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着,在就快爆炸开的理智边缘,捏着她连衣裙的第一颗钮扣,声音异常沉哑地问:“今夜,可以在一起吗?”
他的唇稍稍离开,仔细倾听着她的回答。
胸口那只温热的大掌令罗深脑袋混沌,却又试图抓回一丝清明,停了许久才幽幽地问:“总经理,这一刻你是要把我当成她吗?”
他笃定地否认:“不,这一刻你是罗深,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的确定令她也渐清醒:“那么,今夜在一起之后,能改变什么呢?”
他的气息拂过她脸颊,“什么都不能。”
“那么在一起过一夜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既不能成为总经理的地下情|人,明天之后我们该如何面对彼此?”她低垂的眼眸轻抬,望进他眼底。
他眼底有一簇隐忍的火苗,久久地凝视她,久久地沉默后说:“你可以嫁我吗?即使你爱着别人……”
她立即反射似地轻喊:“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嫁他!他有要走的路,他有要完成的使命,他有要背负的责任,早在她来到他身边之前,就知道叶佳眉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既已知道他的心底深深藏着一个女人,除了那个女人,罗深与叶佳眉根本毫无区别。所以,她绝不能做那样不堪的事,虽然她梦寐以求,但却不能纵容这个欲|望,那将是三败俱伤。
他重重地叹息:“你对我,终归只是无情。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没有任何男人,只有你!她在心里呐喊,嘴里却轻吐着刻意而起的戏谑:“晚餐还要吃吗?锅可能已经烧坏了。”
莫司晨终于认命地慢慢放手,垂眸时看到她那颗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脱的钮扣,他轻颤着手要为她系上,还嘲笑道:“明明很瘦,却要长着这样勾|人的……”
她轻咬着唇,忍耐着那只火热的手在她胸口笨拙地系那颗扣子,屏息听着。
他终于接着说完那句话:“三十四C。”
他终于扣好了。
她抬眸哀怨地望他,“连这个你都知道!总经理到底是什么男人呀!”
他却转了话题,“如果你心里不高兴,就不必再为我准备晚餐。”
终于恢复正常了,罗深暗暗松一口气,抚平衣服,捡起掉在脚边的围裙系上:“我不准备,你一定会饿着肚子,再说,我也还饿着。”
然后,他就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里,远远望着开放式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她,他一直在思考着她刚才的话。
她不能成为他的地下情|人。她是对的。
对于刚才的唐突,他该向她道歉吗?
只是他早已经解释不清自己的行为,是情不自禁,还是仅仅因为身体的想念。
“总经理既然偶尔要单独出来住,就应该学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吃晚餐时她说,一边切着牛排,眼眸却没有抬起来看他。
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静静评估着她。外貌五分,厨艺五分,口才五分,工作能力五分。还有什么呢?
他长久的沉默引来她的抬眸,“总经理,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
她是敏感的,他突然无缘无故说要她嫁他,这样的话他一共说过两次了,第一次他绝对只是在开玩笑,而这一次,他却含着认真的成份。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仍只是凝望着她,突然笑了笑,“快吃,吃完你就回去,家里不用收拾了,明天我叫家政过来。”
她想了想,点头,“也好,今晚我也被总经理弄得很混乱了,我得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掏出车钥匙放在桌上推给她,“你把车开回去,明天顺路来接我。”
她望着钥匙,摇头,“我乘公交,这里有一路车刚好到我家,在公交上我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车里有他的气息,是她今晚最想逃离的。
拒绝得真够明显,隐隐约约每一句话都在怪他打破了她的平静。他拿起餐具切牛肉。
几天后的清晨,莫司晨因为那个晚上的事而起了波澜的心方才渐渐平复,却在罗深送咖啡进来时又被她在心里投下了一波涟漪。
她推开门时愣了一下,目光居然没有先看他,而是投向他身侧的窗口,然后绽放一个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啊,开花了!”
