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安然发烧了,我要马上回去。”苏剪瞳也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了,说走马上就要走。
沈暮言大踏步走过来,牵着苏剪瞳的手安慰说:“别担心,我们马上回去看看。”
林淑秋站在原地,还呆着,沈临溪跑过去说:“妈,咱们去看看安然吧。小孩子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她站着不动,沈临溪说:“那我去了啊?”
林淑秋不是没有这样的意识,她的每个儿子都会开始新生活,他们的心会一点点转移,留很少的部分在这个家里,在她身上。她拼命反抗挣扎亦是无用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会将以后的精力放在小家庭上和已经到来的、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上。
她有时候挣扎抗拒得恨不得马上死了让他们后悔一生,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就算现在死了他们内疚几天,马上就彻底将她忘光,回忆起来的时候除了抱怨别无其他。
这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不得不承担的人的老去。
和沈临溪一起上了沈暮言的车。
苏剪瞳担着心,哪里管她是不是有跟来?回到王家一下车,就马上往安然的房间里冲过去。沈天白紧跟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医生说是季节性的流感,已经给安然开了药了。就是他一直呓语想要妈咪,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苏剪瞳走到安然的床边,安然还在轻声说:“瞳瞳妈咪,瞳瞳妈咪。”
苏剪瞳将他揽到怀里,心疼不已,“妈咪在这里,妈咪在这里。”
安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剪瞳,露出了一个笑脸:“妈咪你回来了啊?”
“爸爸也回来了。”沈暮言坐在他身边。
安然笑脸大大的,想起刚才的梦境,通红的小脸上全是纠结的表情,“爸爸妈咪我刚才坐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们分开了,我又只能和妈咪两个人在一起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怎么会。爸爸和妈咪已经结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再分割开我们了,安然,梦是反的哦。”苏剪瞳轻声说。
安然懂事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外公和小舅舅都说吃完药就能看到爸爸妈咪了,我就知道马上就能看到。”
苏剪瞳非常愧疚,最近因为她的情绪不好忽略了安然,她这个当母亲的真是太失职了,等到安然康复了,她不管再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将他假手于人了。幸而当时外婆出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蒙住了安然的眼睛没让他看到现场的画面。他在懂事也不过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而已,看到那些心理难免会产生不适。
安然乖乖巧巧的笑了笑,头好痛,但是有爸爸妈咪在,一点都不算什么了。他的样子,和沈暮言小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栗色的软发,让他已经有点棱角的面部线条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他笑的时候,眯眼的样子和唇角挑起的幅度和沈暮言都一模一样。只是那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在明确地诉说苏剪瞳的基因。
他一眼看到沈临溪,很乖地说:“二叔,你也来啦。”
这性格也和沈暮言一模一样,对于自己在乎的人,怎样伏低做小都不为过,对于不入自己眼睛的人,态度冷硬得石头一样。
沈暮言揽在苏剪瞳的肩头,苏剪瞳斜靠在床上抱着安然的肩膀,是怎么看怎么都和谐的一家三口,三个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笑意,晃得沈临溪心内一软,都有想要马上结婚生子的冲动了。
林淑秋才猛然察觉,是她一点点在将儿子往外面推,越来越拉远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本沈暮言和安然是一模一样的,脾气冷硬严肃,但是在她面前也会露出这样的笑脸依赖她,信任她。是她辜负了!是她辜负了!
沈天白有点讶异林淑秋会来,他并不是很想多留她,因为王朝元和王孟疼惜苏剪瞳,知道她对苏剪瞳有意见,于是整个王家上下都对她有意见!
