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有时候都快怀疑顾淮南是不是有神经病了,不,精神病,一天一个样子变着法儿的整她。
前脚刚发了短信威胁后脚就一副坦然得不得了的模样,还反咬暮晚一口。
好在最近算是消停了,可暮晚住着却不安心,房子还在顾淮南手里,他不愿卖给她却以租客的名义让她继续住着,这始终不是个事儿。
顾淮南似乎油盐不进,好话坏话说尽了也不愿意卖房子,暮晚虽然还住在这里,可始终不安心。
不过最近公司事忙,也由不得她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年关将近,结婚的人就多了起来,暮晚三天前就跟了个客户,直到今天才约了来公司面谈,她一晚上都紧张得睡不着,第二天起来又是熊猫眼儿。
“你客户约的几点?”早会完后张健滑过椅子问正整理资料的暮晚。
暮晚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点。”
“客气质量怎么样?”
张健从上次跟她吃过一次饭后似乎对她比原来更好了,不但时常关心她的业务进展,还经常带她见一些自己的客户汲取经验,暮晚觉得这人也并不像李敏所说的那样,除了言语上偶尔暧昧之外,其它方面还是让她挺敬重的。
“中等吧,算不得多好,”暮晚说,“之前一直没确定下来是因为新郎在几家公司之间拿不定主意,后来新娘指定要咱们公司做,这才决定今天过来的。”
“方案有没有多备一套?”张健问。
“有的,”暮晚忙点头,从文件框里抽出一套宣传册,“按新娘的意思,她好像已经自己做了选择了。”
“那就好,”张健冲她笑了笑,“你学得挺快呀。”
暮晚笑笑,“我又不是刚毕业的小姑娘了,脑袋转得也没那么快,不过是笨鸟先飞嘛。”
“你可真谦虚,”张健摇摇头,“中午一块儿吃饭?”
“呃……再说吧,”暮晚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客户谈得怎么样。”
从上回两人吃过石锅拌饭后,张健总是隔三差五的约她吃饭,几次下来部门都开始传他俩好上了。
为此戴王妃还特地私底下找过她一次,“你跟张健走得很近啊?”
暮晚坦然,“我跟他学东西,来来回回就熟了。”
“学东西可以,进公司新员工培训的时候就有讲到,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这个不用我提醒吧。”
暮晚尴尬的抽抽嘴角,“戴总您误会了,我跟张哥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想,是不是那种关系我不管,”戴王妃说,“工作跟私事一定要分清,你知道你的情况,你能在这儿工作机会不易。”
“我知道。”暮晚说。
经此一话后,暮晚是再不敢在公司里跟张健一块儿吃饭了。
九点五十的时候楼下前台打来内线电话,跟暮晚说茅先生到了。
“帮我请到会客室,马上下来,谢谢。”暮晚挂断电话后飞快的收拾材料准备下楼。
“客户来了?”正巧张健从外面进来,看到暮晚慌慌张张的样子问。
“啊,是,”暮晚忙点头,心里有些紧张,毕竟是来公司大半个月的第一单,“刚到,我让前台领到会客室去了。”
“行,别紧张,”张健笑了笑拍拍她的肩,“我陪你一块儿去。”
“那怎么行……”
“你是我徒弟,首次约客户我肯定得在一边的。”
“那,谢啦。”暮晚心里的紧张顿时松懈不少。
“别跟我客气。”张健随手拿了支笔和一个本子侧过头对暮晚说,“电脑带上。”
客气那也是假客气,紧张才是真的,这个客户从她开始自主打电话开始就跟着磨上了,好不容易答应来看看方案。
她跟张健到会客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张健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用不着紧张。
暮晚咧嘴笑了笑,冲那人打招呼,“茅先生是吧?”
那人听到声响后回过头,看到暮晚后点了点头,暮晚忙走过去跟他握手,“您好,我是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暮晚。”
简单介绍了一下后三人落座,这个姓茅的人名叫茅方全,搞建筑设计的,暮晚跟他交流了几分钟后就发现这人是个典型的宅男,性格非常内向,几乎是问一句答一句的那种,沟通起来有些困难。
“那这个方案呢?”暮晚点开电脑里最后一个问他,“您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茅方全扫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呃……”暮晚有些郁闷,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张健。
张健笑了笑说,“准新娘今天没来吗?既然您看了这么多方案都觉得不错,那要不让准新娘自己来选一套她喜欢的,然后再折个中?”
