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目光要放得长远
傅沉的那两个人天天别的什么事也不用做,只不停地翻资料,不停地做数据记录。
Candy看着他们忙上忙下,再看他们整理出来的东西,心里打着突。
她曾不解地问过陈远。
“陈总,如果我们想引起傅总那边的投资,恐怕我们手上的东西得做得漂亮些才行。”
Candy说的是事实,任何一个投资者看到陈远公司的那些资料,应该都不会直接把钱砸进来,肯定会先提一堆条件,确认了利益链之后才会进行投资。
对于Candy的话陈远可以说有点无动于衷,但他既然对外称是想跟傅沉的公司合作,表现上总得说些漂亮话。
不过,这个漂亮话陈远一直都没想到要怎么说,最后还是陈西站出来说。
“公司什么样傅沉也得认了啊。”
Candy听了这话后就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也许是人家情侣之间的一点小情绪。
陈远一副有意想把公司送到傅沉手上的样子,而傅沉也愿意接,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他人包括Candy都无所谓的样子,陈媛相对来说要着急些。
丁磊在那次后的好几天后才想起来那天到底要跟陈西说什么。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丁磊再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了,因为陈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所以这一次丁磊直接了当地问她。
“陈西,你接婚礼主持吗?”
陈西想也没想地拒绝:“不接。”心里想着,在马尔代夫的事情丁磊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但看他的样子也不太像。
丁磊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快,他问,“为什么啊?反正你现在这么闲,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接?”
陈西哼哼,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找傅沉告告状什么的。
说她闲,他也没有很忙的样子好吗?
丁磊见陈西不为所动,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他跟陈西来来回回地过那么多招,对陈西至少有了个很表面的了解了。
他伸出手晃了晃,“这个数。”
“五千?”
陈西嗤之以鼻,这个数还不够她花点心思的。
丁磊摇摇头,“五万!”
陈西立即出卖灵魂:“接!”
丁磊收回手,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的样子。
陈西问,“现在要结婚的人都这么有钱了吗?请个婚礼主持人要这么多钱了?”
问完丁磊这话,陈西就在心里盘算了,这一个主持就要五万,加上酒店、住宿、宴客……
结个婚,还真是费钱啊。
丁磊挺了挺脖子,“也不是都是这个行情的,是我一哥们,下个月结婚,还在排队请婚礼主持,我一看,这活你能干啊。你一个正儿八经地电视台的主持人,不比那些野路子的强啊。所以我就把你的情况跟我那哥们一说,当然了,言词里面我还是花了些功夫把你包装了一番的。”
陈西叹息,嘱咐他:“你抢别人的饭碗还这么说话,你可千万别当着那些人的面说这些。然后呢,我还是十分感谢你的。谢谢你的包装啊。”
普通的一场婚礼主持人,五万已经算是十分高的费用了,可能在H市也能算得上是第一了吧。
不过,对象是丁磊的哥们,陈西就觉得这费用一点也不高了。
丁磊看着那么有钱,他哥们估计也差不多。
陈氏的各方面的评估报告很快由李助理交给了傅沉。
傅沉花了两根烟的时间来看完这些,并斟酌着要怎么跟陈远开口。
陈媛在陈氏所做的事,跟傅沉预期的差不多,但比陈远想得要多。
从各项资产负债表来看,陈氏早已是一副空架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陈媛做空。
如果从中肯的角度来说,陈媛还是有一定头脑的,能把这些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要是把这些资料给到陈氏的那客户或者是合作商看,估计会在陈氏能引起一场大的骚乱吧。
傅沉把陈氏的合作商与客户资料也拿在手上翻了翻,赫然看到刘兴宇的星宇公司,他屈起手起,在那公司的名字上敲了敲。
其实也不意外,毕竟刘兴宇跟陈西能认识也是在陈氏。
傅沉认真地思考了一翻,面对如今的陈氏,他有几个选择。
最有效的两个方式,一是釜底抽薪,将陈氏来个大换血,然后再可劲地往里砸钱。
不过,已经伤到根本的陈氏,既便是这么做,也是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傅沉预测了一下,至少五年时间,陈氏是没有办法扭亏为盈。
而且这个动作势必会很大,对陈氏的影响也是不可磨灭的。
日后陈氏要靠自己的名字做出有效的成绩,估计也是难的。
还有第二个,那就是……放弃陈氏。
但这个选择最大的困难是怎么让陈西跟陈远坦然接受。
中千的时候,陈西又来找傅沉吃饭,一进傅沉的办公室点头被那股烟味给呛回去。
她上前,把傅沉办公室的窗户全打开,又把排气扇给开了。
“你这是抽了多少?自己不闷吗?”
