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承沉沉道:“有位堂弟急着用钱,抛售了手中100万股,这个上周五下午有发减持公告,多少会造成负面影响。”洛家除了几位洛姓董事,族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占有股份,家族企业大多如此。
我闻言心中有愧,光忙着自己的事,连FK大股东的减持公告都未曾关注。我说:“影响大吗?”
洛瑾承道:“目前不好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即将启动与韩国OEM代加工公司的合资项目,再全资收购西南两大渠道商。这些于股市将是大大的利好。”
“代加工?”我疑惑不解,“我们不是有跟CM公司在合作吗?还要合资?”
“不是和CM,是CX,这也是韩国一家很有名气的代加工厂,他们在长三角地区颇具规模,服务过不少一线品牌,这次计划在华南地区投资建厂,重点发展珠三角客户,要知道Y城化妆品公司云集,这块肥肉谁都想分一块。”
“合资的意思就是和他们共同投资建厂?”
“对,我们在瑞云区有座废弃的厂房,前几年机缘巧合低价购入,打算用作彩妆生产,有基础生产设备,后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管理,加上代加工事半功倍,干脆弃之不用;此次我们抛出橄榄枝,计划与他们进行深度合作,将我们的厂房设备与他们的研发技术做合理的资源整合。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还得再和他们谈。”洛瑾承耐心解释。
我脑海转了几个弯,又抛出疑问:“一深度合作,林厂长那边不会有意见吗?他这一两年不也是在研究彩妆开发吗?”因为兼管产品开发,我与工厂沟通频繁,故而对工厂高层的动向也有所了解。
洛瑾承道:“我们自己工厂主要负责GZ护肤品生产,与CX的合资厂做彩妆生产,两者并不冲突;何况,关于新厂的成品出库还得由我们工厂负责,他的权限并没有太大改变,借着新厂,他深入研发彩妆不是更近水楼台吗?再说,即便他有意见,也不会动摇到这个计划。”
我想起什么,不由得问:“你该不会因为上个月的杜鹃醇事件对他有意见了吧?”
洛瑾承轻笑出声:“事件他也负有责任,不过我对事不对人,所发现的证据没有他参与的迹象,我也相信他对爷爷是忠诚的,对服务多年的FK是忠诚的。他在公司的福利待遇很高,年薪可不是陈总和谢总这两位营销高管能比,爷爷如此厚待,是个人都不会有二心。”
我稍稍心安,又像个小学生那样细细询问了收购渠道商的事。
“我解释得口干舌燥,是不是有所表示啊?”他又低哑而深沉地道。
我心头颤颤,柔声假装不懂:“什么表示?”
“滋润我啊,我渴了。”他声音诡异,意味深长。
我耳根一热,嗔着:“大上班的,就你不正经!不理你了,我去忙了。”
……
因为是洛老爷子的“二七”,洛瑾承早早便回大宅参与法事。我和陈董开会商讨ZY秋冬营销策略,一路聊到八点多,索性约着一起去吃晚饭。
陈董虽是北方人,但在Y城学习工作多年,也渐渐的偏爱本地菜。我们去了一家粥水火锅店,挑了靠窗的雅座。
陈董有些好奇的问:“你的股权让渡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我道:“明天签字,不过股东身份还得下次股东大会上才有决议。”
陈董点点头,“洛老爷子还是有情有义,我估计不少人私底下羡慕死。”
我淡然一笑,其中是非恩怨又有几人知?
妈妈前几天还在不停念叨:人啊,千万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张董事长近来对FK频频示好,当初承诺了20亿的投资,似乎又要提上议程。”
我对此有所了解,当初张家提出入股FK,本来洛老爷子不大情愿。作为现代企业家中的保守派,洛老爷子的家族观念根深蒂固,不愿意白手起家的企业还没上市,便被外姓人集中占有那么高比例的股份,后来张家承诺五年内追加投资20亿才赢得老爷子的点头。
“说了那么多年,不过是画个饼,洛家也没有追究责任,说了等于白说。”我不屑道。
“那倒未必。”陈董忽而意味深长,“听说张家还惦记着洛董太太的位置,想用丰厚的嫁妆换取。”
我忍不住失声笑出,才觉不妥,忙镇定道:“洛董会答应吗?”
