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秦云深想象的更要棘手些。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这长达21年的血案,若是不服,早就翻案了。但受害者那家人等到现在,才有重提此事,其中必然肯定有问题。所有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是解决此件事情的着眼点却是一片茫然。
按理来说,爆料此件新闻的人,极有可能是受害者的家属。
但是经过陈秘书的查证,发现并不是。
“接到爆料的电话号码来电显示是在上海市内。而那家受害者的家属现所住区域是在甘肃省。所以这两个区域,就有些不合常理。而且,加上受害者家属家里现在只剩下一老父老母。新闻社那边传来消息,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性的声音。”陈秘书将今天下午到晚上为止查到的消息一一向云深汇报。
安悦坐在一旁,皱紧了眉头,也觉此件事情有些麻烦。
秦云深端着茶杯,点了点头:“有打电话去询问过受害者父母没有?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现在又提起。而且,还是在当初就已经给予过抚恤金的情况下。”
陈秘书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秦云深蹙了蹙眉头:“你想说什么便说。”
“受害者父母并没有收到什么所谓的抚恤金。他们要真是又抚恤金,至今也不应该住在一小山村里面,家里面电话也没有。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还是打在他们邻居家里。然后他们邻居去叫的他们。”陈秘书回答道。
秦云深放下茶杯,惊诧道:“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秦先生,我也从他们邻居那里打听了。那一对老人现在生活的确实不如意。儿子一死,顶梁柱也就塌了。他们二老现在仍然还在依靠补助金生活。”
秦云深一只手扶住额头,沉思了许久。
陈秘书的话不像是骗人的。他也不敢骗秦云深。陈秘书知道,若是秦云深不信。他是可以随时查证的。所以目前为止,陈秘书还不敢在秦云深的跟前玩什么花样。秦柏青的话也不像是骗人的。
那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安悦握着茶杯,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陈秘书,你说新闻社那边传过来,说爆料的人是一年轻的女性队不敌?”
陈秘书点了点头:“安小姐说得对。是一名年轻的女性。我也听了当时的电话录音,差不多是在二十几岁左右。”
安悦沉思了几秒:“那受害者的父母除了他们的儿子,可还有什么最信任的人?”
陈秘书怔住:“安小姐,是什么意思?”
“一生活在农村的老父老母,什么都不懂。极易受骗。我也相信伯父所言,当时是给了受害者家属一定的抚恤金的。但是那抚恤金有没有真正到他们手上,就有待商榷了。而且,能对21年前的事情,十分清楚的人。必定也是他们身边亲近之人。”安悦直言道。
“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受害者父母信任的人。”安悦道。
陈秘书惊讶的看了安悦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安悦会想到这一层面。安悦平静的看了陈秘书一眼,微微一笑道:“还望陈秘书可以协助云深好好的查一查。这不仅仅是为了秦家的声誉,也是给受害者父母一个公道。”
秦云深偏头冲陈秘书点了点头:“安悦说的有道理。随着她的那条线好好查一查。”
陈秘书点头,起身告辞。
外面已然是夜深,天空黑的仿若是一潭黑墨一般。安悦坐到秦云深身边,脚上搭了一薄毯子。安悦靠在秦云深的肩上,微微闭上眼。客厅里响起舒缓的古典音乐。秦云深缓缓道:“你什么时候知道陈秘书有异的?”
安悦微微一笑:“也没多久。”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其实我可以……”还未说完,便被安悦打断道:“据我所知,陈秘书跟了你很久了。你在大学期间,开始接触商业,便是他一直在帮你打点各种事宜。是你身边的老人了。我相信陈秘书若不是心中有事,不会对你那样。”
秦云深笑着勾起安悦的一撮头发,拿到鼻尖嗅了嗅:“你倒是心宽。”
安悦抬眸,额头正好触碰到秦云深下巴的位置,明媚一笑:“摊上个人见人爱的未婚夫,我不心宽怎么行。”
“你又贫嘴了。”秦云深无可奈何,只好埋头将安悦的嘴给锁住。
那丫头也不害羞,抬起手腕勾住秦云深的脖子。低低的笑声溢出安悦的唇畔。秦云深松开安悦的唇畔,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还需多久呢?”说着说着,笑意从安悦脸上退了下去。秦云深沉默,将安悦搂在怀中:“所以,你要逃离我的身边吗?”