傅沉把手的上烟按着烟灰缸里,默不作声地把桌上的那一资料收扰放置到一边。
陈西看着他桌上满满地一桌,有些乍舌。
“好家伙,这满满当当的一桌,看的过来吗?”
陈西露出丝心疼,“你们公司那么多人,干嘛每件事都要你来做啊,李助理不是挺能干的吗?”
傅沉一笑,逗她,“老板是做什么的?老板不就是做决策的吗?不把所有的东西都消化进脑子里还怎么做决策。”
陈西嘟囊一句,“我爸也没像你这样啊,公司不还好好的。”
傅沉心道,目前的陈氏,可不能算是好好的,甚至是很不好了。
不过傅沉这话没有说出来,他站起身,“不是来吃饭的?先吃饭吧。”
陈西不满地说,“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做酒肉朋友了,每次我们见面都是吃,你没发现吗?”
傅沉已经走到小餐桌前坐下,他把陈西带过来的饭菜摆好,一边拿筷子一边说,“发现了,让你不来,你又非得来。”
陈西坐走去坐到他对面,暗骂傅沉真是不解风情,她道:“我要是不来,我们连酒肉朋友都没得做了,你连陪我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傅沉笑而不言,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先吃饭,吃完我有事跟你说。”
陈西有些好奇傅沉会跟她说什么,但为了让傅沉好好了吃顿饭,她也只能咽下心里的好奇,开始安静地吃饭。
陈西自己吃的不怎么多,她一直在暗暗观察着傅沉,看他吃的即将放筷子了,连忙盛了碗汤递过去。
傅沉接过汤一笑,“这么乖?”
温度刚好,傅沉将汤喝完,味道有丝熟悉的感觉。
他看着陈西道:“楼下那家中餐厅的吧?”
陈西心想这人的嘴怎么这么刁,这都能喝的出来。
但被发现了,她也只好招供。
“今天台里事情多,我早上来不及熬汤了。怎么?不好喝吗?”她明明已经先行喝过了,确定符合傅沉的味口才点的。
傅沉见她也不吃了,帮着一起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边收拾边说。
“没说不好喝,也没有一定要你亲手熬的。方才的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陈西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不好喝呢。”
陈西去扔了垃圾,回来又擦了桌子,都弄好之后才去洗了手。
回来之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傅沉,“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
傅沉却没有急着跟她说什么,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事情在那又跑不掉,不急。先陪我睡一会。”
傅沉牵着陈西往里间的休息室走去,里面空间不大,摆了张单人床,靠墙有个衣帽帽,一面镜子,剩余的位置也就横着能过两个人的位置。
这与陈西印象中傅沉的形象很不搭。
在陈西的印象里,傅沉一直是享受型人格,吃穿用度都力求最好最舒服。
这休息室可真是挤了。
傅沉拿了套居家服换上,像是看出陈西心中所想,“办公楼的改造设计是我哥做的。”
傅沉本来想请人做,但傅言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说话,二话不说就把这活给揽了下来。
那会傅沉还没有毕业,也没什么闲钱,既然傅言愿意,他虽然对傅言的好心表示怀疑,但本着能省一笔是一笔的想法,他还是接受了傅言的设计。
那时候适逢实验实的一个项目正值验收阶段,傅沉也没时间去细看,直接把图纸扔给了丁磊,让他当起了监工。
丁磊对傅沉兄弟的心理阴影也是那时候形成的。
丁磊属于那种游手好闲型的,他不像傅言那样钻研自己的兴趣,也不像傅沉这要,想要做什么成功的事业。
那会他比傅沉可阔绰多了,他父母在钱上从来不紧着他。车子房子这些不动产一大堆。
那会傅沉连哄带骗地把丁磊的钱骗进了公司,丁磊在自己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傅沉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前期还成了傅沉的免费劳力。
后来,公司在傅沉的带领下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很多人都说丁磊眼光好,那么早就知道跟傅沉合伙,他们那些人后来者眼红,想插进来都不行了。
丁磊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明白过来。
狗屁,那会傅沉就是穷。就是想从他身上割块肉下来!
