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因为她的语气，成功把我的好奇心勾了上来。

　　“他说有一个重要的客户他迟迟没有攻下来，上一次应酬的时候，他感觉到那个客户对我十分有意思，于是他提出来让我为了他的合同去陪一陪那个客户，呵呵。”林可欣嘲讽地笑道。

　　“啊？什么？那你就去陪了吗？”我不由得问道。

　　“我一开始当然不同意，后来他就跟我诉苦。就在那时候，我知道了他家里的情况，我想他家里的那些情况你都知道吧？他父母的事情，他和他兄弟的事情。”林可欣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我说：“后来他都告诉了我。可是，他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呢？”

　　“或许是为了勾起我的同情心吧，总之那时候他对我交了实底，我才知道他原来如此的不容易。”林可欣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说：“他见他的话打动了我，便又告诉我他现在的生意有多么难做，这个客户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他告诉我的一切都让我无比的心疼，我是真的爱他，见到他那样真的很不忍心。于是，我按照他所说的，那么去做了。”

　　“做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吧？”我不禁问道，更为龙川的所作所为感觉到了心寒。

　　她说：“是，后来那个客户直接和我开了房，说让我和他发生关系，他就答应签那份合同。我问龙川的意思，龙川并没有反对，我心一横，再加上赌气，就真的那么做了。可是当我真的那么做之后，龙川却变得十分痛苦。他觉得我背叛了他，觉得自己利用我的身体来换取合同的行为太可耻，他说自己特别痛苦，不想再见我，希望我恨他。后来，他一下打了10万块钱到我的账户里，说他自己的钱不多了，只能给我这些，希望我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那时候10万元对我来说是天价，再加上他之前对我的种种好，我没有办法去恨他，我还是选择爱他。他不理我，我反而愿意凑过去温暖他，我是不是特别贱？”

　　我静静地听着感受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这个男人深情起来的时候真的可以水滴石穿，让一个女人感动到天荒地老；可是他唯利是图的时候却真的可以做到六亲不认。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他在与我的关系里，并没有这样赤裸裸的利用，又抑或是，他也想利用我，只不过并没有利用到而已？

　　“女人都容易被男人的这些伎俩感动，何况他又是你第一个真心爱上的男人。”我安慰她道。

　　“是，如果不是他，当初以我的能力，我可能只能在北京的某家餐馆找一份普通的活，或者进入工厂，成为一名普通的女工。是因为遇到他之后，才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这一点让我特别的感激，也是后来我无法放下他的原因。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和青哥的关系，因为青哥常年在国外，只有回国的时候他才会来找我。因为青哥的缘故，我觉得自己对龙川保有秘密，心里也觉得愧疚，所以对于龙川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能容忍。我想，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为他默默地付出，终究有一天会打动他的。”林可欣笑着说道，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我想她此刻的心理，大概只剩下“悔不当初”四个字了吧！

　　“后来呢？他知道了青哥和你的关系？”我问道。

　　“嗯，后来知道了。”她平静地说道，想再喝一口酒，发现酒杯已经空了，于是我又连忙给她倒上。

　　“你主动告诉他的？”我问道。

　　“不是，意外碰到了。有一次青哥过来，让我陪他去酒吧。青哥搂着我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了。也就是那一晚，他认识了你。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你是伊北，你还记得吗？”林可欣问我道。

　　“记得，我和他见面是在北京的一个酒吧里，当时我说我叫柚子。你也在那家酒吧里吗？”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她说：“她当时看到青哥抱着我，身边站着一大堆黑衣人，就忍气不发，带着朋友去了另一家酒吧，后来就遇到了你。等我隔天想和他解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转变了态度。我把我和青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他也没有多大的怒气。他反而告诉我，说他昨晚对一个女孩子怦然心动，觉得那个女孩子像他高中时暗恋过的一个女同学。当时他很坦诚，坦诚得让我无比受伤……”

　　“那一晚我们聊了许多，他告诉我，我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我的那些过去，更无法接受我在和他有关系的过程里还和其他的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当我提出和青哥断绝关系的时候，他又说没有必要。他说他太爱我，他根本接受不了我这样的过去，但是他也无法放弃我，他说他挣扎了许久，他发现他离不开我，所以他很痛苦。那一晚，他哭了。我们抱头痛哭。女人嘛，总是感情动物，见一个男人这么对自己，又是自己高攀不上的男人却这么看得起自己，当然心里就更卑微，再加上我的关系又如此混乱，我也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最后就对他说，那我们以后做好朋友，他如果真的找到了真心喜欢他的女孩子，我也会祝福他。”林可欣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她的叙述十分平淡，但是却可想而知这中间的种种纠葛与曲折。如果不是亲身感受过龙川的痴情与绝情，我想林可欣此刻即使坐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也会觉得扯淡，我会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男人？可是因为一一经历过，我懂她此刻内心的感受，真的特别懂。

　　“然后你就默许了他和我的交往，并且忍痛接受他和我在一起。可欣，你也太卑微了。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我真的忍不住暗暗欣赏你。你那么美那么有魅力，即便再找一个男人，也未必找不到龙川这样的男人啊。”我不禁心疼地问道。

　　她断然摇了摇头，她说：“有几个男人能接受我那样的过去？经历了龙川和青哥，你觉得还有几个男人是我能够看上的？有权的、大腹便便的已婚男人，我根本瞧不上；经济实力一般的工薪阶层要找是找得到，但是我的个性又怎么能够去过那种平淡如水的烟火日子；经商的男人无论已婚未婚都是老奸巨猾的，有的只是想睡你玩弄你，有的即便对你动了真心也早就去查了你的老底了；回到老家更是死路一条，只能接受那些外出务工回来的男人。我也都想过了的，我觉得至少龙川对我有真心，虽然他和我不会有未来，但是他给我的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不干涉我的工作，除了我的工作外还给我配车配房，年终给我分红，我每次回老家他都是直接好几万打到我的账户里，让我风风光光地回去。他就像是毒药，沾上了想戒掉，哪有那么容易？你不觉得吗？”

　　她竟然问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说：“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有太彻底地投入，所以我的感受没有你那么深。”

　　她笑了笑，她说：“但是我想，你也是伤筋动骨一场吧。其实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嫉妒你，叶婉婷告诉他你曾经做过别人的小三的时候，我就在当场，可是龙川却不为所动，觉得那都是你的过去，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与你的将来。呵呵，同样是女人，可是你看，差别真是天差地别。有时候我真的恨他，特别是他为了你和我断绝关系的时候，我是真的恨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有那么多的过去，你在我面前演戏也演得太逼真了些。”我想了想，还是想说一声抱歉。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对龙川的确付出了真心。

　　“不关你的事情，你不必道歉，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她说。

　　“那一晚之后，我尝试着以朋友的身份去接纳他，见到他对你那么好，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都告诉自己要释然。直到后来你突然消失，他再度觉得痛苦，我们就这样纠纠缠缠，到后来你再以伊北的身份出现时，我就知道我又一次输了。其实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只怪命运弄人。假如我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假如我没有那么不堪的过去，假如不是从农村出来的，我想或许他不会这么对我，或许也会对我有一份真心，可惜……呵呵。”她再次苦笑了一下，泪水又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我被她说得心特别地痛，其实我特别能理解那种付出了全部真心却换不来人心的痛苦，那种痛苦又何尝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曾经历过的呢？爱你的人，总是爱得无怨无悔，你的一切过错都能原谅；可是不爱你的人，无论你做得多好牺牲多少，都是百般挑剔。

　　爱情，就没有不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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