“三四年都未得到洛董的点头,这事啊,悬。”陈董品了一口茶,注视着我,“不过,张家岂会善罢甘休,毕竟都等了那么多年了嘛。”
我望着茶杯里荡漾的茶水,情绪莫名难解。陈董对于我们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好奇问:“张静恩,难道真就那么爱洛董?这么多年,她身边没传出任何绯闻,难道真的为了他守身如玉?”
“这个不好说,听说俩人是在旅行中认识的,那时候张董刚刚大学毕业,洛董刚好在新加坡出差。”
我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原来他俩还有这等渊源。可从她大学毕业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得多深的一见钟情才让她死心塌地啊?
爱情有时候不分先来后到,先到的袁秀成永远刻在了他心里,后来的张静恩却游离在他心之外,而我这个后后来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到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我何其有幸啊。只是洛瑾承可从没跟我提及。
想起我们初见的荒唐场景,我不由天马行空的想:他们,不会也是这样相识的吧?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刚洗完手出来,又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刚刚闪出去。我好奇的跟上,走近一看,这不是何庆伟么?在这儿又遇上他。
他与我行进的方向大致呈45度,以致于眼角余光能捕捉到他移动的影子。眼前晃过另一个熟悉的影子,我偏头一瞧,这不是小红么?
在那个方向的卡座上,她望着窗外的方向,可背影我怎会不熟识?
我有点懵,小红不是说不喜欢这样的菜么?又来玩419?
可419太频繁,不就成夜夜爱了么?
他俩似乎已结完账,相扶着往门口走去。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克制住没冲上前去,快步走回座位,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今天出差,明天出差,阿姨在呢,你怎么那么多差要出!
“没事吧?”陈董问,估计注意到我有些怒气的神色。
“没事……”
……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就收到小红语音信息:昨晚忙,没注意到手机,你猜猜我今早碰到谁了?
呵,才八九点就忙到没空看手机,你俩昨晚有多激烈啊。
我不耐烦问:能遇到谁?那个床友?不会是昨晚的船友和之前的船友遇上了,发现是朋友?
小红又来:少打趣我。我告诉你,我碰到张家的小姐了?
我问:什么张家小姐?你在哪里?
小红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痴痴笑着:“我就知道你坐不住,就是你那情敌张静恩啊。她出现在海滨别墅区,还是个男人送她出门,不过离得太远,我没看清是谁,这消息够劲爆吧?”
我道:“搞不好是她家里人呢,别疑神疑鬼的。”
我压制着内心的浮动,这消息足够令我震惊一天了。
“哎,你怎么会在别墅区。”你不是跟何庆伟在一起么?我差点问出来。
“干嘛,我就不能有别墅么?有个男人独栋别墅空着也是空着,我干脆向他借住几天,省得天天回家听我老妈唠叨。”
借住几天?带着男人借住几天?
“哎,你就不好奇张静恩的野男人是谁?”她神秘兮兮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就蹲点几天,就不信查不出那男人是谁。鬼才信大早上送出门的是她亲戚。”
我叫她不用多事,没事早回来陪她妈妈,她咕哝抱怨了几句才收线。
无疑,她的这条消息搅弄了我平静的心田。
小红说得没错,谁会信大早上送出门的男人是亲戚。昨天才跟陈董胡乱聊起她的点滴往事,这么快就被小红发现苗头了?
在我眼里,或许她算不上情敌,可对于女人而言,每一个纠缠她男人的女子,都或多或少会引起她的关注,何况,还是位据称守了他多年的女人。
晚上,小红仍旧夜不归宿,她妈妈早已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
下来几天一大早,她都跟我汇报进展,沮丧的说一无所获,张静恩再没来过,她旁敲侧击问保安,帅小伙守口如瓶没敢透露屋主半点消息,说只知道这是新开发的别墅区,主人来自五湖四海,各色人种都有。
我心头的一点点小希望顿时被压了下去。
CX代加工厂代表很快到总部来会谈,因有开发需求,我出席了他们的新品提案会。合资才是第二项议程,也就是不管是否合资,我们都会将其列入战略伙伴之列,只不过合作方式的罢了。
领队的是位中等个子的韩国男人,典型大饼脸,会简单而咬字不清的中文。根据介绍,他们的强项是在底妆类产品的开发,我和我们品牌部几位同事对他们的新品颇感兴趣,尽管语言不通,需要翻译,但依旧相谈甚欢。
会后,由洛瑾承、林厂长一行带着他们去看厂。出总部办公室的时候,林厂长兴致勃勃,倒是毫无抵触情绪。
而晚上下班回来,我居然碰到了似乎等候多时的曾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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