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顿时我脑子里就飞快地放映出那晚冯雨柔所遭遇的种种。
尤其是顾容问了她这个问题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
就因为他这话,冯雨柔整个人失控了,之后的死似乎顺理成章。
我的选择是什么?
我不明白,顾容为什么会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问的有些奇怪,有些让人不理解。
我顿了片刻,看着他,微微笑着反问:“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一切变得蹊跷,似乎又像是早就安排好的。
如果不是那天顾容给我看了我们的离婚协议书他还没有签字,那么我今天的回答应该就不是这样的。
我不可能选温东林,当然也会因为害怕顾容而不会选他。
但现在,我们还是夫妻,我能怎么选?
顾容勾唇,轻轻在我额上落下一吻,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听你的。”
呵,说的如此好听,反正我是不信。
对于顾容,我该好好认识。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温东林早就料到,冷哼一声后离开望城。
一直以来说的大餐,顾容终于兑现了,只可惜,程兵不在。
他的死,到现在我还没有头绪。
到目前为止,禹苓找到那根头发成了唯一的线索,但似乎到了这里后就这么中断了,进行不下去了。
我跟禹苓也去了那日柏林跟苏元拍婚纱照的现场,什么都没发现。
对于程兵的离开,就像一口气堵在我的胸口,让我难以平静。
看着这一桌的好菜,就会想起他总是跟我故意说:“这顾总也真是的,天天拿大餐诱惑我,到底哪天才能吃到一口啊。”
现在大餐来了,却是晚了一步,他吃不到了。
顾容的手伸过来,给我抹去脸上的泪。
我侧了侧脸,没让他继续,而是自己抽了纸来擦。
默了下,顾容说:“别想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的话让我心里惊了一下,不禁抬头问道:“所以你也怀疑程兵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顾容没有含糊,“虽然我跟他不像你跟他那么熟识,但他毕竟是我的员工,人命关天,我怎么能让这事随便过去,肯定会查出真正原因。至于他父母那边,你也尽管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
他父母那边我倒是没想到,没想到顾容已经考虑周全,而且也都做好了。我心里安慰的同时,想着程兵也放心了。
“那你现在查到什么了吗?”
顾容摇头:“目前还没有,你呢?”
他的摇头让我有些失望,不过我也差冲动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告诉他禹苓找到那根头发的事。
不过,还是在最后一秒刹住了车,什么都没跟他说,也只是摇头。
那根头发,很明显是女人的,这个女人现在是谁,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谁都不能说。
包括顾容。
况且,对于顾容,我依然是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
短暂的沉默后,顾容给我倒了杯红酒:“好了,先吃点东西吧。”
杯子很大,却只有一点红酒,只是杯底覆盖而已。
我多看了一眼,顾容温柔地说:“你现在怀了孩子,少喝点。”
我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去你的别墅好不好?”顾容问我。
我心里很清楚,去我的别墅,他肯定也会去,那我们俩就肯定会睡在一起,先不论会发生什么,总之,他肯定不会走。
摇了摇头,我说:“不了,我还是去我妈那睡。”
“为什么不去你那里?”顾容问,问的似乎很是理所当然。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愣了半晌才说:“我睡在我妈那里挺好的。”
“还是去你那里吧,我们是夫妻。”顾容这样说。
我很奇怪,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去他那里?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婚房吧。
其实也算不上是婚房,是我多想了,要说婚房,苗英那老宅的一个房间才有一个喜字呢。
笑了笑,我说:“顾容,为什么非要去我那里呢?”
我很想问,你到底想要干嘛?
他睨着我,抬手在我脸上拭了一下,说:“我们是夫妻,难道不应该睡在一起?你妈那里你肯定不会让我去,至于我那里,曾经甄善美跟冯雨柔都在那待过,我想,你肯定不会去,所以,也只有你那里,才更像我们的家。”
他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的家?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这多少触动了我。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纪小离,不会因为他这么煽情的话而高兴地扑上去。
我没立即说话,他也是默了会儿才又问:“你是不是怕我?”
怕他?
