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苏剪瞳压抑着快要哭出来的冲动,死死地攥紧他的手:“那你呢?”
“我会设法保护自己!”
“我不,我不要一个人出去,我跟着你一起……”
他低吼道:“听话!”
苏剪瞳噤声,心里却疼得一颤。更加紧的攥住了他的手,恨不能整个将他抱住,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希望自己是可以和他一起承担的!她不是不爱他,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失去他……她哭着说:“沈暮言……”
沈暮言却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大得将苏剪瞳的双手都弄疼了。
苏剪瞳心下一凉,知道他下定了决心,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感觉到车速一缓,车门忽然打开,身下巨大的弹力带着她和座椅一下子从门口弹射了出去,正弹进公园里巨大的低矮树丛上。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苏剪瞳顾不得多想,赶紧解开座椅上本身特制的安全带,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身后果然有人看到她出来了,一辆车停了下来转而朝向她而来。
她慌张地猛跑,一颗心挂在喉咙上,只觉得沈暮言冒了那么大的险,专门将车开到这边让她有机会逃跑,她一定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眼看后面那些人越来越近,她急了,看到一众人群,赶紧钻了进去。
却慢了一步,苏剪瞳感觉到肩头上那只手时,心头一寒,却听到那人是标准的德国口音,“Hi,中国美女……”
苏剪瞳转过头去,才发现乐团的所有同事都只能在她身后,将她围着起哄说:“怎么丢下我们跑了,说好演出结束你这个主人请客的啊……”
“我们要去KTV,要去泡吧,还要你做东吃点地道的中国食物!”
德国人身高马大的将她围了起来,那几个跟着的人见势不妙,一下子也不敢追上来。
苏剪瞳连连点头,“好,请你们去吃!”
她慌张地想,那些人总不可能对外国人动手,专门挑选了人数众多的吃饭的地方,和乐团里几十个人一起,呼啦啦的一堆人。她松了口气,将电话打给了沈天白,想了想,不知道沈暮言那边怎么样了,那些车的呼啸声仿佛还在耳边,也不知道沈暮言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赶紧给何知闻也打了电话。
收起电话,怔怔地想着沈暮言,眼泪差点滑落下来。又转念一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就像前几次都遇到这样的情况,每次他都化险为夷了,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些人始终不敢再追过来,追过来也得估量估量自己的身手,是不是能在一大堆人高马大的德国人里将苏剪瞳带走。苏剪瞳坐在乐团的人群中,和他们僵持着,心情起起落落,一点都不敢放松。乐团的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没工夫去听了。
等待了漫长的时光,终于看到沈天白的车出现在视野里,他的车后还跟着好几辆车,每辆车里都有不少的黑衣墨镜的人。苏剪瞳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跟着她的那几个人,全部都自觉地钻进自己的车,一溜烟朝相反的地方跑走了。
沈天白带回苏剪瞳,苏剪瞳身体一软,才觉得全身的冷汗已经将衣背都浸湿了,焦急地说:“爸爸,求你救救暮言……”
苏剪瞳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说了他的大致路线,沈天白神色凝重,“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我已经安排人过去找他了,何知闻那边我打听了,也安排了人过去接应他!”
苏剪瞳稍微安心一点,知道自己跟着过去也只能添乱,于事无补,哭道:“求你现在带我去见太爷爷!”
“好,我也正要去见他!”
车子驶回他们居住的市区,苏剪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见到王家的别墅近在眼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不等车子停稳,冲开车门一路飞奔了进去,见王朝元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人谈笑风生,也不顾得看王家的客人是谁,直接冲到他面前跪下,“太爷爷,求求你放过暮言吧!”
王朝元神色一凝,站起身来,“客人面前,不要这么无礼,跟我到书房!”
苏剪瞳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走进书房里,又是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太爷爷,上一辈有什么过错,都已经过去了,沈老先生也用自己的生命补偿了,求求你不要再针对暮言了,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错也没有,不该为此承担这么多,付出这样高的代价,太爷爷,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朝元心疼地看着她,痛心疾首地说:“为了个男人,闹成这种德性,我王家真是没有这样的人!”
苏剪瞳也顾不得那么多,哭得撕心裂肺,语不成声,却始终抓着他的裤腿不放,“太爷爷,我真的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不再见沈家的人,和沈家完全脱离关系,只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暮言了……”
“起来,起来!”王朝元的拐杖跺在地毯上都跺出了巨大的声音。
“我不起来,太爷爷,求求你!就当你疼我一场,求求你了!”
王朝元伸出布满青筋的大手将她拉起来,“是我王家的子孙的,就不要给我丢脸,哭哭啼啼哀求怜悯!站起来!”