傅沉是那么好心地自己吃肉还分点给兄弟的人吗?
不是啊!他傅沉可不是那样的人!
等到工程结束,傅沉来验收的时候,已经做成了这样,相较于他那个特别大的办公室来说,这个休息室的确是小了。
傅沉知道,傅言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败笔。
如果是,那也只能是他故意的。
不过都已经做成了这样,他总不好拆了重新来。小是小了点,但好在只是个休息室,傅沉一般也不怎么在里面休息,用到的情况不多,所以就由着他了。
陈西听到这里,不禁扑哧一笑,“你是怎么得罪你哥了,他要这么整你?”
傅沉认真地想了想,得罪这个词用的就有点巧妙了,他跟傅言二十多年来快三十年的你来我往,早已经分不清谁得罪谁了。
但傅沉不得不承认的一个情况是,大多数时候,都以他的失败告终。
他选修心理学的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傅言,他企图通过知识的力量去参悟出傅言从小到大的奇怪属性,并期望能通过知识的力量给出傅言有力的反击。
但直到他毕业,他都没有找到答案。
他最终给傅言下结论:傅言应该是个神经病。
两个人躺在休息室的单从床上,有些挤,陈西不得不紧贴着傅沉躺着,傅沉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搭在她的腰上。
两人轻声地说着话,陈西本来不困,但闻着傅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眼皮也沉重起来。
陈西与傅沉这个午觉睡的有点久,直到傅沉的闹钟响起,他们才起来。
傅沉从他桌上的那一堆资料里抽出几份数据分析表递给陈西。
“你先看看。”
陈西接过,“我爸公司的?”
傅沉点点头。
陈西对商业的东西不懂,她甚至不清楚她爸的公司到底是干嘛的。但数据多少还是能看得一些懂的,起码那扎眼的红色数字她还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傅沉怕她不懂,给她解释说,“红色的代表赤字。”
陈西逐条地往下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道:“我爸都干什么了?把公司管成这样?”
对于她的话傅沉不予置评。
这话她能说,他可说不得。
傅沉说,“陈媛有心,估计你爸是防不胜防,现在你爸的公司估计有一大半的人都站在陈媛这边。”
陈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不是,陈媛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爸公司发展得好,于她不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吗?我爸爸司要是倒了,她不是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傅沉意味不明地看着陈西,陈西是看着大大咧咧,实则有七巧玲珑之心的那种人。
很多事情要比别人看的明白。
是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却很难做到。
曾经那么多大企业,最后做着做着就没了,最严重的还不是来自外部的竟争,而是内部的腐蚀。
没有哪个公司说是因为竟争对手多了而倒掉的,但因为自己内部管理不善,而拆伙的公司却数不胜数。
陈西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她问傅沉,“那现在怎么办?”
傅沉想了想,还是对她说。
“需要你出马了。”
这件事大概只能陈西去做了。
陈西问“需要我做什么?”
傅沉道:“你去劝劝你爸,直接把公司过给陈媛。”
陈西抬头给了傅沉一个你不会是疯了吧的眼神。
傅沉解释说:“你看上面的那些数字,不说把那些红的拉成黑的,就算是它们拉平,你自己算一算,是个什么概念。陈西,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做为我来说,我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公司去花费一分钱。因为……不值得。”
傅沉说的很现实,陈西却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因为她明白这个道理,谁愿意拿自己的钱去打水漂,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
可是……
陈西摇摇头,“我开不了口。”
傅沉道:“那陈氏也撑不了多久,最终可能会因为资不抵债而面临着倒闭。”
陈西说:“也许我爸可能会宁愿这样。”她想了想说,“毕竟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值不值得来形容不是吗?”