我睨向他,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倒是有些清诚在里面。
不过他说对了,我的确是怕他,而且也不相信他,尽管他说的很好听。
顾容的手再次伸过来,想要碰我的脸,被我侧过脸躲过。
前面那一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又警惕了。
他浅笑:“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对冯雨柔的态度,所以你想多了?还是说,你真的相信温东林所说,认为你会跟她是同一个下场?”
没错,他都说对了,我的确就是那样的想法,但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看得出来,温东林对冯雨柔是真爱,你那样做,就不怕他报复你?”
温东林跟我说的话,他说他不会放过顾容,以他的能力跟实力,是能做到的。
顾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提醒,他就会知道。
他却是看着我笑,笑得我有点怪怪的:“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说:“温总不是说了么,让你做他儿子的妈妈,我想,到时候他若真想对我做什么,我只要把你拦在前面,你觉得他还会对我怎么样?”
我呵呵笑出来,他连这个都能想到,我也是服了:“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一点都不抬举。”他说的认真,“如果他跟我一样很在乎你的话。”
意思是说,他很在乎我?
我心里阵阵地紧跳。
顾容忽然又是一笑,说:“如果你再仔细想一想,其实逼死冯雨柔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温东林。”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居然把责任推到了温东林的头上。
他继续说:“如果温东林不出现,冯雨柔就可以按着自己的思维走,不管是死不认帐还是其他什么。可温东林一出现,关键是还道出他们的夫妻关系。这对冯雨柔来说,可是最致命的一击。所以我才会让她选择,不管她选谁,结果都是最终的那样,只是可惜……”
顾容的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我沉默想了一下,如果真是照顾容这个说法,还真的是。
睨向他,我笑了一声,说:“说起来,你还是为她好了。”
“那当然。”他亦是笑,“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是我的妻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很温和,而且还时不时地露出微笑,并没有跟我据理力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又似乎是在给我分析。
“好了,还是别一直待在这了,到底去哪儿,你决定吧,听你的。”
我眨了眨眼,当然还是维持原意。
顾容耸耸肩说:“看来我今晚又要一个人暖被窝了。纪小离,别怪我没跟你说,明天我要出趟远门,这趟出去,还真的没个归期,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谈谈心?说起来,我们这夫妻还真是很少在一起谈心的。”
说着,他忽然自嘲地一笑,那面容,却让我心里一揪疼。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是,他为什么又要出远门?这次又是去哪里?会不会是温东林设的计呢?
我有许多问题想问,可他已经启动车子,叹了口气:“好吧,送你回家。”
奇怪的是,我还没到家,就在车上睡着了。
是他抱着我上床的,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就听他跟我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呢?等我回来,照顾好你跟孩子。”
我其实是想留他下来睡的,不要两头跑了,基于他说的,明天要出远门。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困乏居然那么大,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开口说个话都没劲,更别说把手抬起来了。
第二天我醒的挺早,想到顾容说去出差,马上就去了公司,可朱亚告诉我,顾容跟于成已经走了。
我真是郁闷至极。
而让我疑惑不解的是,他居然还把骆雪带着一起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朱亚都不高兴:“真搞不懂,骆雪什么都不会,顾总干嘛把她带着呀。”
我心里也是感觉怪异,但也只好说:“可能是需要吧。”
“切,哪里是需要?”朱亚切了一声,“顾总他们出门的时候,骆雪就问了一句,顾总,我想跟你们去见见世面。然后顾总就答应了,真是。”
“就这样?”我当真好奇。
“就是这样啊。”朱亚皱着眉,“不过她那声音可真是柔的能滴出水来,感觉像个妖精,好能装。”
忽然,她唉了一声,把我都惊了一下,只听她不解地问,像是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假呢?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还跟她玩的那么好。”
我拍了她一下,示意道:“看来是进水了,本子都拿倒了,还是好好站你的岗吧。”
她冲我尴尬地一笑,还怪我干嘛要跟她说。
顾容走了,来接班的人当然是顾承。
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的,真正干起事来还挺有样子的。
不过他也抱怨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才休息几天呀,又让我干苦力。”
我真是要喷出笑来,好好的一个大老板被他说成是苦力,这恐怕也就他顾承一人了。
