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南荣家、叶家、方家、齐家、傅家以及其他各大有生意的人家都齐齐到场,墓园里黑压压地压了一院子的人,超过上千的人站在墓园内,但是几乎没有人发出任何杂声,都很安静肃穆,园子里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动物的叫唤声,除此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可见大家对这场丧事的看重程度,和沈家处理事情的老道。
正在这安静肃穆的时候,忽然一下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氛围,他满头银发,身材挺拔,虽是年纪大,步伐却沉稳有力,手中的拐杖似乎只是一个趁手的装饰品,根本没有用处。王朝元这样一进来,沈家、和沈家交好的一众人全部站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他!沈霍离世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王家做的,全部都带着敌意看着他。这样的想法不无道理,王家没有回来之前,大家在商业上的斗争是存在,但是都是正常竞争,你来我往,各凭本事吃饭。王家回来后,仗着沈霍对他们有亏心,沈家一让再让的情况下,步步紧逼,甚至将沈霍残忍地置于死地,超过了常规意义上的商业范畴,都不免让和沈家交好的企业和家族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来。何况沈家是这些家族中的头,连最强的都在王家面前失去了还手之力,其余的人怎么能不唇寒齿亡?
商业斗争伤及性命,让人心寒,也让不齿!
唯有那些生怕沈家一家独大自己没有立锥之地,或者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趁机去哄得财的人,才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盯着王朝元!
王朝元不以为意,缓步走来,马上,他身后跟上了另外几个人,儒雅清秀的沈天白,以及已经像小大人一样似模似样的沈怀瑜,沈天白的堂叔、王朝元的小儿子王哲,以及王哲的女儿王若思。
最后跟着的,才是一身黑衣黑裙,看上去异常秀雅清丽的苏剪瞳和一个深色凝重小小年纪就带着一脸肃然和外人不可亲近的小男孩。
有人认出了著名歌手王若思,有人认出了沈霍的“大儿子”,有人认出了艺人苏剪瞳,也有人认出了沈暮言的儿子……这个复杂且混乱的人群走进来,每个人体内潜藏的八卦因子都在熊熊的燃烧着,只是碍于今天的场面,无法站出来和左右的人围成堆来八上一卦!
丧事是依照林淑秋深深信赖的那位先生选的时辰和日期来进行的,林淑秋现在暂时根本不理外界发生了什么,对芙蓉说:“安排下葬。”
芙蓉传下去,“安排下葬。”
安然突然挣脱苏剪瞳的手往棺木前冲过去,冲近了,叫了一声:“爷爷”泣不成声地站在原地,只是虽然年纪小,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倔强地只是掉着眼泪,没有哭出声来。沈暮言说过,沈家的男人都是这样坚韧不拔挺立在天地间的,就算是流血,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掉眼泪。
只是安然实在忍不住,不停用两只小手抹掉眼泪。
沈临溪最先去将他抱进怀里,他伏在沈临溪的肩头悲泣,始终是未大哭出来。
苏剪瞳也上前来行礼,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心里想着沈霍,也不由眼眶有点发红。她直起腰来,芙蓉对着她还了一个礼,“谢谢你来,苏小姐。”
苏剪瞳心里蓦然一疼,沈家这是正式承认芙蓉在沈家的位置了吗?沈暮言呢,他是怎么想的?又想起他那天带着一身的口红印子和陌生的香水味道出现在她面前。如果一早就确定是这样的结局,他又何苦来撩拨她的心,将她的喜悦堆积到最高的地方,又狠狠地摔下云端?那一夜的欢愉和种种情深,都是他对她最后的补偿和弥补吗?
她难过至极,抬眸看着沈暮言,沈暮言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又有很多东西想要对她解释,但是现在人多不便,他也腾不出空闲来,只是一眼看到她的泪痕和她闭眸时两排羽扇上悬挂的泪珠,他竟然怔了,心疼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占据满了他的新房,让他一时竟然无法生出其他更多多余的想法,两人痴痴相望,各有喜忧,明明是昨夜才见过,却仿佛隔了多年的时光和距离。
王朝元也上前一步,在棺木前行了一个礼说:“世侄,没有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居然走到我前面。真是世事难料,天机难测,希望你一路走好吧!”
他摘掉墨镜,冷不丁地林淑秋突然就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推了一个趔趄,“姓王的,你猫哭老鼠假慈悲,你们王家害死了老爷子,你现在出来看笑话,卑鄙无耻,亏我们沈家为你们一手带大了沈天白!我和你拼了!”
林淑秋说得悲痛,突然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王朝元刺过去。
沈天白和王朝元站立得最近,就算眼前的人不是王朝元和林淑秋,他也不会看着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一个箭步挡住了王朝元在身后捏住了林淑秋的手。沈暮言也上前来接住林淑秋的手。
林淑秋被他们一左一右逮住了手,悲从中来,儿子没一个贴心的不说,关键时刻,从来都是站在外人面前,这老爷子的仇,她是根本不敢指望他们能主动去报了!她挣开他们两人,破口骂道沈天白:“白眼儿狼,白眼儿狼!老爷子生养你教养你几十年,指望你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你就是这样对老爷子的!”
