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跟我讲大道理，我今天是来收网的。网里的小鱼，还是想想怎么垂死挣扎吧。”冷馨终于收了她的假笑，语速稍稍变快了些。

　　“冷小姐。”程怀景一出声，空气中开始剑拔弩张的氛围又一瞬间被清冷取代，“我想冷小姐今天的目的不是和我女朋女斗嘴吧？”

　　“女朋友？”冷馨戏谑地一笑，像看个玩物似的瞥了眼夜明珠，又很快用一种屠杀者的目光瞅向程怀景，“好，既然你对死那么期待，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等太久呢！”

　　程怀景身后那些董事会的老一辈人，已经害怕地哆嗦起来。他们活得久了，对美好更眷恋，对恐惧也更容易妥协。竟一个个的漠视了程怀景，反倒表忠似的出列向冷馨讨起好来。

　　“冷小姐，早听说过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是……”

　　“冷小姐，我有个合作的方案，保准您满意。生意场上，毕竟利益第一，冷小姐不妨……”

　　“冷小姐这边请――您跟我们总裁都是年轻气盛，等到活到我们这个年纪，您就会知道什么恩怨都是过眼云烟，世上能享乐的事物多得是，呵呵。”

　　冷馨只是微笑，看起来并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夜明珠知道，冷馨是在一边倾听，一边冷笑。三言两语就像说服一个谋划好几年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吧。除非……给她真正想要的。

　　走过高琪身边的时候，夜明珠望了一眼高琪，高琪向她点点头。于是，夜明珠舒了口气，手指捏得发白，但心意更加坚定而冷静了。

　　走回会议室的路上，夜明珠突然停下来。

　　程怀景只觉身侧一空，顿时停下来，在肃冷中用热切的眼神回望夜明珠。

　　“小珠？”他走到夜明珠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夜明珠将发丝撂到耳后。他俯下身来，用低沉的声音安慰她：“不用怕的。如果她想要丰骋，我大不了全给她。我早已想明白，那些身外之物只会烦扰人，真正宝贵只有你。”

　　夜明珠抬起了头，清澈的眼睛里，慌乱紧张一闪而过，剩下的只有澄澈。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别的怎样都无所谓的。告诉我你也一样，是不是？”程怀景又温柔地低语道。喷在夜明珠耳廓上的湿热，温温地化进了夜明珠心里。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乔玉欣对他有用，他却也不十分在乎的原因了。

　　乔玉欣非要靠过来帮他，他无所谓。不想帮他了，他也无所谓。

　　程怀景对乔玉欣所作所为的默许，无非是被她伤到，在纠结时一切都放任不管罢了。

　　程怀景说他想通了，大概是真的觉得爱她爱到可以忘记那些“背叛”。所以索性连身外物也更加不在乎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

　　说到底，这个时而冷静，时而又暴躁的，野兽一样的男人，其实也是个感性的人呢。

　　“是。”夜明珠回答。她当然也一样，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程怀景，比程怀景想象中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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