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规划和可研来看，你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对国家政策已经有了深刻的解读并已经熟知的。”杨毅肯定了方案中的朱文杰的成绩。“但是为什么你的规划、可研做出来有两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投资方，这里有几个问题，也是你方案不足的部份，也就是说商业价值的部份没有挖掘出来，没有商业利润，企业是不可能投资的，所以你方案里有几个重要的不足：一、忽略了文化元素，虽然东北的雪是最大的卖点，但是，这个卖点是整个东三省的，不是你这个小镇独特符号二、产品链条不清晰，盈利点不明确，旅游文化虽然是热点，但是所有投资人都知道，旅游文化投资回报率不高，回报周期太长，三、土地资源能增值的空间太小。众所周知，东北这个地方，如果仅做旅游地产，那这个地方地产商投资的可能性不太大，为什么这么说呢，客户群体的原因，东北离国内几个主流消费群体太远，做旅游地产的客户群体明显欠缺吸引力的，但是，如果说把旅游地产改成养老地产，这就不一样了，这就有市场了，我们目前手上在世界各地有十来个养老地产，可以做产业结合，成为我们养老地产其中的一个项目。文杰，我这么说明白吗？这个项目如果我们接，首先要改变的是你的规划和可研，重新包装你的项目，你前面做的这两本规划、可研是没用的。”
“明白，杨总，我现在就想知道，您对我这个项目的兴趣有多高？能不能投，您给我一个准信。”
“可以投，可以参与。但是我这两三个月没有时间去看场地。杨群杰和唐大治可以去看的，你项目有没有进行第一次开发，这些都会影响我们的投资额度，要看现场才能知道。”
“您就抽个时间去看看吧。这项目立项两年了，我没法推进，政府一直在催我开发，再不开发，可能会交给别人了。”
“你们俩什么时侯有空去看看？”杨毅问杨群杰。
“签完莫书的这个合同吧。”杨群杰说。“文杰，这样，我们把这个投资搞定，就过你那边，这几天我们可以先聊一个合作意向，比如说投资占比这块。”
“嗯，可以，两位嫂子说，你们这里还有客房，我住在你们这里吧。”朱文杰说。
“好，那两个女人这么快就把你发展成客户了，还挺精明的啊，哈哈。”杨群杰说。
“两嫂嫂挺好的。”
“这样，文杰，今天也挺晚了，关于费用方面是要告诉你的，一，你的项目我们要重新做包装，需要做至少两个报告给资方和国家各部委的，我们要争取各部委最大的支持，这里的费用是300-500万间，二是，项目运营过程中，每项资金我们要收取3%的返佣提成。三、项目开始运做后，我们要在公司里占比10-15%的股份，这三个条件你要考虑清楚，或者你先和你的合伙人家里人商量商量，然后再答复我们，好吗？”杨毅把要求告诉她。
“你看，今天也比较晚了，大家先休息？”杨毅已经有送客的意思了。
“杨总，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我知道如果不是您夫人替我说话，您今天晚上不一定会见我。耽误了您的休息时间了。”
“是啊，你还真的谢谢她。你这类项目国内同质化严重，一般的人操作起来难度大，要配比的资源太多，再加上东北那边的各方面区位优势不明显，投资方都不太愿意往那边去。”杨毅和她分析：“我也不敢确定，等他们看完再说。”
“您不去看，能行吗？”
“可以的！杨群杰和唐大治两个也是行业从业很久的了，我们拍挡很久了，不用担心他们的资历和经验。”
“我倒不是怀疑他们俩的能力，只是我听人说，这个项目在圈里只要您敢去，项目就成功了一半，政府都要买你的面子，您看，您还是抽个时间看看？您去了，我们市领导都得出面呢。”
“谁说的？你们市领导是谁？在背后乱说话！”杨毅说说，心想，看样子这姑娘背后有政府背景，不然东北那地方一般商人不太可能知道他的情况，从心底而言，这种项目没有挑战性，如果不是莫书开口，这类项目他不想投入过多的精力，他现在确实也不是见项目就接的人了。
“反正，他们就说投资圈只要找到您，项目就成功了一半，你看，您夫人都说了请你们帮帮我了，您就抽个空吧。”
“文杰，你别找他了，你找吴言，只要吴老师答应了，他准答应，你搞不定他，搞定作家就成。作家一去，他铁定跟着去。”杨群杰开玩笑说。
“真的啊？那我找吴老师，吴老师什么时侯回来，我在这里等她吧，唉呀，今天忘记要吴老师的电话和微信了，你看我这么糊涂，喝多了今天。”
“行了，行了，别听杨群杰的。工作是工作。我老婆不懂这些，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懂，为什么这么多人投了她呢。走吧，到后院找文文他们给你们安排个房间。我要先休息了。”杨毅抬抬腕表，一看快十二点了，也不知道莫书睡了没。
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老婆，明天到上海给我电话。”
“好的，你和朱小姐谈完了吗？有没有黑人家？”莫书那边很快就回了话。
“谈完了，没有黑，等他们两个去东北看完了回来再说。”
“哦，如果可以投，你们就投吧，人家姑娘找到你们不容易。”
“好，听你的，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老公......”手机微信显示一直在微入
“嗯，怎么啦？”
“就是觉得有点想你。”
“我也挺想你的。”
“我不想工作了。”
“不想工作就不要工作。”
“那你养我？”
“嗯，养你。”
“真的？”
“真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哦。”
“这么不放心？”
“嗯。”
“早点睡吧。”
“好，晚安。”
“晚安。”
不想工作了？就是说，她不想呆在北京了？也就是说她对糖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想回到他的怀抱？她和糖糖应该是有什么了吧？不然怎么会说嫌弃这个词？
如果她和糖糖真有那么回事，她会对我坦白吗？如果她坦白了，自己对面对吗？还能象以前那样爱着她吗？还能做得到吗？
明天糖糖会对他说什么呢？坦白他和莫书有了实质性进展？来挑衅他？劝他离开？还是说公开竞争？
唉......
