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屏幕,安悦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视频电话以后,安悦订了明天早上六点飞澳洲的机票。早上四点便起床,给秦云深找了几件稍厚一些的衣服,打包好。四点半的时间开车出的门,并给司机打了电话,说从今天开始之后的一周给自己休假。
然后再十分冷静的给小秘书也打了电话,嘱咐他必须要将安悦遗留的工作给做完。适当时候会让他将文件全部传给她,已做到万无一失。上飞机前,安悦拨通了秦云深的电话,不出意料,是处于关机状态。
即便这样,安悦还是选择了给他发了一条简讯。
秦云深每天早上九点都会有一个视频会议,内容是汇报每天在澳洲的工作情况,以及公司人员的选拔及基础工程的修建情况。秦云深也会确认自己每天安排的工作以及下放的事务进行和完成的进度。
会议开到十点半。
刚刚合上屏幕,便响起敲门声。秦云深摘掉眼镜,放在一旁,淡淡的道:“进来。”
秦云暖着了一身黑色的长裙,肩上披着一条灰色的羊绒披肩,长发自然而然的披在肩后,看上去温暖迷人。秦云暖很适合这样的装扮。从某一方面来讲,这样的装扮站在秦云深的身边更加相衬。
她端着一杯热过的牛奶站在外面,浅笑嫣然。
“云深。我可以进来吗?”秦云暖问道。
秦云深点了点头,翻开一旁的工程图。秦云暖端着牛奶缓缓走进办公室,瞧了一眼秦云深堆成山一样高的文件夹,不知到底应该将牛奶放在哪里才好。踌躇了许久,秦云深伸出手,手中握着的笔轻轻敲了敲右手肘边的小小的空位。
秦云暖放好牛奶,支支吾吾道:“云深,我来其实是想……”
秦云深依旧埋头看文件,没有出言一句。秦云暖深吸一口气:“我想对我之前对你做过的错事表示道歉。以前我是很喜欢你,很依赖你,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伤害了你,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文件翻过一页,秦云深依旧没有言语。
秦云暖的脸上乍红乍白,继续道:“你知道的。我说还对你抱有幻想绝对不是玩笑话。毕竟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习惯了。”
室内开着暖气,干燥温暖。秦云深穿着一件灰色条纹的长袖衬衫,手腕处挽的老高,指节修长干净。他伸手将搁在一旁的眼镜重新戴上,抬眸冷静的看了一眼秦云暖:“伤害了我并且让我担心,与你还爱着我有什么联系呢?”
“我只是想让你原谅我之前的那些不成熟的行为。”秦云暖是个谁见都犹怜的人物。尤其是她在求人的时候。声音带着天生的柔软的音调,甚至还带着浅浅的沙哑的声音。
秦云深沉着脸,突然冷笑一声:“因为你还爱着我,所以你就觉得你有权利去伤害我?而且我还要原谅你?”
秦云暖脸色煞白起来。
“秦云暖,你还是改改你这不成熟的逻辑吧。”秦云深站起身来,一只手揣在裤兜里,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很感谢你当初给予我的关怀。如果没有你,或许也没有现在的我。”
“所以,云深。我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你现在只是和安悦……”秦云暖急切的想要表达,秦云深和安悦还只是订婚的状态,还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即便秦云深后悔与她的婚约,是不用付任何的法律责任的。
“那些过往的种种,你难道都忘了吗?”秦云暖上前两步,想要去抱住秦云深。
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撑在身后的窗沿上,眼神冰冷,脸色肃杀。秦云暖被那眼神生生逼停,抬起的双手只得放下。
“我忘了。”秦云深道。
“什么!!”秦云暖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秦云深。
“我忘了。之前与你的种种我都忘了。”秦云深再次重复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我和安悦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与你不能在一起的情伤。而是因为我真的很欣赏她。她爱我,不会顾前顾后。爱我的那份心思单纯的如同明镜。而你呢?”
“云深,我没有……”秦云暖急切的想要解释。如今的她只恨自己是陈氏的女儿。
“与你讲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还是将你的那些小把戏收起来吧。对我真的起不到多么大的作用。但是你的那些行为会让安悦觉得恶心。我也觉得很恶心。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继续这样下去。那我就只有采取极端的措施了。你想知道吗?什么叫做极端的措施?”秦云深问道。
秦云暖并不知道秦云深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但内心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秦云深勾起唇畔,冷笑了一下:“将你们母女赶出秦家。秦云暖,你妈做过什么好事,你都知道的吧!”