陈西说的也有她的道理,但眼下情况却没她想的那样乐观。
傅沉说:“陈媛前段时间前了网贷,你爸从他的私人账户里拿了四百万去给她填上了。你说,你爸手上还有多少钱去填陈氏这个大窟窿。”
怕的不是陈氏最后资不抵债倒闭,而是陈远很可能会跟着被陈氏拖住。
陈西气得直咬牙,“你说陈媛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多年,我爸对她哪里不好了,她就算是块臭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吧?”
傅沉只能说,“一个人如果认定了某件事,后面的所有事情只会让她对这件事更深刻的认定,而不是改变。”
就像陈媛她妈对陈西来说也是一样。
“这么多年,陈媛跟她妈在你心中,不也不是一直都不是家人的存在?”
陈西被傅沉堵了个瓷实,他说的太对了。
傅沉看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你去台里吧。”
说着又半开着玩笑说:“你可要抓紧时间红起来,说不定你爸以后就真要靠你养了。”
陈西撇撇嘴,“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揍陈媛那丫的一顿。”
傅沉说:“要揍也要等公司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这个时候你可别节外生枝。”
陈西叹口气,反倒怪起傅沉来了,“你不是最牛X吗?你居然没有办法。”
陈西叹着气走了,傅沉被她气笑,无话可说。
回了电视台,刘露赶紧溜过来。“你去哪了,刚才有人找你呢。”
陈西没什么劲,抬起头看了一圈,“谁找我?”
刘露噗嗤一声,“逗你呢,是不是吓了一跳。”
陈西摆摆手,趴在桌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吓到我了。”
刘露看她一副萎靡不震的样子,有些疑惑,不是去了傅沉那陪人吃饭吗?怎么还吃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么了这是?傅先的公司有美女美到你了?”
陈西大叹口气,她看了刘露一眼,忽然说,“你说,是不是快到母亲节了?”
刘露心里叹息,心想她这姐们的思维也太跳了,“是啊,这个周末就是母亲节了,怎么?你要过,但你既没有母亲,也没当母亲,过什么母亲节。”
以刘露对陈西的了解,她总不可能会给陈媛她妈过母亲节吧?那可不是陈西能干出来的事。
陈西说,“虽然我妈不在了,但可以给我那又当爹又当妈的老父亲过过啊。”
刘露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了嘴。
她冲陈西比了个大拇指,“你真行,谁都没有你行。”
陈西不录节目的时候基本都是闲着的,偶尔去别的节目组去帮点忙,递递道具,凑凑人什么的。
一般情况下,她都会找个地方自己猫着,有时候会跟同样闲着的刘露一起猫着。
刘露四下看了眼,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她凑到陈西面前,用着气音问她。
“听说方台要给你开新节目了,真的假的?”
陈西一愣,马上装作第一次听说这种消息的样子。
“真的假的,你听说的,消息可靠吗?什么时候给我开啊?你听谁说的?不会是你编的吧?”
刘露拍下她狂躁的手,“你冷静一点。”
刘露再次往四周看了看,确实真的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后才说。
“你甭管我听谁说的,反正我是听说了。”说着又感叹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一定是你家傅先生的钱起了作用,台里要准备生用你了。”
这话陈西就不爱听了,“我是实力派!你怎么不说是因为我的实力,台里才决定给我开新节目呢?”
刘露上下打量了陈西一眼,撇着嘴说:“你还不如说是因为你的脸呢,那样还有说服力一点。”
陈西叭叭嘴,“唉呀,最近X生活都少了,多事之秋啊。”
刘露实在听不下去地说,“知道你有男人,你能不能低调点。”
陈西特别牛气地说:“长的就这样,哪里低调的起来。”
虽然陈西故作轻松地跟刘露打着哈哈,但刘露也看得出来陈西正愁着呢,刘露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
因为一般情况下,陈西要是有什么事,她一定会告诉她的,但陈西这回却似乎口风很紧一点也没打算说的样子。
为此,刘露特地请丁磊请了顿饭打探了一下消息。
丁磊一听说刘露是来打听这事的,心里猜测着应该是跟陈西她爸的公司有关。
傅沉那么大张旗鼓地派了人去陈西,做为合伙人,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他虽然是合伙人,但傅沉的决策他从来不干涉,这也是陈西问他为什么傅沉那么忙他能那么闲的原因。
与其说他是合伙人,还不如说他是个投钱拿钱的人。
这估计也是当初傅沉找上他的原因,毕竟人傻钱多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的人,当今社会已经不多了。
丁磊煞有介事地想了半天,最后给了刘露一个跟陈西一样的答案。
“可能最近X生活不太和谐,给愁的吧。”
刘露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出来,如果说是陈西自己一个人这样说刘露肯定要说扯淡,但现在丁磊也这样说,刘露都要劝自己相信了。
“你家傅老大最近在忙什么啊?有那么忙吗?忙到X生活都不和谐了?还是说他对陈西的新鲜感已经失去了,所以打算换口味了?”
