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鬼，

　　是否要庆幸，在现形前全身而退。

　　都已经学会，是非包围前闭紧嘴。

　　那些亏，没白费。

　　……”

　　空气沉寂了几秒。

　　陆西朝电视机方向看去，那张占据七十五英寸电视屏幕三分之一的脸赫然是她自己。

　　“……”她完全忘了今天是天籁之声海选播出的日子。

　　白国森侧头看去，矍铄的目光紧紧跟随那抹出落得大方优雅的身影，认真地聆听那些他听不懂的曲调，和蔼的面容上难得露出陆西没有见过的严肃。

　　“外公……”陆西试图解释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

　　事已至此，她没什么可解释的，要说有，那也只是说明情况。

　　白国森与陆正风不同，哪怕她作为一个重生者，也无法无视老人对她的关心和疼爱，被人捧在手心宠在心尖上的感觉，得到过就害怕失去。

　　“丫头唱得不错！”

　　陆西讶异地看着白国森，微微愣住。

　　“不愧是我白国森的外孙女，瞧瞧，多优秀！”白国森笑眯眯地指着电视机，让殷漠看。

　　“老爷说的是，小姐音色动听，音域又广，刚才那首歌被小姐演绎得很好。”

　　听到这话，白国森眼睛一瞪，“年纪轻轻，说话一板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头子！”

　　看到殷漠脸上难得出现无奈的神色，陆西被逗乐了，不禁失笑。

　　白国森推推老花镜，瞥她一眼，“知道笑了？现在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陆西心头一暖，身体向白国森那边挪了挪，笑盈盈地抱起白国森的手臂，“我就知道外公最好了！”

　　“少跟我灌迷魂汤，你那点小心思还瞒得住我的眼睛？”对于外孙女的亲昵，白国森很受用，但该说的话还得说。

　　“哪有……我根本没打算瞒着您，只是没想到我还没向您坦白呢，您就先知道了……”陆西心虚地撇撇嘴。

　　“小丫头片子！”白国森轻哼一声，“别以为说好听的就能糊弄过去。”

　　陆西立马坐直，举起手表明态度，“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国森抬抬眼皮子，示意她赶快招供。

　　陆西一乐，又恢复到起先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真半假，“您是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音乐……”

　　白国森没搭腔，神色却变了。

　　“小时候，总是妈妈教我弹琴，教我唱歌……妈妈离开后，我慢慢开始拒绝想起那些日子……”

　　所以陆西才不再触碰与音乐有关的任何事物，她猜想。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喜欢的东西就要认真喜欢，我想妈妈也希望我能继续唱歌。”

　　白国森看着女孩笑若星辰的面容，恍惚间像回到很多年前，眼前浮现出女儿弹琴时抬眸轻笑的模样……

　　抬手摸了摸外孙女的头，“只要我外孙女开心就好。”

　　他妥协了。

　　……

　　陆西赤脚站在露台上，山间晚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似乎这样便能让心里的愧疚演变成努力生活的动力，继续前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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