苏剪瞳悲切地站起来,咬住唇不再哭,但是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坚定的信念和深切的悲痛意味,让王朝元不忍再看。那一抹身影就像冬日的花朵开在暴风雨里,那样的不屈……
王朝元叹口气说:“走吧,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苏剪瞳大喜,拉住他的袖子,想笑却是哽咽了,声音哑得不像话:“太爷爷……”
王朝元大步朝前走去,苏剪瞳紧跟着他下楼,才发现沙发里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方想,她刚才居然完全没有在意。
上车的时候,苏剪瞳发现方想也跟在一起,他坐在轮椅里,是由人送上来的。苏剪瞳迟疑了一下,王朝元说:“你们年轻人坐一块,说说话。”
苏剪瞳不敢在这个时候辩驳,只好和方想坐在了一起。邻市并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苏剪瞳的心在这几个小时内一直紧绷着,一刻也放不缓,她掰着自己白皙的十根手指头,已经掰得通红通红的了。
见车子停下,她跑下来冲向王朝元说:“太爷爷,怎么样了,沈暮言在这里吗?在这里吗?”
王朝元摇了摇头,苏剪瞳忍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沾湿了衣襟,“太爷爷,求求你啊……”
“瞳瞳,我根本没有对沈霍做什么,也没有对沈暮言做什么。”
苏剪瞳只是摇头,根本不信,王朝元叹一声:“你说他出事了,我派人来看看,尽尽自己的心,也不算我白疼你一场。可是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我根本不信你!太爷爷,你让我太失望了!”苏剪瞳绝望道。
“苏剪瞳,我王朝元挺立天地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犯得着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耍这种花招吗?你既然喜欢他,我再多派人手帮你去找,你不信我,我就收手了!”
苏剪瞳大惊,也由不得不信了,“太爷爷,不要,求你帮帮他!求你帮我!”
王朝元挥手对身后的人说:“继续查有没有线索!”
他身后的人应声而去,王朝元又说:“带小姐去休息一会儿吧,这么哭,怎么受得了?”
他摸了摸苏剪瞳的头发,和声说:“别哭了,去吧。”
苏剪瞳不知道怎么跟着人走进房间里的,她的头脑和她的心根本停止不下来休息。她也什么都不能做,这些事情纷繁复杂,她根本就毫无头绪,无能为力的悲哀深深的包裹着她。
王朝元和沈天白安排了几次人来给她送吃的东西,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端来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她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
又一阵敲门声到来,苏剪瞳麻木地坐了很久,也没有动作。外面的人见门虚掩着,干脆推门走了进来。是方想,苏剪瞳只是抬了一下眼睑又低下去,声音已经哭得嘶哑,说:“方想,请你让我静一静。”
方想非常非常痛苦和内疚,轻声说:“也许我知道他在哪里。”
苏剪瞳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受伤了吗?”
“我带你过去。但是,我只能带你一人过去。”
苏剪瞳连连点头,“好,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方想自己推动轮椅,苏剪瞳着急要去帮他,方想指了指桌子上,“帮我抓点糖。万一我没带到,自己就不行了呢。”
苏剪瞳也没心情同他开玩笑,慌张地抓了几个小袋的巧克力豆塞进兜里。
苏剪瞳开车,带着方想,忽然出声:“你为什么知道他在哪里?”
“别问这么多,我也是很艰难才知道的。”方想叹息了一声。
苏剪瞳开着车,双目发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方想怜惜起来,“对不起,瞳瞳,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
苏剪瞳没有应答,方想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停在方想所说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山间,远处是林地,右边空旷,左边却是悬崖峭壁。苏剪瞳着急地问:“方想,沈暮言人呢?”
方想也也有点焦急,可是他坐在轮椅上,动作迟缓,环视了一周,也没有看到到底哪里有异常。苏剪瞳焦急得团团转,方想打了个电话,惊声道:“什么?你说沈暮言掉下去了?”
苏剪瞳一下子冲过来抓住方想,方想挂断电话,抓住她的手:“瞳瞳,他们说昨夜抓到沈暮言了,将他带到了这里,正要动手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跳下去。这里的悬崖很高,掉下去的话,就是无望了。”
苏剪瞳的目光一下子涣散开来,希望之光一下子变成了绝望的痛楚,“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人,你乱说!”
“真的,是真的!瞳瞳!”
苏剪瞳摇头:“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方想痛苦地说:“我听我爸和我爷爷说的。”
“你爸和你爷爷?为什么是你爸和你爷爷?”苏剪瞳语无伦次,心里一下子痛成了一片空白。
“瞳瞳,我对不起你,我一直都知道,当年害死你爷爷王孟的人中,有我爷爷,也有我外公!我也一直都知道,沈天白不是沈家的人,他是王家的人!”
苏剪瞳呆了,根本没有想到过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的真实含义,她愣在原地,泪水挂在唇角,挣脱开方想的手。方想继续说:“当年他们几个无意中因为一件事情害死了王孟,心中愧疚。很多年后得知沈霍收养了沈天白,我外公和我妈怕这件事情暴露出来掀起风波,让苏云去沈家查看消息,看看沈家的口风。苏云是我妈的学妹,当时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她在爱德华老师身边当助理,我妈求她趁工作之便多多接近沈天白,收集一些资料给我妈,我妈由此查探一下沈天白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谁知道苏云生性害羞,我妈也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里面的原委,她便几年时间也没能接近沈天白,反倒和邱泽志一起谈起了恋爱。她每次回我妈的话,都是一切都很正常,沈家没有什么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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