丁磊认真地想了想,前面那个他是不好回答,所以他只能选择后面那个答案。
“也有可能是想换口味了吧。”
刘露挑挑眉,“那你看我怎么样?能入傅沉的眼吗?”
丁磊忍住笑,“你不怕被陈西打死倒是可以去试试。”
刘露泄了气,“算了吧,唉,怎么最近大家都好像很忧伤的样子,是到忧伤的季节了吗?”
丁磊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忧伤了。
母亲节那天,陈西还真把陈远给约了出去了,特地找了个高档的饭店,就两个人,还要了个包厢。
陈远不知道她为什么闹这出。
“怎么了,这是?真要请爸爸吃饭?”
陈西点头,“是啊,爸,难得请你吃次饭,你就醒合点嘛。”
陈远乐呵呵地点头,“配合配合,我配合。”
点菜的时候陈西都是照着陈远的口味点了,陈远心里嘀咕着,他家这小棉袄肯定有事儿。
陈远故意问,只埋头苦吃。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问。
“陈西啊,你今天这么乖的理由是什么啊?”
陈西复杂地看了她爸一眼,然后说,“先让你高兴高兴,一会就要让你不高兴了。”
陈西说完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几份那天在傅沉那里看过的数据表。
公司是陈远的,那东西他一拿到手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远抖着手把那些都看完,气息有些不稳。
陈西担忧地看着她爸,“爸,你还好吗?要吃药吗?”
陈远摆手,顺着粗气缓了会,然后说。
“这东西是傅沉给你的还是你从他那里偷偷拿的?”
陈西没好气地看了她爸一眼,“爸,你说什么呢?当然是他给我看的,我怎么会去偷。”
偷两张纸,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陈远搓搓手,狠吐了几口气。
他问陈西,“既然这是傅沉给你看的,那他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陈西紧皱着眉,没有回答陈远的话,而是反问他。
“爸,你开公司的时候傅沉还在捏泥巴呢,你看着这几份数据,你觉得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陈远把那几份数据表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像烫手山芋般。
是啊,这样的数据拿在手上,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远说:“那他就没有说什么?”
陈西叹口气,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陈远,“有,他是说了,不过都是些不好听的话。爸,你确定要听?”
都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好不好听都得听着了。
陈远说:“你说吧。”
陈西这才说:“傅沉说,陈氏已经不值得他花一分钱进去了。”
陈远是商了,开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傅沉的话他自然明白,如果换作是他,拿这样一家公司放到他面前,他肯定也不会砸一分钱进去的。
可明白归明白,陈氏到底是他的心血,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氏被毁,他的心简直像被谁揪着了般。
陈西看着她爸好像还承受的住般,继续往下说。
“爸,傅沉让我劝你,干脆把公司转让给陈媛。”
陈远看了陈西一眼,没再说话,而是起身在包厢里来回地镀着步子,一会背着手,一会又拿手去抓脑袋。
陈西由着他跟无头苍蝇似的转着,也不打断他。
等到他自己停下来,陈西看着他,似在等他表态。
陈远狠吸了口气,对陈西说:“你给爸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陈西皱着眉,对陈远说:“爸,傅沉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及时抽身,才能止损。”
陈远只觉得头大,他埋怨陈西,“还说要给我过什么节,你这是给我过节啊?我看你是存心让我不痛快。”
陈西觉得陈远同志又开始无理取闹了,“我都等你吃完了饭才说呢,就是怕你听了我的话后吃不下。”
陈远哼哼,“这么说我还得夸你了?”