她匆匆到他桌前放下咖啡,匆匆地向他说了声“总经理早”,便脚步一转奔向窗口。
他不满地转身望去,看到她已然站在小花瓶前,目光温柔地望着蓝色的花束,伸手想去碰触却又不忍,最后只是矮下|身来闻着花香。
“你很喜欢?”他问,看她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喜欢。
她点头,“嗯。我最喜欢的……深蓝色的花语是——”她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因爱而有些忧郁。”
“还有花语么?”他的兴趣被勾起,“我以为它只是漂亮芬芳而已。”
她又点头,眸中似也跟着起了深蓝色的忧郁,“每一种花,都有它的花语,都在表达着送花人的心事。”
他深思地回眸,想到那两年多时间里他宿舍的窗台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种颜色的风信子花,原来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心情。
临近中午时,罗深将脑袋探进门来,对莫司晨说,“总经理,我有一个约会,午餐你可以自己吃吗?”
他马上警惕地脸上一寒,“是雷廷吗?”
她赶紧摇头,“雷廷也有约我,但我拒绝啦。是我一个朋友,好久不见的朋友。”
待她获得批准上楼赴约时,才突然觉得莫司晨似乎有些干涉她的私人交往了,但是刚刚为什么没有想到要反驳呢?
来到西餐厅时远远看到窗边一角坐着的微胖界美女,对方也看到了她站起身来,两人高兴地同时挥手。
“珈姐,”罗深与迎到卡座门口的于珈轻轻拥抱,“好久不见了。”
于珈则狠狠用了点力一搂,然后推开罗深,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然后轻抚着她右边脸颊,“真好。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两个女孩没有面对面坐着,而是挤着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于珈已是一副打算长淡的架势,叫服务员上好了花茶,点好了午餐。
“你回来以后我们两个都忙,竟然直到今天才得见面,”于珈用茶杯碰了碰罗深的,“要不要喝酒?”
“下午要上班,”罗深嗔怪地睨了一眼于珈,也拿杯子碰碰她的,“不过,要谢谢珈姐帮了我大忙。”
于珈笑笑,“怎么样?终于来到他身边,高兴吧?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他有没有爱上你?”
罗深横了她一眼,说声“别闹了,”眸中却又是一抹神思悠远,幽幽地说:“总经理心里已经住着一个女人。”
于珈素来知道罗深的认真,听出了她语意里深深的绝望,沉默一会又问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你查他了,离他远远的,也就不需要承受这份煎熬。”
“但是只要看着他,我也很高兴啊。”罗深拉起于珈的手,“珈姐不用担心我,改天有空我们一起回去看望院长妈妈。”
于珈点头,“嗯。不过,既然已经无望,你又何必一直呆在他身边?不如趁早离开重新开始,总会有属于你的爱情。”
罗深摇头,坚定地道:“不,只要他不开口让我离开,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好傻!”于珈下结论道:“非要弄到遍体鳞伤么?”
莫司晨并不是喜欢监视和跟踪的人,在他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可以远远地看到另一个区的卡座里两个在倾心交谈着的女孩时,他想。
那个微胖的女孩有些面熟,特别是她笑起来时颊甜美的表情,似在哪里见过。
服务生端着他的餐点上来时,他吩咐道:“那边B区十二号桌的账记在我这边。”
服务生恭敬地道声:“是,总经理。”
待他慢吞吞用完自己的午餐,那两个女孩仍稳稳坐着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结账离座,回到办公室时却没有直接进休息室,望着桌面一堆文件,感觉还没有困意,居然又坐下来批阅。
他一边想着这几日中午罗深都会悄悄进来为风信子花换水,不知今天她是否还记得,一边已经将一摞文件批阅了大半,下面的一份他拿起来看时不禁皱眉。
这是一份合作意向书,对方是一家顾问公司,通俗来说就是培训机构。
望着“星辉企业顾问有限公司”几个字,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再将意向书翻过几页,看到一张彩色的介绍页。
拓展部经理,于珈。旁边还有一张小照,可不就是此时正与他的秘书在楼上西餐厅里消磨时间的那个女孩么?
至于面熟的原因他也想起来了,那是他刚从丽江旅游回来不久,这家顾问公司就在辰东酒店租用会议室办了几次大型企业培训。
当时这位于经理常常与他擦肩而过,次数多了以后两人均会礼貌地点头,而他也总感觉她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她的微笑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而这次的合作意向,是向辰东大酒店推荐一个培训项目,如果合作成功将是一笔大单。
他没有签意见,将这份意向书单独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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