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十分肯定,边江雪现在一定不知道冯昭昭就是陆真真。
冯昭昭对边江雪的态度很明确:厌恶,不想提起,更不想再与其有任何瓜葛。
在这种情况下,冯昭昭自然不可能主动告诉边江雪她这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否则的话,她大可以在重生的第一天就去找边江雪。
可是,宁远能透过冯昭昭的微博认出她,难保边江雪不会通过其他方式也察觉到冯昭昭的异样。要知道,冯昭昭和边江雪认识太久了,在一起的时间也太久,久到宁远只要一想起就会忍不住嫉妒。
边江雪是个不懂得珍惜幸福的蠢蛋。那么美好得令宁远只能在梦中向往的女神,陪在边江雪身边多年,他却蠢到劈腿去找别的女人,宁远简直不知道该庆幸因为他犯蠢而让自己有机会得到女神的青睐呢,还是该替冯昭昭气愤他的有眼无珠和渣男行为。
无论如何,冯昭昭和边江雪的过去,就只能是一段过去,在冯昭昭未来的日子里,根本没有边江雪立足的空间,她以后的生命中,只能有宁远一个人!
“冯小姐是哪里人?”
冯昭昭愣了一下。
他们不是在说陆紫琪吗?怎么突然问起自己来了?
“边律师,”宁远不待冯昭昭回答,已经开口:“我想,你现在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受害人的身上吧?我不奢求边律师能够真正做到大义灭亲,但是如果你觉得昭昭比较好对付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昭昭,是我的人,任何人想要欺负她,得先问问我宁远同不同意!”
这一句“昭昭是我的人”,令冯昭昭听了不禁心头暖洋洋的。
她幼年早早地便失去母亲,长大后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密,与继母一家子总是格格不入,再加上她常年体弱多病,经常很容易就产生强烈的孤单感。
后来,她认识了边江雪,两个人相爱之后,心意相通,志趣相投,边江雪对她呵护有加,她才渐渐地走出了孤单的阴影。
边江雪是个感情比较内敛的男人,从他的嘴里,永远都不会说出“陆真真是我的女人”这种话。
边江雪对陆真真呵护备至,然而女人有时候总会有点小矫情,希望心爱的男人能够对自己说些甜言蜜语,在这一点上,边江雪远远不如宁远做得多。
宁远有时候光是说情话就能让冯昭昭脸红心跳不已。
边江雪没理会宁远的警告,他专注地看向冯昭昭,当然他看到的更多的只是宁远的后背而已。
“冯小姐不方便回答吗?”边江雪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似乎不得到冯昭昭的回答就不罢休。
宁远皱眉,刚想说什么,冯昭昭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小声而清晰地回答:“我是江南宣城人。”
“哦,”边江雪停顿了一下,又道:“冯小姐的普通话说得真好,一点乡音都听不出来,不太像个南方女孩呢。”
文昌市距离帝都不远,市内的方言几乎和普通话相差无几。
冯昭昭不由得与宁远对视一眼。
边江雪发现什么了吗?
冯昭昭倒是不惧怕的,她不会主动告诉边江雪她是谁,并不代表她害怕边江雪知道真相。
正常人应该都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更何况是附身到另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内。如果面对不是特别亲密的人的话,这种事情即使说出来也会被当成疯子吧?
况且,上辈子做过亏心事的人可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怕的!
“边律师想试探些什么?”冯昭昭从宁远的怀中探出头来,冷冷地看着边江雪:“我家就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也没有那种有权有势的亲戚。边律师想要为陆紫琪洗白,那随便你。我的能量小不顶用没关系,刚才宁远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现在我能依仗的,就只有他。你不如直接评估一下宁远的实力,不用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状况,就我个人而言,我承认我不是边大律师的对手。”
边江雪盯着冯昭昭绷紧的小脸,若有所思:“是吗?”
却令人意外地没有再多问冯昭昭一句话,只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海滩上,望着波涛翻滚的大海,兀自出神。
宁远的心中则有些疑惑。
距离他们落水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了,为什么宋舒砚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他的手机和手表中都安装了GPS定位,手机早在落海的时候就已经沉到了海底,而手表却完好无损,正常运作。
按照常理,宋舒砚应该早就赶过来的。还是说,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三人在海滩上静静地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抹亮点,随着亮点渐渐变大,直升机的轰隆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是救援飞机!
宁远立刻扶着冯昭昭站了起来。
直到直升机在距离他们不远处落定后,宋舒砚从机舱上跳了下来,宁远的心中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得救了。
“宁总。”
折腾了大半夜,边江雪和冯昭昭回到了二层小木屋别墅,宁远本来想送冯昭昭去医院检查一下,被冯昭昭抗拒地拒绝了。
“我真的没事。”她说,眉头轻轻蹙着:“我不喜欢医院,一直都不喜欢。”
宁远的心便软了:“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能强忍着,要告诉我,好不好?”