“云深,对不起。我那会儿真的不明白,我不知道我妈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云深,你相信我——”秦云暖上前几步,抓住秦云深的衣袖,眼泪夺眶而出。
秦云深所指之事,秦云暖猜出了百分之七八十。
那是她亲耳听到的。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没有告诉秦云深。她只是害怕秦云深的生母将他带走,以后就见不到秦云深了。但是没有想到陈氏下手会那么狠,以至于让沈氏许多年都未曾再起身。直到最近这几年,沈氏才能够起身走几步路。
秦云暖也意识到了她们母女两对于沈氏的亏欠。所以在秦云深给沈氏买了一套房在意大利时,她会时常去照顾沈氏。
“我会让陈秘书给你订好机票。今晚就走吧。”秦云深说完,不等秦云暖的回答,自己先出了办公室。
秦云暖颓败的倒在地上柔软的毛毯上,眼泪恍若是开闸的大坝一样,滚滚落下。她与秦云深两人之间真的是太多的鸿沟了。可是,秦云暖回想起以往与他的种种开心的往事,就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呢。秦云暖可以确定的,秦云深曾经爱她深入骨髓。那份爱意,真的会这么容易就忘掉吗?
或许,还没有到一个特殊的点上。秦云暖心道。
叮————
短信的声音?秦云暖止住哭泣,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并不是她的。这办公室里面,不是她的,就是秦云深的。秦云暖站起身来,轻而易举的翻出了放在文件下面的一部黑色的商务手机。
轻轻点了点屏幕,蓝光一闪,出现了一张笑颜如花的女子。
蹲在地上,抱着一只拉布拉多犬,对着镜头,露齿一笑,眼睛亮的惊人。
点开右下角的短信标志,只有与她一人的通讯。都是些平常的小事情,比如说中午想吃什么。晚上加班到几点的话。秦云暖扫过一眼,点开了最新的简讯。秦云暖看了一下简讯发过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或许是因为这岛上信号不好,信息延迟的缘故,使得现在才收到。
安悦这种女人平凡的简直满大街都是,为何就能得到她心心念念了十七年的男人的爱。秦云暖心生妒忌,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迅速将那条最新的简讯点了删除。
与他失去联系,看她还如何到这岛上来?
其实,她要来,也是可以的。
毕竟还有出大戏还没开始上映呢!
下午三点到的机场。下了飞机,安悦拿出手机一瞧,依旧没有秦云深的任何消息。澳洲的天气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难得好天气的一次。天边白色的云朵还留在碧蓝的天空,俄日按拂过一阵阵凉风。
异国他乡,所见之处都是异国人。
安悦低眸,无可奈何的一笑。这次过来,确实是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她甚至都没问过他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但是安悦最多的还是希望能给他惊喜。但是,现在看来,惊喜恐怕不行了——
想了想,安悦打了电话给秦柏青。
电话那边的秦柏青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会在半个小时内派直升飞机过去。安悦,你再等一会儿。”
话落,从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夹杂着骂人的话。
安悦听出来是陈氏的声音。
秦云暖去了秦云深的身边,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安排的他们两美好的独处的时光。眼看着就被安悦打破了。她不气急败坏才奇了怪了。
吃过晚饭,秦云深正半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靠椅前面放着一古色古香的一幅用绢布画的画,长卷轴。旁边搁着的凝气安神的香。这个时间段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候。好好放松一会儿,待会儿还要进行晚上的工作。
一围着浴袍的长发女子缓缓走进。
躺在靠椅上的人丝毫没有发觉。
屋内的光线很暗,照在那幅长卷轴的画上。
长发女子走近,解开身上的浴袍,微微一笑,慢慢靠近秦云深,脸上的笑意妩媚深情。她心跳的很快。即便她十分爱,十分爱秦云深。但是这样坦诚相见还是第一次。秦云暖既在期待他醒过来,又盼着他继续沉睡,好陪她演完这场戏。
最重要的是,演给此刻的观众看。
安悦立在那间屋子相隔了一条不宽的小河上的桥上。视线刚刚好可以看见那幅长卷轴的画。长发女子美好的身形一览无余,即便隔着一层绢布,安悦也可以看见那身影的主人是谁?
当然她也十分清楚此刻躺在那靠椅上的人是谁?
安悦瞧着那人影,渐渐重合在一起,渐渐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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