陈西哪里还敢要他夸,恭恭敬敬地把他送了回去。
两天后,陈西接到陈媛她妈的电话,说陈远心脏病犯了,正在医院抢救。
正在电视台的陈西腿都吓软了,最后还是让刘露送她去的医院。
她们两个赶到的时候陈西已经从急诊室推进了病房。
陈媛她妈正站在她爸的病床边抹眼泪,陈西捏着刘露的手问。
“我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陈媛她妈哭哭啼啼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现在没事了。
“我在家里浇花呢,你爸突然说心脏不舒服,我正给他找药呢,只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我就赶紧打了120,我快吓死了。”
陈西看着陈媛她妈,心里庆幸家里有人,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去看她爸。
刘露上前去给陈媛她妈递了张纸巾,“阿姨,您别哭了,叔叔这不是没事了吗?您别太伤心要注意身体,叔叔还得靠你跟陈西照顾呢。”
陈媛她妈这才止住了哭,她说了声谢谢,看着陈西已经在病床上坐下,她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脸,再去问问住院的事情。”
刘露说,“阿姨,您去吧,我跟陈西在这呢。”
不知道是不是陈西的错觉,陈媛她妈一离开病房,陈远就睁开眼睛冲她眨了眨,陈西狐疑地在陈远脸上扫了一圈。
发现她爸哪里你是犯病的样子,看上去看着呢。
“爸……”
陈远又冲陈西使劲地眨眨眼,陈西转过头对刘露说,“露露,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阿姨估计也没吃。”
刘露说行,又问她:“你想吃点什么?”
陈西摇摇头,“你看着买点就成了。”
刘露转身出去买东西去了,病房瞬间只有陈远跟陈西父女二人。
陈西看着她爸,有点无奈。
“爸,现在可以说怎么回事了吧?”
魂都快被他吓没了。
陈远睁开眼,说,“傅沉不是让我把公司转让给陈媛吗?不大病一场怎么转。”
陈西真是无语了,“也用不着这么吓人吧,都快被你给吓死了,你就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陈远哼,“你演技那么烂,你看你上次客串的那电视剧,除了张脸还能看得下去,哪里有什么演技可言。”
得,还赖她演技不好了。她就说嘛,她爸的药平时都放身上的,哪那么容易出事。
“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给你演砸了。”她又道:“你老婆估计也被你吓的够呛,她要是知道你是装的,还不要跟你打架。”
陈远舒服地躺在病床上,倒不是很担心地说,“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陈西做了个拜服的动作。
陈西又问,“既然你没事,那我还要不要在这跟你一块演父慈女孝啊?”
陈远想也没想地说:“你当然得在这了,你阿姨年纪大了,哪里经得经折腾。”
陈西撇嘴,这偏心眼给偏的。
要不是她女儿,哪有那么多事。
等到晚上的时候,陈媛也来了,刘露已经离开。
陈远的心脏病是老毛病了,缓过来也就没什么事了,所以陈远也不用费那功夫表演虚弱了,但还坚持以自己年纪大了,还是在医院呆着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陈媛她妈是看着陈远“发病”的,这会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连忙说一定要的。
陈远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你晚上跟陈媛回去,陈媛明天白天还要去公司,公司离了她可不行,晚上陈西在这就行了,你明天再来替陈西。”
陈西听着陈远的这安排,心想,他又什么事,晚上哪里需要什么陪床,但为了让戏演下去,也没说什么。
倒是陈媛她妈,这会倒真拿出长辈风范来了。
“要不我晚上在这吧,陈西明天也得上班呢。”
陈西笑笑说,“我没事,我工作没陈媛那么忙,我可以请假。”
陈媛大概是舍不得她妈辛苦,也劝她妈回去,“要不我明天先去公司,先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好了我再来医院。”
陈远点头,“这样也好。”
陈媛扶着她妈回去了,陈西坐在床边无聊地消水果玩。
“爸,你说你,回家歇着呗,干嘛非得在医院歇着,医院哪里有家里好。”
他那毛病又不是一定要在医院呆着的病。
陈远说,“先住两天吧。”
陈媛她们刚走没多久,傅沉跟丁磊也来医院。
丁磊抱着个大大的,足以有他一半那么高的果篮,陈西看着觉得他饱气的不行。
陈远见着丁磊倒是很开心,“唉呀,我们家陈西朋友很少呢,你能来看我这老头子我真是高兴。”
他道:“陈西就是个性太臭屁了呢,人还是很好的,长的又漂亮。”
丁磊不愧是陈西的好姐妹,哄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一会的功夫就把本来挨着陈远坐的陈西挤到了一边,取而代之。
傅沉拿起摆在床头桌上的几盒药仔细看了看,心下便了然了几分。
陈远跟丁磊聊了会,看着傅沉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傅沉看了眼陈西,又看了眼丁磊,“你们两个要不出去呆会?”