“嗯嗯。”
趁着冯昭昭洗澡的空当,宋舒砚将宁远叫了出来。
“给我说说,我落水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宁远站在楼下花坛前,神情肃然。
宋舒砚略略地讲了一遍,最后叹了一口气:“宁总,你的手表被掉包了。”
宁远的眼睛微微眯起:“怪不得你一直找不到我们。继续说。”
宋舒砚刚找到他的时候,表情除了惊喜和放松外,还带着一丝一直未卸下的忧心忡忡。
宁远猜测,后来肯定又发生了什么,这才让宋舒砚心情沉重。
果然,宋舒砚的眉眼冷了下来:“我们在游艇上发现了定时炸、弹。”
炸、弹?
宁远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炸、弹?我不是听错了吧?这么说,有人想要我死在泰国?”
宁远从小在国外长大,外国的治安状况比国内要差太多,爆炸啊枪击事件频频发生,而回到国内这几年,宁远已经习惯了平静安全的生活环境,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像炸、弹这种杀伤性武器的存在。
几乎不用想,宁远都能猜到凶手是谁:“我那个好二叔,已经走投无路,开始狗急跳墙了吗?”
宁远对付他二叔的事情,并没有瞒着宋舒砚。
自从冯昭昭告诉他,当年就是他二叔背着他拒绝了那颗本该属于他的心脏之后,他就开始布局,蚕食鲸吞般,悄无声息地将他二叔的势力清除出锦瑟,并且又找人下了几个连环套,让他二叔投资亏了好大一笔钱。
在这之后,宁远并没有赶尽杀绝。对于他来说,二叔一家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二叔不念叔侄之情,宁远却还要卖二叔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妹妹几分面子。
“现在他还有闲钱干这种缺德事?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宁远淡淡地说道。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半年前,宁远恐怕会觉得无所谓。他生来便比其他人站得更高,物质享受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吸引力。他孤身一人,年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闪光的信仰,就是陆真真。在陆真真死后,他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对于他来说,生和死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宁远回望二楼,窗内的灯光还未熄灭,暖暖的灯火提醒着他,他已经拥有了以前从未敢奢求过的幸福,他爱了多年,守了多年的可人儿,终于被他拥入怀中。他怎么还舍得去死!
既然现在他不想死了,那么,谁想让他死,谁就去死好了。
“查出被我二叔收买的人是谁了吗?”
宋舒砚点点头:“是我们带来的人。”宋舒砚说了一个人名,正是宁远这次来泰国带来的锦瑟高层人员之一。
“二叔应了他什么好处,他就敢铤而走险?”
宁远有些好奇。要知道,虽然他们现在在国外,可是如果游艇真的爆炸了的话,想查出炸弹的来源,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人就那么有把握,他能在害了宁远之后,全身而退?
“哪有什么好处。”宋舒砚忍不住鄙夷道,“你二叔握着他挪用公款和包养情人的证据,威胁他,让他乖乖地听话。就他那怂样,他怎么能敢放炸弹!炸弹是你二叔卖了一幢房子,花大价钱买通的杀手带过来的,他只负责将炸弹安装在游艇上。”
“把人看好了,等回国后,我要给二叔一个惊喜。”
宋舒砚可不觉得宁家二叔会喜欢侄儿送给他的这份“惊喜”,说是惊吓还可能恰当的一些吧?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告诉昭昭,一个字都不能和她透漏,免得她担心。”
提起冯昭昭,宁远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温柔:“这次落海把她吓坏了,我得多陪陪她。你先回去吧。”
“那明天的行程……”
“取消。”宁远说完,又改变主意:“等我电话吧,我再问问昭昭的意见。”
回头走了两步,宁远又嘱咐道:“让保镖们像以前一样轮岗吧。”
这次是他大意了,原本想着身旁带着太多人会让冯昭昭觉得不适应,他暗地里让保镖们都歇了,看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好的,宁总。”
宋舒砚不禁在心中咋舌。
冯小姐真是厉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宁远对她几乎言听计从,事事都把她捧在第一位,手段真是不简单。
他以后要对冯昭昭更加恭敬才是,据他推测,冯昭昭一定是宁总夫人的不二人选。
被宋舒砚暗地里佩服的冯昭昭,此时刚刚洗完热水澡,整个人又累又饿又困地瘫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这一天过得,真是太精彩了,比她拍的电视剧还要波折,她甚至以为她和宁远要演绎一段新时代的鲁滨逊漂流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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