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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婚(21)

  不不不,应该是和韩正良走出郑家大门的那一刻。因为在此之前,她还抱着隐秘的幻想,也许他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对她说,不,小蕊,我们不离婚了。

  但是他没有。

  “你爱吃西餐,我不爱;你爱喝咖啡,我不爱;你爱文艺片,但我一看文艺片就想打瞌睡;你爱读书写字,但我一想到读书写字我就想骂娘……”宋初蕊一口气倒出来,痛快了。

  郑文烨没料到她突然爆一句粗口,顿时愣了一下,良久才有些口吃地道,“可是……可是你……”

  宋初蕊再狠狠咬一口肉,平静地道,“我跟着你吃西餐,跟着你喝咖啡,跟着你看文艺片,还一直非常努力非常努力地读书写字……我勉强自己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是因为我爱你。”

  她终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郑文烨,“我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关于这些事,包括我爱你……不过,那是从前。从前了。我现在明白了,从前的我很傻。完全就是一傻逼。但是以后真的不会了,你放心。”

  郑文烨心头又是一阵乱,一阵说不出的憋闷感兜头扑来。

  “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咱们索性一了百了,直接民政局门口见好了。对了,这次别忘了支票。”宋初蕊简直要佩服起自己来了,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么能说会道了?

  郑文烨看着她,良久,突然道,“也好。”

  是真心话。

  他确实不爱她,此时此刻,不过是被触动了同情心。同情心不能当饭吃,他得冷静一点,果断一点,早点结束,两人都还能早日重生。

  他十分干脆地站起身来,就要走,突然间鬼使神差地,又回过头来,伸手挟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狠狠心,嚼下。

  “真的很好吃吗?”他油着一张嘴好奇地喃喃道。

  宋初蕊怔怔地看着他。

  郑文烨突然冲她一笑,“嗯,果然味道还好。”

  他走了。

  门哐啷关上。

  宋初蕊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地。

  如果他早一点,早一点肯尝试一下……说不定就会发觉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领略过的世界,其实也不错,那么……他是不是有可能会爱上她?

  心又绞痛起来。

  为了压下这绞痛,她恶狠狠地吃肉。

  吃肉。吃肉。

  碟子里的肉被吃得干干净净。

  宋初蕊对自己很满意。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吃得下这么一大碟的肉。由此可知,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吃肉是这样,谈恋爱和婚姻也是这样。

  她站起来要去洗澡,突然间一阵恶心,不等冲到马桶边上,就哗啦啦地吐了。

  口水、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这一晚理所当然没睡好。

  但仍然得早早爬起床来,又开始一天的奔忙。

  郑文烨很快委托律师带来了支票与离婚协议,这让宋初蕊又是好一阵难过。

  律师的表情很平静,但目光却极为怜悯。

  也是,跟郑家公子离婚,才拿到了这么点钱,真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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