玩笑过后,言归正转,我当然要问他顾容这次又是去哪里。
顾承耸肩说:“这回我还真不知道,我早上一醒来,收到他信息,说让我今天过来上班。”
他还把信息拿出来给我看,还真是的。
这信息也够简单明了,除了让他今天过来上班,其他什么都没有。
记得上次他离开时,他还说了让顾承看好我之类的话,看来这次,是一个字都没有了。
我不禁有些皱眉:“这次是直接不知道归期,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顾承笑着说:“纪小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含蓄了,以前不是直接往我哥怀里扑的吗?怎么现在所有的担心与关心都放在背后干嘛?你这么不放心,应该跟他说,让他知道啊。”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往你哥怀里扑啊,这事我可从来没干过,你别瞎说。还有啊,我也没有关心他,更没有担心他,我被伤害的够多的了,还有好心思担心他呢,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哟,这是抱怨起来了。”顾承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挑眉说,“我可录音了,等我哥回来,我放给他听。”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道:“顾承你好好的行不行,快点删掉,不然我跟你翻脸。”
说着,我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手机,他赶紧投降:“姑奶奶,你还是消停一下吧,我不能跟一个孕妇你追我赶吧。删,马上就删。”
这么说,我才满意。
不过,顾容的去向,我依然忧心。
此次顾容走的时间还真是长,都三个月了,他居然还没回来。
而且还失踪的彻底,手机直接关机了。
我本来是很愤怒的,顾承一直宽慰我,就连苗英都从家里到公司来了,也在安慰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把我当自己人看,我想,是不是又是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份上?
也是奇怪,这次,我居然没有想要怎么处理我肚子里孩子的想法,而是就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样,觉得留着很正常,从未想过要把他弄掉。
或许是因为我跟顾容还是夫妻吧。
我只能这么想。
“不好了纪小离。”
有一天,顾承突然来到我面前,面色凝重地跟我说:“温东林来了。”
温东林来了其实不奇怪,因为几个月前我们就已经签了合作合同,只是工作一直没有展开,他过来怎么顾承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来就来了,你干嘛这么副神情?”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这时,我肚子突然动了一下。
四个多月了,从来没感觉他动过,难道这是胎动?
然而,就那么一下,他就安静了。
顾承摆手,一脸的慌张,这副神态可跟他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搭:“不是,人家是来收公司的!”
“收公司?”我更好奇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到底是他说错了,还是我听岔了,怎么温东林会跑到千盛来收公司?
当温东林把一份合约放在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相信,顾容居然还跟他签过这种合同。
我虽然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顾容竟然欠了温东林数不过来的钱,而且说了,如果三个月内不还,就拿公司做抵押。
顾承蹙眉:“靠,我哥在玩什么呢,捅了这么大篓子,这人是跑了?”
顾承的话让我更加不安。
顾容这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就又走了?
而且,还带着骆雪?
为什么?
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上面有顾容的亲笔签名,还盖了章,我想赖也赖不掉啊。
“你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搬走?”温东林很漠然地问我。
我皱眉看他:“这就是你一早的计划,我真要给你竖大拇指。”
他走近我:“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跟我走,这一切都是你的。”
“呵。”我不禁笑起来,“你觉得我就想这些东西?”
他亦是笑:“我当然不会把你想的那么俗气,只是,你不是很爱他吗?既然爱他,那就跟我走,这个公司我让你来管理,难道不好?”
“不好。”我说,“既然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我再管理,也不可能是顾容的。所以,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们一定搬走。”
三天后,我们处理好一切。
至于其他同事,如果有不想留下的,我都用私人的资金给他们一定的补偿。
温东林来接手的时候,面色并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很差,冲我沉闷地说道:“没想到,顾容的这个公司居然是一个空壳。”
“什么意思?”我很不解。
“什么意思?”温东林反问,“这三天的时间里,我派的人在这边清查了你们的财务,居然是一片空。看来,我还是载在了顾容手里。”
我不禁眉头一蹙,这怎么可能?
不过,这段时间,我的确没有过问财务的事,可如果他们有什么事,应该会跟顾承说的呀。
怎么会是一片空呢?这太夸张了吧?
我把财务部的经理叫过来,问了他这件事,他说,公司里几个月前就是这种状态了。
“那钱呢?”