“沈老先生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在查证,找到当事人,我也一定会替他讨回这个公道!”沈天白此时,唯一能说的,也只能是这句话。
“沈天白,你个杂种,老爷子临死前,先是见了你,后是见了苏剪瞳,你敢不敢指天发誓,说你们没有做过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林淑秋说完,根本也不等沈天白有所回应,将匕首塞进沈暮言手里,“老三,你要有种,你当场给你父亲把仇报了!当着这么多叔伯弟兄的面,你像个男人一点,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将沈家的脸全都丢光了!丢尽了!”
人群里哗然,都以为沈家是坐实了王家杀害了沈霍这件事情,只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苏剪瞳,沈暮言才无法狠心下手处理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将沈暮言和苏剪瞳推上了风尖浪头!
沈暮言握着匕首,转首想劝林淑秋,林淑秋疯狂了一样:“你是宁愿将刀对准你母亲,也不愿意做个正正当当的沈家男人吗?”
她一推,将沈暮言推向沈天白,沈暮言刚从和苏剪瞳的对视里走出来,心里有很多后悔和内疚要跟苏剪瞳说,这一变故突发,他居然有点呆愣,根本没有往日的应变,握着匕首居然对着沈天白!
苏剪瞳一愣,跑过去张开双臂护在沈天白面前,“沈暮言,爸爸根本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你要伤害爸爸,先从我开始吧!”
她心内早已万念俱灰,如果说外界的困顿还可以坚持的话,他的心的变化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爱情的本身已经变质变味,她还继续这条道路做什么?她宁愿在感情上要个痛快的了局,而不像现在这样,被她察觉到他变心的蛛丝马迹——不,不仅是蛛丝马迹,芙蓉以沈家的名义出现在公众场合,还算是什么蛛丝马迹——才来恼人的结束这一切!
她挡在沈天白身前的那一下无异于推波助澜,沈暮言本能地退后,“瞳瞳,我也不相信,我也还在查证,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苏剪瞳凄婉一笑:“那那些人算什么?”
沈暮言一惊,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上来,他们都曾经是沈霍的亲信,受林淑秋的鼓动,全部都围了上来,看样子今天王家不给沈家一个说法,他们都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赶紧去找安然,才发现沈临溪已经将安然带出了这个中心地带,林淑秋痛心疾首地看着沈暮言,“暮言,你爸爸疼爱你一辈子,他死得冤枉,你难道都不能当众为他讨一个说法吗?今天你爸爸的人都在这里,王家到底做了些什么,我想得到他们的亲口承认!”
苏剪瞳和沈暮言一样的心思,先去找安然,才发现沈临溪已经先带着安然离开了,她心内其实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王朝元做的,这件事情,她没办法对沈家赎罪,但是却也没有办法看着沈家的人伤害王家的人,只得徒劳地想以身相代,希望双方从此不要再如此相争相斗!
“妈,你让他们退下,爸爸的事情,我自然会查!现在这样,你是要将爸爸的丧礼搞砸,让爸爸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
“你爸看着你这样的儿子,才不得安宁!”林淑秋痛骂道,“你今天是要为了那个女人,站在王家了吗?”
林淑秋咄咄逼人,带着人直接逼来。沈暮言转身来挡,林淑秋怒道:“王朝元,沈天白,我要你们给个交代!”
王朝元气度不凡,根本不在乎她这点手段,冷哼一声说:“抢你们生意的事情,我认,动刀动枪伤人,我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讽刺沈家动刀的事情,若是一般和他身份地位的人,就此可能再剑拔弩张,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都会收手了,不仅是气度问题,还有当着众人的脸面问题。但是林淑秋是一介女流,又是仗着丧夫的悲痛,根本不跟他讲这些,直接说:“老爷子平时待你们怎么样?老爷子含冤归西,你们该怎么做?”
她身后的人群情激愤就要涌上来,苏剪瞳只是死死地站在沈天白面前,护着他和沈怀瑜,要是沈家真的不分青红皂白,王家逃不过这一劫,她希望她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沈暮言挥手道:“我爸的为人你们想必比我更加清楚,他在世的时候就宽容善良,海纳百川,做事极有原则,条理分明,难道他死后,你们就将他为人的准则全部打翻,让他博不了生前身后名,在棺木里蒙羞吗?难道你们就等不了他的儿子查一查事情的真相吗?”
沈暮言音量不高,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他话里的意味更加殷切,那些人被沈暮言说动,默默又往后退。
林淑秋真是急了,“你们的忠诚在哪里?你们的勇气呢?”
但是她的话显然不比沈暮言有说服力,那些人都更愿意听沈暮言的而非她的。
见事态已经基本稳住,沈暮言正要结束这场闹剧,安排王家的人离开,林淑秋突然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枪,趁人不备一下子直接朝向王家的人。她一生和沈霍的感情都好,现在悲痛丧夫,大儿子成仇反目,大孙儿也成为了别家的人,即将掌权的儿子又站立在仇家的位置上,她心内简直有太多压力和苦楚,直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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