安悦摇了摇头:“长征都走了一大半了。我难道要退回去吗?而且,你这座金山,我还没啃的完呢?我才不要把你让给其他的人。”说着,说着,安悦的手便摸向了秦云深的脸庞。
“云深,其实我有预感……”安悦想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秦云深蹙了蹙眉:“安悦,有时候,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下结论。”
安悦说:“好。”
秦云深是个理智的人。安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除了证据,更多的是凭着心中的直觉去做事。这就是他与她的区别。但是,安悦也不怪秦云深。每个人的着眼点,思维方式都不同。
从窗外吹进来一阵夏日晚上的凉风。安悦穿着裙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秦云深一边双手搂着安悦的腰,将她抱住往房间的方向而去,一边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你明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你秘书。让他到这里来就好。”
“那你明天呢?在家陪我吗?”安悦问道。
“那当然不行。我才从澳洲回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秦云深回答道。
安悦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第二天,安悦怎么可能乖乖的待在家里面。她还有想要明白的事情。那件事情困扰安悦很久了。与林森约在他们事务所楼下的咖啡馆里面。
到的时候,林森已经在那咖啡馆里面坐好了,冲着安悦微微一笑。安悦坐下,视线落再他左手的中指上,那枚戒指仍然在他手上。感受到安悦的视线,林森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林森。我找你是希望有件事情你可以帮我。”安悦直接说明来意。
“我只是一律师。”林森回答道。
“就是因为你是律师。”安悦道。
林森垂眸,冷静道:“如果,你是为了昨日新闻报道之事,来找我。恕我无能为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家当年使用了权钱交易的手段,将此案件压制了下来。既然当初选择了使用那种手段,就应该猜到如今的后果。”
安悦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那件事情找你。我求你帮忙的事是关于云深的母亲沈氏和陈氏。”
林森起身,淡淡的看了安悦一眼:“安悦,我不明白你到底将我想象成了什么?案件侦查员吗?我学的是法律,并不是侦查。沈是是秦加秦柏青的原配,也就是秦云深的亲生母亲。而陈氏是第二任夫人。他们除了此种关系,还有什么关系?”
安悦站起身来,忙叫住林森:“如果我跟你说,陈氏十七年前曾将沈氏故意致伤,以至于脚一直不方便到现在呢?”
林森顿住:“你可有证据?”
安悦摇头:“我没有证据。所以我来请你,林森。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寻找证据。”
林森问:“所以,你需要我怎么样做?”
安悦从包里面掏出一录音笔,放在林森的跟前:“这是我跟云深母亲沈伯母的聊天录音文件。里面有她对于陈氏的控诉。我想要代替沈伯母,对陈氏当年对她的故意伤人起诉。”
林森皱眉:“你想要陈氏慌张?然后她就自然而然的将那些证据吐出来?”
安悦:“你说的没错。人在最慌张的时候,其实最容易说实话。我就是要让陈氏开始慌张起来。这样,真相很快就会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时候,秦伯父就根本顾不上陈氏了。更别提会为她去包庇隐瞒此件事情。”
林森看着安悦。
此刻的她沉着冷静。每一句话都如此逻辑清楚。昨日的新闻事件丝毫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她言语之间,甚至都没有提到昨日发生的事情,仿佛是在对秦云深的办事能力最高的肯定。
她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二十一年的血案。
但她现在做的是,秦云深十七年都十分想做,还没有做的事情。安悦可以明白云深的顾虑。毕竟少时的他以为沈氏离开之后,没有回来看他是因为沈氏不想要他的缘故。而稍大一些,他又在顾虑这秦云暖在此件事情里的举足轻重的作用。
秦云深有他的顾虑。安悦没有!
她要还沈氏一个公道,给秦云深少时的他一个公道。
指出陈氏的恶毒。
而且直觉告诉安悦,将陈氏拉下马,好处不单单就只有那些。指不定还会跟这次的二十一年前的血案有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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