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说,又走近她两步,双手慢慢握上她手臂,紧紧地握着,“罗深,虽然我不知道你撒这个谎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谎说得并不高明,很容易被看穿。”
罗深颓然低头,是的,被他看穿了。但不能让他知道他已经看穿了。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她有些无力,“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觉得太意外。”
她说得扑朔迷离,莫司晨轻抬起她下巴,手指抚过她唇角,暂时放过关于“谎言”的问题,“司言的礼物,真的比我的贵吗?”
画风突转的提问令罗深来不及思考,却噗地笑了,“给你的礼物,我还没有想好,你很在意标价吗?”
“我希望是意想不到的,”他向往地说:“罗秘书的奇思妙想不总是出人意料吗?”
这样过近的距离令秘书感觉有些发热,稍稍推开了他,不想再纠结于礼物的话题,“总经理,我要做饭了。”
上司慢慢放开手,她进了厨房,他还站在原地。
“你觉得无聊就看电视啊,”她说,“你一直看我,会让我有压力。”
让她有压力,他最喜欢。索性坐到餐桌边陪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说,“那个危险期的晚上,会不会真的有情况?”
她脸上一热,忙转过身将背影留给他,笃定地说:“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他问。
“因为知道你要问,所以提前想好了答案。”她说。
又是一句玄幻至极的话。
莫司晨迷惑地微眯了眼睛,“罗秘书,这样虚虚实实的话,是不是你的谎言之一?”
“其他或许是,但这件事我不会向你撒谎,”她说,“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怎样保护它。”
他有些稍微的失望,又不知道在失望什么。是因为她的自我保护吗?这样的保护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对他的防范。
“方助理,”一向言语利落的牙秘书此时有些犹豫,“有一个消息……”
方凌生没有抬头,拿着钢笔的手翻过一页文件,“什么消息?说吧。”
“对您很不利。”秘书捏了一把汗,递过手机:“我们很多人都收到了短消息,匿名号码群发的。”
方凌生霍然抬眸,接过手机,秘书已经将短消息翻了出来。
【市长助理与某年轻女子有染,其妻携子约见女子当面谈判。】
秘书忐忑地等着,见市长助理慢慢放下手机,他才伸手拿了过来。
“把这条消息截图发给我。”方凌生沉吟着说:“连那个号码一起。”
秘书动作迅速,不过几秒便将截图发送完毕,“那么,现在要怎么办?”
方凌生笑了笑,“我会处理的,你马上帮我约纪|委的林书记,十分钟后我到他办公室。谢谢了,牙秘书。”
秘书一走,方凌生后脚也出了办公室。
莫司言正在认真研究春溪度假村的资料,最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很安份了,居然能安静地坐着看文字一直两个小时不动。
门被打开时他还以为是助理进来了,头也不抬地道:“要一杯提神的咖啡。”
但进来的人却径直走到他桌前,然后一只手机挡住了他正在看的资料内容。
屏幕上是一幅清晰的图片,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正是罗深,另一个女人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孩。
“二月一日,这不是昨天吗?”莫司言抬头,看到兄长寒着的一张脸,“哥,这张照片有问题吗?”
“昨天罗秘书不是跟你在一起吗?”莫司晨将照片关闭,指着文字消息,“你看看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市长助理与某年轻女子有染,其妻携子约见女子当面谈判。】
莫司言有些不可置信,“是谁这么能瞎整?罗秘书是跟这个女人同桌坐了一会,怎么就变成谈判了?那里明明是公众场合,适合谈判吗?或许他们只是偶尔坐到同一桌呢?”
“这么说,罗秘书真的见过方助理的妻子和孩子?”莫司晨收回手机,“他们为什么要见罗秘书?”
莫司言见兄长似乎也开始怀疑,不禁有些着急,“罗秘书和市长助理能有什么事?你别多想了。”
从莫司言的办公室出来,看到刚刚讨论的当事人正埋头整理桌上的一叠资料,莫司晨没有停步,继续走过她座位面前进了办公室。
要怎么问她?她会说实话吗?他一颗心因为外面那个女人而纠结成一团。
李竹茵看到那条消息时脑袋一懵,那是她的好朋友发来的截图,而从丈夫那边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接着是朋友打来的电话,她没有想到事情演变得如此之快。
“竹茵,方凌生怎么回事?”朋友十分焦急,“有你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他还不满足?是不是官越来越高忘乎所以了?”