我连忙问。
财务经理说:“顾总在几个月前,把余额全部抽走了。”
“干什么用的?”我追问。
经理摇头。
嗬,居然全被顾容抽走,他到底什么意思?
见我这样,温东林竟然笑起来:“纪小离,有没有一种被人坑的感觉?”
是啊,他说的没错,就是有一种被人坑大了的感觉,顾容不仅卷款潜逃,还带着骆雪一起走了。
看了温东林一眼,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纪小离!喂,纪小离!”
顾承在后面喊我。
说实在的,我很气愤,可又不知道在气什么,只觉得不仅是被人坑,还被欺骗了。
“你拉我干什么?”我紧皱着眉,一把甩开他的手。
顾承一脸的好脾气:“哎哟,我的好嫂子,你都四个月的人了,能不能走慢点。”
“我不是你嫂子!”我愤怒地看向他。
“你不是我嫂子,谁是我嫂子?”顾承还是拉着我,“你先别气,再等等好不好,我哥绝不是这种人,他不可能把钱都拿走……”
“怎么不可能?”我冷声冲他吼道,“他不仅把公司的钱全带走了,还带走了骆雪。顾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爱上骆雪了?是不是?”
提到骆雪的时候,顾承明显怔了一下。
我紧接着说道:“你不是让我不要想骆雪的事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让我傻傻地守着这个空城,他却带着人走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来告诉我!”
顾承皱着眉,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说。
可他越不知道怎么说,我越是能感觉到顾容跟骆雪之间有什么。
顿时一口气没有上来,肚子又开始疼了。
顾承见状,立马变了脸色,拦腰将我抱起,上车去了医院。
做检查的时候,苗英也过来了,我依然是一句话都没有。
还好没什么事,医生让我别太激动了,否则容易动了胎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流泪到天亮。
顾容,你不是让我等你吗?等了三个多月,就让我等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我咬着唇,手抚在肚子上,发呆地看着窗外。
孩子快要生下来的时候,禹川来找我了。
看着我鼓出来的肚子,他微笑着蹲下来,说:“孩子爸爸还没回来?”
“没有。”我摇摇头。
这后来的几个月,我似乎已经习惯顾容消失的事实。
一开始,还是顾承跟苗英安慰我,到了后来,就换作我安慰他们了。
他们越来越不能接受这么一个大人就这样不见了,尤其是苗英,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呀。
她几乎是以泪洗面,跟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估计,背地里,她恐怕更难受吧。
我为什么没有那么难过,根本原因是因为我还有个孩子。
有了他,我似乎什么也不怕了,哪怕我会从此失去顾容。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图不到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孩子身上了。
没了千盛这个公司,顾家的条件顿时一落千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欠下什么债务,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顾承也正经去上班了。
而我呢,不想跟他们住一块儿,自己在网上开了个小店,忙的时候就让柏林帮帮我,保自己的生活还算不错。
而且,关于孩子的东西,还有我产后的一切,我都早已经做好准备。
一个人,其实也是可以的。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顾容,不过,想起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了。
两个性格不和的人时常在一起磨合,也会克服很多困难。那么,两个长时间不在一起的人,感情也会越来越淡。
道理是一样的,不难懂。
“小离。”禹川坐在我边上,把我的手拿到他手心里,紧紧握住,“你看我多自觉,你让我不来我就不来。可你都要生了,身边没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我看着他,听着他说,越说,他越是激动,语调也是越快,就跟很紧张似的,直到他单膝跪在我面前,很劲眨着眼,说:“纪小离,我要娶你,你嫁给我吧,从此以后,我来照顾你。这个孩子,我没任何问题,而且我已经说服我爸妈了,他们都同意了,而且也答应,以后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不生了!”
听着,然后默了很久,我笑了起来:“你到底在干嘛呢,恐吓我呀?”
禹川眨巴着眼,不高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耸耸肩:“我挺正常的呀,哪里不正常了?”
