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光的小人儿,显然是很高兴的,兴奋的不知所已,抬起头仰视着她的哥哥,手紧紧抓着杨光的手,就要往他身上爬:“哥哥,哥哥,要抱抱!”
对于这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妹妹,杨光充满了宠溺,一把抱起,亲了又亲:“豆豆、杨芷归!想死哥哥了。”
“哥哥,我妈咪也来了,还有我干妈。”小人儿指了指后面。
“妈妈姐!徐阿姨!”杨光赶紧向莫书和徐画打招呼,让开,让她们进来。
徐画看了看糖糖、杨群杰,还有桌上的病历,心里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聪明如徐画,她怎么不明白呢?
“Mr.糖,你不必这么费心,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我的一切和其他人无关。”她站着,慵懒的阳光洒在她草绿色的裙子上,轻轻浅浅,一付无牵无挂、无怨无悔的样子。
糖糖示意杨光带豆豆出去,又和莫书说了句:“老婆,你去看看王光一、李余余他们。”
几个人关上办公室的门,糖糖轻轻地说了句:“徐画,我知道你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还属于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的。”
“画儿!你的一切是和别人无关,可是你和我有关!你,让我等了三十一年,我恨了你三十一年,你怎么会和我无关?你想要再一次狠心地,和我不告而别吗?这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走了,说什么都不!你要把我这些年恨你的、爱你的全部还回来给我,否则,你走到哪,我都跟你到哪,你想甩都甩不掉!”
“你想让我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消失?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再让你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再也不会了!
杨群杰起身走到她面前,满面愤怒地看着眼前消瘦的女人。
即使是病着,她还是那么美,高雅,象荷塘里的莲荷,不染风尘。
他的心被无数的针刺痛着,那种痛而无力感让自己只能用拥抱来平复自己纷乱的心情。
“画儿,不要离开我了,不要再和我不告而别了,我禁不起折腾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次走了以后,我就相信,漂亮女孩子都是骗子,是毒药,你骗我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你说,要和我一生一世的那些鬼话,我信了,却让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去爱另一个女人,我以为,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你回来了,你从来就没有找过我,可又每次在我们走过的校园走了一遍又一遍,你既然不想和我一生一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去我们去过的地方,画那些我们一起的画,还有为什么要穿绿色的衣服、裙子,这么多年都不变?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抱着她在怀,一遍地质问她。
糖糖悄悄地走了出去,眼睛里满是湿湿的雾气。
“你的一切和我无关吗?你回来的这三年,走的那些路不是我们走过的?为什么每天要走那么多次?你也有舍不得的时侯,对不对?你也有难过的时侯,是不是?你的心里还想着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有问过杨毅、唐大治了吧,他们见过你了吧,你知道你的走对我打击有多大吗?你还想我再经历一次吗?如果是,你就真的太狠心了!可是,你那么狠,我还是忍不住要去跟踪你,我不是太贱了?”
杨群杰呐呐地说了很多,这么多年,是他说的话最多的时侯,他说着,流着泪,徐画听着,也流着泪。
他们初见的时侯,她画残荷,却穿着一件草绿色的风衣,或者是绿色在秋天的萧瑟里勃发了无限生机,让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喜欢绿色,绿色的裙子、绿色的衣,绿色,是种挑人的颜色,没有几个女人能轻易地驾驭得了绿色,尤其是它不是流行色的时侯,但是她能,她能把绿色穿成优雅、穿出高度、穿出风度。
那时侯,他说,你穿绿色真好看,我要给你买一辈子的绿色衣服。
他失言了,不是他不想,是她逼着他失言。
“每年,无论去哪里,只要看到有绿色的衣服、裙子,我都会给你买,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给你,可是,每年的每个季节转换的时侯,我总要去商场逛逛,帮你买,我不能寄给你,就放在那个房子里,收着,现在那个房子挂满了衣服,再也没地方挂了,你却还是不肯找我,不肯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画儿,不要折磨我了,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如果你不打算治,那么你就让我陪着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死,这就是你对我这三十一年最残忍的惩罚。”
“如果,你真下定了决心就这么死,让我和你一起。让我相信你的话,我们会一生一世的,好不好?”
她的眼泪落在抱着她的手上,冰凉冰凉。
“你想让我临死前还要背上第三者的名义吗?杨群杰,你太狠心了!”她终于开口说了句:“是,我就是骗子,我骗了你几十年,你为什么还要相信?”
“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句都听不懂,我没想过要和你旧情复燃,也没有打算和你厮守下半生的准备,所以,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忍住自己的伤心,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这一次她怎么都挣不掉了。
“你要和我撇清关系,可以,我带你去我们那个家,如果你还确定我和你没有关系,我就死心了,那时侯,你再说这些绝情的话。”
他拉着她走出办公室,气冲冲地往外面走去。
“杨哥,徐画姐身体不好,你别那么急!”莫书追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糖糖走出来,看了看那两个人,牵着莫书的手准备回办公室:“诶,别人的事情,别那么操心了。”远远地看了看热闹的秘书处:“看,你闺女是不是向那些姑娘推销她哥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看看。”
“老婆,你给杨光说说,要杨毅赶紧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我可不想一辈子替他承担父亲的责任哦。”
“哦。”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杨毅的身体出什么状况了?
