔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感觉,这让她相当害怕。

  可是,白天她又得在家人和朋友面前装作很坚强乐观,她觉得很辛苦。

  出院后,林静便搬回了自己家住。

  孩子没了,原来他俩订婚的事也就自然废除了。毕竟并没有正式的订婚仪式,要解除也容易得多,这反而让林静松了一口气。

  休养了一阵子,林静便开始找新的工作。

  以她的学历和经验,要找一份专业对口的设计工作并不难。但要去蒋氏这样的一流的公司,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蒋承风从蒋季瑶那得知林静在找工作时,暗地里让梁助理跟人事那边说,遇到林静投来简历,就适当放宽点要求。可是等来等去都没听到林静来应聘的消息。

  后来听助理说,她宁愿去一个跟蒋氏差了几个档次的建筑设计公司,也不来蒋氏应聘,他气到不行。

  他认为,她这种做法就是存心和自己作对。

  “那要让人事给她打电话吗?”助理小心问。

  蒋承风怒得一拍办公桌,“不用打,她还不够资格进来。以后若见到她的简历,直接扔垃圾桶!”

  助理连连点头,飞也似的溜了出去。

  新公司新工作,林静一进去刚好接手一个活儿忙得不可开交,由于公司规模不算大,员工有限,一个人要顶两个做。

  林静又开始了加班画图纸的生活。

  周末,蒋季瑶约她出来逛街看电影,她都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蒋季瑶忍不住问她为何不投简历到蒋氏,怎么说蒋氏也是这个行业里的翘楚。

  林静自然知道,但是蒋氏的高要求也是出了名的,他们招聘的岗位都要求国际名校硕士毕业,五年以上大型项目经验,她根本不符合条件,连简历都没敢投过去了。

  裴哲见林静那么累,邀她到自己的公司上班,待遇从优,被林静婉言拒绝了,她不想再欠裴哲太多人情,她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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