“沈太太,安然刚刚吃了药,需要休息,我先送你出去吧。”沈天白礼貌地看着这个曾经做过自己母亲的人。
林淑秋眼中一涩,原来这些苦果都是自找的,从徐瑜心起,就已经开始了。她破坏了很多人的幸福,用自私的爱来捆绑他们,是一件错得多么离谱的事情。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沈临溪点头。
沈天白和沈怀瑜默默地跟着两人身后送他们出来,大家现在的身份和关系都有点尴尬,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及至安排好家里的司机,将林淑秋和沈临溪送上车,车子启动的一刻,沈天白低声说:“沈太太,生日快乐。”
林淑秋呆住了,回去的一路都在掉眼泪。沈临溪只得劝道:“妈,你别难过了,老三和瞳瞳要陪安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陪你过生日好不好?我已经买好了蛋糕,我始终还在你身边啊。”
“老二,你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吧。妈不逼你天天到处相亲了。你找个喜欢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就行。”
“妈!”沈临溪有点惊讶她态度的变化。
“是妈太自私了,想把你们三兄弟一直都捆在妈身边,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当时如果我不那么对怀瑜的妈,她也不会走上那条路。现在我又这样对老三……你们只知道我不喜欢苏剪瞳,却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安然,他都离我远远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也想当个好奶奶,我也想好好对自己的孙子。我犯了错误,连孩子的眼里都没我。”
沈临溪抱住她的肩头,“妈,还不晚,还不晚,安然还小,瞳瞳他们还要再生,你想当个好奶奶,有的是机会。”
安然吃了药,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苏剪瞳保持着刚才那一个姿势,刚想站起来,安然就抓着她不肯让她离开,她笑了一下挨着安然躺下去。沈暮言也要上来,安然的小床勉强才能容下他,这一下,安然更加安心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沈暮言和苏剪瞳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安然。沈暮言握住苏剪瞳的手,骄傲得不行:“你看,安然怎么会这么像我?连睫毛都跟我一模一样,又长又直。”
“臭美,明明是像我。”苏剪瞳望着安然的酒窝。
沈暮言轻声笑起来,亲吻在苏剪瞳的额头上,又亲在安然的额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幸运,有一个这样乖巧的孩子,有一个将我的心都装满的三口之家。瞳瞳,我好爱你们。”
苏剪瞳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低垂着眼眸,酒窝里漾着笑意。沈暮言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你先陪安然躺一会儿。”
流感来得快,去得并不快。安然的病养了好几天才好,还好不太严重,王家的老人说什么都不许让苏剪瞳将安然带到苏桥街去养病,理由一大堆,王家地方大有人照顾,王家离市区近有事方便,好几个家庭教师都在王家辅导沈怀瑜,可以同时给安然授课。
苏剪瞳拗不过几个老人家的众口一词,只好默许了,留了下来。妻儿都在王家,沈暮言也只得搬到王家来。因为林淑秋昨晚的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了,王家几个老人刚刚和沈暮言缓和下来的关系,又变得不尴不尬起来,对沈家大有意见。
这就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局面,林淑秋不喜欢苏剪瞳,王家的大人“不喜欢”沈暮言,要搬去苏桥街王家又嫌弃那边。三个人住在王家,苏剪瞳一直很担心沈暮言会不习惯,同时会影响他的工作。
沈暮言倒不是很介意,这次回来,沈天白安排人收拾了一个双人间给他和苏剪瞳住,光是这一点,他就很满意了,有瞳瞳和安然的地方,对于他而言,才是家。
安然因为生病刚好,所以得到特赦,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住,一到晚间就早早的窝到两人的大床上来闹苏剪瞳。苏剪瞳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然后给他讲起故事来。她轻声又温柔地讲诉,安然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提出疑问,沈暮言端着茶杯站在旁边,唇角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向上的幅度。
苏剪瞳继续讲着,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安然没有反应,才知道他睡着了,她将被子拉好爱怜地亲了亲,才朝沈暮言走去,轻声问:“你还要忙一会儿吗?”
前段时间累积的工作挺多,加上这一段时间又有新的工作产生,沈暮言又决心再严查一次沈源内部的情况,将一些吸毒、贩毒害群之马的艺人彻底清洗出去,还有一些危机公关的工作要做,所以比较忙。
沈暮言放下茶杯抱住她,埋首进她的发丝之间,声音有点委屈:“我倒是想早点睡,可是安然隔着我抱着你,我睡不着。”
苏剪瞳咯咯地笑个不停,沈暮言还忙着要处理工作,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苏剪瞳去洗澡,沈暮言去处理事情。沈天白给他们准备的这个房间很贴心,有一个玻璃隔间的书房,还专门给苏剪瞳准备了钢琴。
苏剪瞳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在一旁看书陪着沈暮言。她有时候并不需要做什么,光是坐在那里就会让沈暮言心情大好,处理工作的时候快上许多。
她翻看的还是那个剧本,已经翻过无数次了,很多台词都能倒背如流,还是喜欢翻着看。
沈暮言比计划的时间提早很多处理好事情,从身后环住她,帮她将已经快要干的头发梳理好。苏剪瞳轻声问:“暮言,那天过后你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没。”沈暮言浅应了一声。那晚在墓地里的聊天并不愉快,林淑秋态度依然很坚决。沈暮言自然不知道后面林淑秋有什么改变,可是他不想再去管了。他吻住苏剪瞳的耳朵,“我们不要再去管那些好吗?”
那晚苏剪瞳订了蛋糕,还订了酒店。结果被林淑秋破坏得一干二净,他不能因为林淑秋是母亲就无限度的容忍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亲情绑架,按照别人的意志生活。
提到这个话题,总是有点伤感。苏剪瞳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点点头。
沈暮言知道她就算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不能不在乎沈家的人的看法,轻声说:“你又不是为了讨好她而存在的,我不许你自责内疚。”
苏剪瞳被他弄得痒痒的,轻笑出声。他伸手拿掉她手里的本子,瞥眼看了一下,放到了一边。吻住她轻笑的唇,一点点的探知过去,舌头的边缘相碰,才一轻轻接触,两个人的神经都绷起来了,是愉快的期待的绷紧,想要探求彼此的快乐,追寻自己的快乐。
“爸爸妈咪你们在哪里?”玻璃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安然揉着眼睛睡眼惺忪。苏剪瞳大吃一惊,刚刚本来就有点担心,现在是既担心安然看到又很害羞,一时反倒窘迫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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