“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让杨光提醒杨毅要多保重身体,从徐画一病,我觉得人这辈子还是身体最重要,我们要为自己的家人而活了。”他揉揉她的头发。“去吧,去看看杨光和豆豆。”
她点点头,走过秘书处的门口,办公室的姑娘们,包围着她的豆豆和杨光,逗着豆豆也在逗着杨光,她承认,杨光是个受欢迎的的男生,英俊、潇洒、阳光、俊朗,这样的男生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豆豆,你说,我们这里哪个姐姐最适合做你的嫂子啊?”
“嫂子是什么啊?”小人儿显然还不懂这个概念,人家才三岁,以前从来没有都不知道这些个复杂的关系。
“嫂子就是你哥哥的老婆啊。”
“哥哥,你要老婆吗?”她好奇地问杨光,杨光脸一红,心想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啊!他是个正常的男生,怎么会不需要老婆啊。
“你哥哥当然要老婆啊!没有老婆,哥哥怎么给你生小侄子啊。”莫书从外面走进来,说了句。
听到他的声音,大家回过头来,看到莫书。
杨光赶紧站起来,叫了声:“妈妈姐!”
“你们在这聊什么啊?这么热闹!”
“妈咪,我们和姐姐聊天说哥哥的嫂子,可是我还没搞懂什么是嫂子。”豆豆小短腿跑过来,拉着她的手。
“哥哥的老婆你就叫嫂子啊。”
“那哥哥有没有老婆啊?”她有跑到杨光身边,好奇地问杨光。
“没有,没有,哥哥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婆?”杨光满脸通红。
“杨光,不能把精力都放在研究上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找呢?姑娘们,你们有合适的,介绍过来吧。”
“莫总,你看我们办公室有没有合适的?”秘书们争先恐后地问。
“这个我说了不算,得要杨光说了算,呃,豆豆,你陪你哥哥好好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姐姐,回头告诉你哥哥和你爸爸。”
“妈咪,我都喜欢,因为这些姐姐都喜欢我。”
“不行,只能挑一个,而且,你喜欢的还得要哥哥也喜欢才行。”莫书又强调地说了句。
“哥哥,你喜欢谁,那我就喜欢谁,好不好?”豆豆趴在哥哥的耳边偷偷地说。
“嗯。”杨光点点头。
“杨光,以后你找女朋友先过豆豆那一关,你再不找,豆豆就跟着你了。”
“好,妈妈姐,就让豆豆跟着我吧。”他起身说。
“呵,想得美啊你!想要娃娃,自己找老婆去生一个。”莫书走过去,在他耳边偷偷说了句:“老实交待,在这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看上的了?”
“没有、没有、没有。”杨光摆摆手。
“是吗?这样啊!小江,你带豆豆和杨光到各个部门走一遍,让杨光和豆豆参观一下我们公司,哪个部门美女多,就多呆会。”莫书叫了声江秘书,江秘书马上就明白了。
“豆豆,陪哥哥去公司逛逛,看到你喜欢的漂亮姐姐让哥哥多聊聊,还可以把漂亮姐姐带着一块去吃饭、看电影。”
“好啊,好啊!我知道的!”小人似懂非懂,认承下来。
“妈妈姐!你这么怕我没人要啊?”杨光挨过来问。
“你都三十多岁了,你还想怎样?你还不恨嫁啊,赶紧的找一个正经姑娘结婚生孩子,你爷爷奶奶不着急啊。”她瞪了他一眼。
“他们现在才不着急,不有豆豆嘛,有豆豆,最近都兴奋着呢,爱豆豆都来不及。”
“豆豆是豆豆,你的是你的!别混为一谈,赶紧去吧,参观一下公司,顺便看下公司管理有没有什么问题,让你爸他们加强。”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杨光笑了笑,妈妈姐,还是挺关心他的,他冲她背影说了句:“妈妈姐,谢谢你哦!”
“谢个屁,赶紧去找个老婆,我闺女可不能老陪你玩!”她头也不回地答了句。
“哥哥,妈咪说脏话了,是不是你惹她了?”豆豆趴在她耳边问他。
“嗯,妈咪是生气了,以后哥哥要听话一点。”他点点头。
“那你要赶紧找个老婆,妈咪就不会生气了。”她轻轻地说了句。
“哼,你啥都知道!走吧,陪哥哥找媳妇儿去!”杨光抱着自家妹妹到各楼层晃荡找媳妇去了。
这边秘书处的姑娘们赶紧在公司各个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特大消息,非公文性通知,本公司大少和小公主来各部门视察,未婚的姑娘们注意了,他们是来相亲的。然后上传了一张杨光和豆豆的照片,又加上一句,打动大少先打动小公主。
各个群里果然群情激昂,纷纷问:此话当真?
“大少好帅,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慢点来,我补个妆先!”
“咱公司啥时侯变成这样了?上班时间也可以相亲了吗?”
“对啊,老板没意见吗?会不会扣我们工资啊?”
“大老板安排的!姑娘们放心的花枝招展吧!”
杨毅在公司微信群里看到这则消息的时侯先是一惊,什么时侯他家的儿子和闺女来公司相亲了?正准备打电话给杨光,王光一又截屏了一段聊天纪录上来说是莫书亲自安排的,便不想再问了。
莫书还是挺关心杨光的,他知道,莫书和杨光的关系现在很微妙,她没有阻击杨光见豆豆,还在豆豆面前说哥哥和爸爸的好话便是最好的证明。豆豆和他这边的人在一起,看着豆豆无邪的笑脸和无邪的语言,他总是在揣测莫书的心思,是莫书让豆豆这样的吧,她让豆豆记住他这个爸爸、她的哥哥、她的爷爷奶奶,莫书的心里应该不会那么恨他们了吧。
想起莫书,他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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