陈西不肯走,“爸,我可是你亲闺女。”
丁磊也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他又不是亲闺女,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
“我去跟美丽的护士小姐聊会。”
等丁磊走后,陈远才说:“傅沉,你让你那个李助理,帮我拟一份法人代表转让书吧。我想来想去这个事还只能你来帮我做。”
傅沉问,“陈叔,你想好了吗?”
陈远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我都这把年纪了,到头来又是一身轻……”
那滋味,还真是难以言说。
陈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爸,只能沉默。
傅沉转移话题,他问陈西,“晚上我陪你一起在这?”
陈西摇摇头,“我明天跟台里请假,今天晚上在这。你回去休息吧,你那么忙,得把精神养好啊。”
傅沉评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事情,他忽然道:“或许有更好的人选。”
?陈西给了傅沉一个询问的眼神。
等到傅沉出去把丁磊拎进病的时候,丁磊已经跟护士站的那几位护士交换了微信号。
傅沉说:“今晚让丁磊守在这吧。”
丁磊看看傅沉,又看看陈西。
怎么说话的时候把他赶了出去,这会要他陪床了,再说……凭什么啊?他跟陈西她爸非亲非故的。
“我爸要是知道我在医院侍候别人,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他对他爸都没那么孝顺过。
傅沉忽然眼睛一眯,“你不愿意?”
他当然不愿意了!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谁愿意在这里呆着啊。
傅沉道:“就当我欠你一次。”
丁磊想了想,“你说真的?”
傅沉点点头,“真的。”
丁磊一咬牙,一跺脚,“成交!”
就这样,丁磊莫名其妙地在医院守了一个夜。
不过,说起侍候,到是不用。陈远本身没什么事,自然用不着谁侍候,只有在他醒着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说会话。陈远准备睡之前便让他离开。
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傅沉跟陈西,也只能特别豪迈地说,“叔,没事,你睡吧,我就在这边上睡。”
为免陈媛起疑,陈远也就由着他去了。
第二天,陈西她们都在,陈媛是下午过来的。
她一来,陈远便让陈西给Candy打电话,让她跟公司的律师顾问赵律师一块来。
法人代表转让书陈西早上就拿到了,只等Candy跟赵律师一来,就可以拿出来了。
等到他们一来,陈西把转让书递过去,Candy接过去看了眼,有些不敢置信,但看着陈远十分清醒,不像在开玩笑,而陈西似乎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她只好又把转让书递给了赵律师。
陈远当着陈媛她妈的面前,“其实公司我早就准备要给陈媛,这次发病,我也想开了,我都辛苦一辈子了,是该享享福了。”
陈媛她妈心里虽然高兴,但陈西也在这,她看看陈西,又去看陈远,“可是陈西……”
陈远抬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你别操心她,她电视台那份工作做的挺好的,她自己也喜欢。再说她也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她没那脑子,与其给她败掉,还不如给陈媛。陈媛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么些年,我也早把她当作陈西一样的看待了。”
陈远说着又去看一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媛,他道:“陈媛这些年为公司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虽然前段时间降了她的职,但我那也是为了锻炼她。做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人,不光要有会做事的能力,还要有能带着公司的全体成员一起发展下去的能力。不能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目光要放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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