“那你嫁给我吧。”禹川说。
我睨着他,就我这样的,他居然还一直惦记:“你就不能找个好的?你看看我,心里没你不说,怀的还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就算跟你结了婚,我心里依然不可能是你。禹川,你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你。”
禹川皱了眉,肯定道:“我不要你给我什么生活,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足够了。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不要你爱我,我爱你就行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甚至我也想,就跟他过吧,女人身边总要有个男人的。
可是,那对禹川太不公平了。
他现在还年轻,日子还那么长,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那时候有我缠着他,那就耽误了他。
“别说了。”我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不会跟你的。”
“纪小离!”禹川发火了,又放缓了声音,“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我就想照顾你,你就不能满足我一下?”
我站起来,跟他说:“这样吧,我生产的时候,你陪着我好不好?”
禹川怔了一下后,立马笑起来,随后又问:“那另外一件事呢?”
我白他一眼:“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就是不合适。”
“……”
生产这天,除了禹川,当然还有我所有的朋友,他们都来了,唯独没有那个最该来的人。
也不知道是我心态不好,生产的时候出了问题,大出血了,把大家紧张了一顿,好在,我安全了,孩子也安全。
是个男孩。
苗英看到孩子后直接就哭了:“跟你爸小时候一个样。”
有了孩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孩子百日了,他们非说要办个酒。
就在办酒的这一天,我的孩子没了。
是骆雪抱走了。
我亲眼看到的。
而且,她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那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想她怎么突然出现,也没想顾容是不是也出现了,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孩子身上。
骆雪抱着孩子好像故意引我一样,一直把我引到一座山上,就是我经常跟我妈一起来采药的山上,对,是后山,那里有一个悬崖。
我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更加紧追不舍。
骆雪几乎没有给我一丁点机会,直接把孩子扔了下去。
她的目的不是要威胁我什么,就是要让我的孩子死。
我简直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发疯地冲过去,却被禹川跟顾容他们紧紧拉住。
几乎是一会儿的时间,警察来了,就像骆雪是个逃犯一样,直接将她逮捕。
手铐铐上她的那一刻,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顾容在身边。
我一点也不好奇顾容怎么这会儿出现了,就像他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我把这一切的恨统统归咎到顾容身上,无论他跟我说什么,我就像个聋子一样,一点也听不见。
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一个人离开了,我去了孩子掉下去的地方,找到了几块碎片,还有血,但尸体……真的,我不愿把孩子叫作尸体,那太伤人心了。
孩子找不到了……
各种可能我不敢去想。
我捡着那些碎片,去了山中的一个尼姑庵。
让我意外的是,居然在那里碰到了一个老朋友,夏萤,她刑满出来了。
她说她以前做了许多错事,没几天才到这里来的,就是想在这里做做好事。
我没跟她说太多我的事,但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发生了大事。
她也什么都没问我,只细心地照顾着我。
“纪小离,顾容来找你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夏萤忽然跟我说。
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同时也发现了什么:“是你让他过来的?”
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说:“其实我能在这里,是顾容的好心收留。你到这里来,他也是知道的,拜托我好好照顾你,直到你的身体和状态基本恢复。”
“所以,你是他的人?”我十分不悦,感觉再次被人欺骗。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夏萤神情严肃地说,“纪小离,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应该多给顾容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来,她是来当说客的。
现在提到顾容的人,就是跟我有仇,我不再说话,站起来就要走。
这里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我必须离开。
夏萤没有拦我,只是刚出门没走多远,人就被顾容拉住。
他直接递给我一把刀:“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足足离开了你一年多,在你难产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在孩子出事的时候我依然不在。但有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
“顾容,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也不想听,我只想离你远点。”我的声音冷冷地从嗓子里发出。
可顾容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走,把刀把子握在我手里,猛得刺向他自己的胸口。
我眉头一紧,心居然揪疼了一下:“你干嘛?”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是不是,小离?”顾容紧紧握着我的手,转而将我拉向他,紧紧地搂着,那一声小离,是我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纪小离,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早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离,别离开我,你那里有我所有的财产,还记得,记得我跟你签的那份合同吗?其实是财产转移。还有,还有。”
顾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还有我们的儿子,他好好地在家等着你。”
提到儿子,我顿时来了精神:“儿子?”
顾容捧着我的脸,一下吻在我的唇上,含糊着点头:“对,儿子,我怎么能让我们的儿子死呢?那可是你的宝贝啊。”
顿时,我泪流满面:“顾容,你这个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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