深夜，没有开灯，杨毅坐在黑夜的沙发上，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难受，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痛到无法呼吸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侯睡着的。
一夜都是梦。
梦里莫书说：“老公我要走了，我要和糖糖在一起。”
“老公，我怀了糖糖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醒来已经七点半，他匆匆起床洗漱完毕，收拾行李。想了想，又发了条微信给莫书：
“老婆：如果你真不想上班，就回家，无论你发生什么，我都在家等你。”
他想，这应该是自己给莫书的态度了吧，无论她和糖糖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接纳她，象以前一样。
留下这条微信，他的心无比轻松。
忘记、不追究，只要心中还有爱，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打开门，没有阳光的北京有些霾，雾蒙蒙的，象他的心一样，蒙了一层雾，接下来，他要拨开这层雾。
宅子的工人准备了早餐。
唐大治、杨群杰在等着他，文文小倩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还没起床。
看他一脸的憔悴和坦然，他们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
“先吃早餐吧，等会糖糖就会过来了。”
“嗯。”
“多吃点，等会好和他打仗，兄弟，我们相信，你会赢。”
“嗯，我已经赢了，昨晚莫书说，不想上班了。”
“哦，是吗？”
“是的，以前她不会，总觉得事业很重要。”
“哦，那就好。”
早餐还没吃完，糖糖已经到了，看到杨毅有点憔悴的脸，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不过，显然是看不出来的。
“吃早餐了吗？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吧，糖糖。”
“好，不客气了。”糖糖坐下来，倒了杯牛奶，拿起包子不客气地吃起来。
杨毅抬眼看了看糖糖，糖糖的情况显然比他更惨，脸上明显的睡眠不足，胡子两天没刮了吧，下巴那里已经冒出了胡碴，衣服有点皱，昨晚是和衣而睡的？看起来整个人没有精神，象失恋了一般，这不是他这种有偶像气质的男人该有的状态。
他的状况比他差！代表什么？代表他比他更紧张，更在意，看样子，他应该考虑的比他多，他应该是想要他退出，只要他退出，莫书就不会选择困难。是的，他今天是来劝他退出的，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又不得不佩服糖糖这个人，明知有难度，明知公开对他的个人形象会受到毁坏，可是他还是要做，是啊，他爱莫书比自己没得少，可是他是什么时侯爱上莫书的？文人的一见钟情？还是去年在莫书来北京的是时侯，他想着，却没有说话。
“糖糖，今天你怎么这么邋遢？不象你的风格啊？”唐大治调侃他了，知道这家伙抢自己兄弟的老婆，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地来这里，他是又佩服又不服气。
“嗯，昨晚喝多了，没睡好。”糖糖闷声吃早餐，与这两天他们见他时的侃侃而谈大不相同。
“我怎么感觉你象失恋了一样？”唐大治问。
“......”糖糖没回答唐大治，却反而向杨毅说：“杨总，怎么样，我是开车送你去机场路上说，还是找个地方聊？”
“送我去机场吧，路上说。”杨毅起身：“你先慢慢吃，我去拿行李。”说着起身往后院走去。
果然是来挑战劝他退出的，杨毅一笑，昨晚莫书的微信让他心里很有底气，有了底气就有了打仗的信心，他知道这一仗，自己又赢了，因为糖糖失了方寸，到底是文人，光有风花雪月、诗情画意有什么用呢？他想了想笑了。
拉着行李，来到餐厅，看着他们，他微微一笑：“糖糖，吃好了吗？”
“可以了。”
“大治、群杰，我先回，和糖糖这边的协议抓紧。有事再联系。”
说着，挥挥手，自顾自走了出去，糖糖赶紧跟上。
餐厅里，唐大治、杨群杰面面相觀，相视一笑：“能赢吧！看样子，好像赢了！”
“是啊，糖糖看样子真的爱上了莫书，看不出来，花花公子也有动心的时侯？”
“至少，这次是动心了！如果我是女人，我也要动心了，幸好今天莫书不在，不然看到一个为她憔悴的男人，也会心痛到感动。”
“幸好，你家文文不在，不然也会心痛吧。”
“去。我家文文不是糖糖的菜，他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你说，糖糖，到底有几个让他的女人？我怎么感觉他不象传说中那么滥情？”
“是啊，我也这么觉的。”
杨毅上了糖糖的车，糖糖开着车没有说话，似乎在想如何开口，是该直白地告诉他还是委婉地告诉他呢？杨毅想不如自己来打破这个局面吧。
“糖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杨毅侧头看着似乎在专心开车的糖糖。
“嗯，杨总，你能想到我要和你说什么吗？”糖糖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想到了，你是想和谈我莫书，对吗？你是想来说服我退出支持你和莫书在一起？或者是想要告诉我你和莫书已经在一起了，你们恋爱了，对吗？”杨毅干脆主动出击，仗嘛，打他个措手不及。
“呵呵，杨总，看样子已经做好所有结局的准备了？”糖糖也是个聪明人，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位置的杨毅波澜不惊的样子，自己倒有些心慌了，静下心来，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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