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蕊晕晕乎乎的，却也还记得讨价还价，“要是你说的不算是秘密的话……那就罚你侍候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郑文烨“啊”了一声，“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想随便说一个不能算是秘密的秘密了……因为我想侍候你……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都听你的。”

　　宋初蕊弯起嘴角，轻笑一下，低声道，“郑文烨啊，从小到大，就是会哄我。”顿一下又道，“也就只有我这个傻乎乎的笨蛋，才一次一次地任你哄。”

　　郑文烨眼眶微微有点发热，轻声道，“谢谢你，我的小傻瓜……”他用手将她分明汗湿了的发撩到耳后，专注地看着她，“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十七岁生日，下很大的雨，我那天跟郑老爷吵了两句，结果晚上他不让我出去和同学过生日。我心情很糟糕。”

　　当然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从来没有一刻遗忘。

　　“嗯，然后我说，我给你做个蛋糕……”宋初蕊接口道。

　　宋初蕊如今手上的那丁点功夫，完全来自李烨的言传身教，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对付郑文烨的胃却是绰绰有余。

　　可是郑文烨十七岁的时候，她只有十二岁。还从来没有真正地一个人下过厨。

　　为了让郑文烨开心，她磨着王妈，在厨房里呆了一整晚。王妈都心疼了，劝她不如去蛋糕店买一个算了。

　　但宋初蕊就是不肯。

　　她跑去跟郑文烨说，让他晚一点一定记得来吃蛋糕。郑文烨当时还在生气，躲在房里玩电脑。

　　等郑文烨想起宋初蕊的叮嘱，跑到厨房去找她，宋初蕊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桌上摆着一个卖相真不怎么样的蛋糕。

　　郑文烨尝了一口，没想到蛋糕出乎意料的好吃。

　　“你是想告诉我，然后为了感谢我，其实不是王妈把我抱到客房的，而是你？”宋初蕊眨了一下眼睛，挑眉问道。

　　“嗯。是我抱你去的客房。也是我让妈妈给你妈妈打的电话，说你在我家住下了。不过，我要说的秘密不是这个……”郑文烨拉长了腔调。

　　宋初蕊好奇得要命，“那到底是什么嘛？”

　　郑文烨柔声道，“哪，乖蕊儿，你先……”

　　宋初蕊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面红过耳，侧过头，不肯，“……我才不……”

　　郑文烨知她害羞，轻轻一笑，悄声道，“那你答应我，下一次……好不好？”

　　宋初蕊伏在他肩头，又羞又恼，不由得下口重重一咬，怒道，“郑文烨，你太讨厌了。”

　　郑文烨又是一笑，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你睡着了……真的我跟你说，你睡着了的样子难看死了……”

　　宋初蕊急了，“呸呸呸，谁要你看了，谁稀罕你看了……”说着就伸手要将郑文烨推开。

　　郑文烨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揽得更紧，唇在她颈间摩挲，“但是我偷偷亲了一下……”

　　宋初蕊顿时连呼吸也屏住了，“什么？”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郑文烨十分羞赧，低声重复道，“我亲了你一下。”

　　“……亲的哪儿？”宋初蕊追问道。

　　郑文烨移过唇来，咬咬她的唇角，“……这儿。”

　　明明眼前这个人，如今已然向她多次告白心意，可听他说起从前的这一桩旧事，一颗心竟然砰砰狂跳不止。

　　“……为什么亲我？”

　　“……不知道啊……亲完了我吓坏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需要我照顾和呵护的妹妹，我怎么可以亲你啊……我简直禽兽不如！”郑文烨轻声道。

　　“所以第二天，你非说是王妈把我抱去客房的……”

　　“……唔。”

　　宋初蕊静静看着他，良久，眼里跳跃起几分欢喜来，“那时我只有十二岁……郑文烨，你真的很禽兽不如啊。”

　　郑文烨十分难得地涨红了面孔，“所以后来我一直离你远远的啊……我很注意了啊……”

　　宋初蕊一口咬在他颈上，低声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轻笑起来，“但是我好喜欢啊……文烨，我真的好开心啊。”

　　她主动缠了上来，低声道，“我猜你一早就喜欢我。”

　　郑文烨手忙脚乱地回应着她，柔声道，“他们也这么说我……那天周明还说，我念大学时带的皮夹子，里头夹的是你的照片。”

　　宋初蕊更是不肯相信，“又来哄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郑文烨一点一点地亲吻着她，“我爱你爱了那么久，我自己都不知道……”

　　宋初蕊不做声，只主动仰起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文烨……”她低声唤他。

　　他用行动来回应她……

　　一直到凌晨，他们才沉沉睡去。

　　半夜里，郑文烨突然被宋初蕊的惊叫声惊醒过来，宋初蕊大约是做了恶梦，身子微微发抖，嘴里发出小声惊呼，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郑文烨大手抚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地轻拍，柔声哄道，“好了好了，蕊儿，别怕……不用怕……”

　　他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的安抚，宋初蕊渐渐平静下来。

　　郑文烨却再也睡不着，他果然没猜错，宋初蕊虽然表示出没什么样事一般，但事实上，她是真正被吓到了。

　　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他突然想起一桩旧事。

　　这个夜晚，似乎想起的旧事一桩又一桩啊……

　　小时候的宋初蕊不怎么爱念书，成绩也不好，郑文烨虽然生性跳脱，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他就是那种平时不怎么用功，可是一考试随随便便就能拿个好成绩的类型。

　　宋初蕊初二的时候，班上来了个新的数学老师，宋初蕊的数学那是差到了极点，可以说一节课下来，从来就没听懂过。

　　然后有一天老师课堂提问，抽到了宋初蕊，宋初蕊连题目都听不懂，哪里懂得答案，于是老师将粉笔头丢了过来，十分准确地砸到了少女的脸上。丢了一颗不算，还丢了第二颗。

　　宋初蕊是哭着回家的。

　　郑文烨那时候正上高三，听了宋初蕊一番哭诉，肺都要气炸了，第二天晚上就邀了两个同学，堵在那老师下晚自习的路上，每人戴了一只廉价的口罩，扑上去就将那老师揍了一顿。

　　说起来，这件事情，他几乎都不记得了。

　　但这个晚上的这个刹那，突然一点一滴的，连当时那老师的惊叫声，他都一一记起来。

　　他还尖着嗓子警告了一通老师，“再敢欺负学生，下次继续揍你！”

　　原来，他是如此见不得她受丁点欺负的啊……

　　郑文烨微侧过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宋初蕊，手轻抚上去，缓缓划过她的眉眼，唇角……

　　原来，他是真的，一早就把她放在了心里而不自知……

　　周一一大早，宋初蕊一到报社，便给易昊拨去了电话。

　　易昊在电话那头十分满意地轻笑一声，“哎，小蕊真是个准时的好同志啊。”

　　宋初蕊十分客气，“易先生若是方便的话，我这就过去。”

　　易昊却道，“嗯，这样，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进一步解释道，“我有个朋友昨晚刚到N城，我已约好他一块吃早茶。”

　　宋初蕊忙道，“啊，易公子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改个时间再约。”

　　易昊道，“我这位朋友也有意在N城扎根立足，小蕊，认识他对你只有好处。相信我。”他语气极为温和，叫人拒绝不得。

　　“好吧。”宋初蕊只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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