“在路上了,”茅方全有些拘谨,勉强扯了扯嘴角,“可能堵了。”
暮晚:“……”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脑筋有点儿问题,电话里说话挺正常的呀,侃侃而谈的,这会儿怎么跟得了失语症似的。
等准新娘的过程是挺煎熬的,饶是张健这么能说会道的老手,在遇到茅方全这样的人后也表示无奈,只得一杯接一杯的给人倒水喝,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前台终于领了个人敲响了会客室的门。
暮晚和张健难得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后狠狠吐出口气。
“不好意思,我来……”跟在前台后面的女人单手拎着个包,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手机,边说边往里走,说到一半看到暮晚后脸色倏的就变了,话也没说完整。
暮晚听到声音后摆出招牌式的微笑,抬眼看到门口的女人后也是一脸惊讶,“李……慧?”
李慧听到暮晚叫出她名字后跟被定了身似的,站在那里脸色都有些发白,“抱歉,今天这个方案我不看了。”说罢也不等一屋的人反应,提着包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茅方全,说话跟被人摁了暂停似的,可身手却很敏捷,几乎是在李慧夺门而出的刹那起身抬脚跟了出去。
“哎……茅先生,茅先生……”张健见客户跑了都没功夫愣神,连忙边喊名字边追了出去。
暮晚呆呆的站在会客室里,她跟准新娘还通过电话,居然都没听出那人是李慧来。
原来汪晓真没骗她,李慧跟张烁真没走到一块儿,可是当时都闹得那样凶了,方双家长都知道了,居然没结婚。
是该说事事难料还是该说贱人自有天收呢?
几分钟后张健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后看向呆愣的暮晚,“准新娘你认识啊?”
“啊?”暮晚的思绪被他找散,忙摇了摇头又点头,“是,”想想又补充道,“我大学同学。”
“你们联系了三天居然不知道结婚对象是大学同学啊?”张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暮晚也觉得挺好笑的,“是啊,不然也不会惊讶到见了我就跑了。”
“你们大学时关系不好?”张健问。
暮晚紧抿着唇没答他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问,“有追到茅先生吗?”
“追是追到了,”张健说,“你也知道,这人说不上几句话。”
“所以,这是黄了吗?”暮晚轻声问。
“老同学办起事来更方便,你别想太多,一会儿记得给茅先生去个电话,”张健半是安慰半是出主意的对暮晚说,“听听他们的想法。”
“好。”暮晚嘴上应着心下却明白,李慧肯定是不可能在他们公司做了,这单肯定得黄。
下午的时候暮晚给茅方全去了个电话,李慧似乎并没有对他说出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态的原因,茅方全还一个劲的给她道歉,完了说再约时间。
李慧对她心存芥蒂她就算瞎也能感觉得出来,脑袋里总是闪过李慧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震惊、内疚中隐隐有丝……害怕?
暮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如果真是那样暮晚就觉得奇葩了,李慧当初正大光明的背着她跟她的男朋友上床被她抓现行的时候都没内疚没害怕过,这会儿都三四年过去了,难道是良心发现?
凭暮晚对这个昔日好友的了解来看,答案是否定的。
原本还想着同学如果去了兴许还双腿碰上李慧,如果碰上她该作何态度,却没想到她们还有这等缘分,没到那一天就碰上了。
暮晚想了想掏出电话去厕所给汪晓去了个电话。
“暮……晚吗?”汪晓接起电话的时候不怎么确定的问。
“是我,”暮晚笑了笑,“没打扰你上课吧?”
“没,今天下午没课,怎么了?”汪晓问。
“上次你不是说了同学会吗?我就问问还办不办。”暮晚说。
“要啊,”汪晓高兴的说,“决定要来了吗?我打算定到年前那天,今年过年不是挺早的吗,月底就过年了,不过我还没正式通知呢。”
没通知就再好不过了,暮晚心想。
“我跟慕辞心商量了一下,咱们老同学也都好几年没见了,聚一聚也是应该的,”暮晚笑着说,“不过,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
“请你一定要把张萌和李慧约来,”暮晚说,“你知道的,当初我们是一个宿舍,感情最深,就算后来李慧跟我闹掰了,现在想来,事情都过去快四年了,也该释怀了。”
“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尽力去约的。”汪晓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要告诉她我也会来,”暮晚笑得有些勉强,“你知道的,她可能跟我想的还不一样,如果知道我要来的话,我怕她就不来了。”
“我明白,”汪晓笑笑说,“暮晚呐,你到现在还是那么喜欢为朋友着想。”
暮晚笑笑,两人又说了几句后挂子电话。
挂断电话后暮晚深深吐出一口气,她跟顾淮南能认识得多亏了李慧跟张烁搞那一出,同为顾淮南的前任,暮晚决定跟这个李慧交流交流失败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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