“你别乱说,”李竹茵忙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跟那个女孩只是偶尔坐到同一张桌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这样了。”
安抚好朋友,李竹茵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方凌生那边不知是否已经得到消息。
但一惯的默契又令她没有那么担忧。
只是这样的传言对另一个当事人一定也会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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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个当事人此时正面临着上司的质问,她瞪着面前手机上的照片和那句话。
“罗秘书,你一直沉默的意思,是承认了吗?”莫司晨靠着办公桌,举着手机,目光紧紧盯在秘书脸上。
罗深叹了一声,将他的手压回去,“你一直举着手会酸,我已经看清楚了。”
“我的下属发生这样的事,会直接影响到公司的声誉。”他试图将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只希望她可以说一句让他放心的话,但话一出口他便感觉说错了。
罗深的脸色瞬间黯淡,“很抱歉造成这样的影响,但我并不认识那个女人,除了这句话,我没有什么要向总经理说明的。”
“你要知道,我并没……”他想挽回,“要怪你的意思,但也希望罗秘书以后多注意一些。”
他还是在怀疑。
罗深心想,黯然继续扩大,欠了欠身想要离开,却被他伸手抓住。
他说:“我最近有些心绪不稳,只要一涉及到你,我就没有办法不在意。”
他不止一次的暗示,令她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她咬了咬牙道:“总经理会这样想,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时候太亲近了,令你有了一些错觉。”
“是吗?罗秘书是这样认为的吗?”他颓然松手,“我还以为……”
他以为什么?在回到罗宅时,罗深一直在思考着他没有说完的半句。
今后的路要怎样走,细思极恐的烦恼又令她不敢深思,于是忙了一个晚上将那些礼品全都包装好了。
而临近年关的叶佳眉应该更忙碌,但她却在上午九点准时造访了辰东总经理秘书室。
听说莫司晨在开会后,她在总经理室门口停住转身望着罗深,“罗秘书,找个好说话的地方聊几句吧。如果你认为在这里说也合适的话,那也可以。”她还有意无意地转了转目光,向几位助理扫了一眼。
看来是不能逃开的邀约,罗深起身走出座位,“请跟我来。”
去哪里呢?罗深一边穿过走廊一边想着,直到进了电梯,她才做了决定突然按下最高楼层的按钮。
“要上天台吗?”叶佳眉抱着双臂望着金属墙臂反光里的两个人影,罗秘书站得很周正,是服务行业人员的标准待客站姿,连脸上神色也是从容自如毫无压力。
见对方沉默,叶佳眉忍不住出声嘲讽:“罗秘书总是这么沉得住气,难道真的不担心你那些秘密曝光吗?”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门打开了,罗深按住开门钮道:“到了,到外面说话吧。”
出了电梯,罗深再登上一层,站在天台的玻璃门前,外面朔风疾吹。
待叶佳眉的高跟鞋声音在她身边停住,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说道:“叶助理有什么话,要揭露我什么秘密,就在这一次说清楚吧。”
她还真沉得住气,叶佳眉暗恼,冷笑一声道:“我很佩服罗秘书的淡定,不知过一会还能不能继续维持这份淡定。”
“那是我的事,叶助理不用费心去猜。”罗深望着外面一丛被风吹动的枯草,突然把玻璃门打开,身旁的香风实在令她不堪忍受。
冷风灌了进来,叶佳眉眉头一皱,往旁边躲了躲。
“这就对了,如果担心一会不能冷静,让风吹一吹是好的。”叶佳眉很享受似的,一直想吊一吊罗深的胃口。
罗深点头,“既然叶助理如此善解人意,那就到外面去说吧。”她径直跨了出去,并未考虑叶佳眉稍显单薄的衣衫。
看罗深已经远远走到天台的另一头,远离门厅,叶佳眉有些后悔,咬了咬牙跟了出去。
这样好多了,即使离得很近,那醉人的香风也淡了。
罗深突然笑了笑道:“叶助理喜欢玩游戏是吗?玩弄一个人你觉得很有趣?就象现在一直在吊我胃口。其实我没有什么可怕你的,你如果还想继续吊下去,我就没有耐心听了。”
“罗雪生,”叶佳眉突然也爽快了,转眸细细看着罗深的表情,“这个名字很美啊,为什么要改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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