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应该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时荣识趣的没再打扰她。

　　宋成滨说，当初他能弄垮万氏，是拜秦鹤所赐，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入冬前最后一次的升温来的猛烈，秦鹤脱了风衣外套，白色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指尖香烟的烟气弥漫，难得出病房透口气。

　　杨朝炆提着大包小包出现，额头上全是汗水。

　　“秦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嗯。”

　　秦鹤没有伸手接，反倒让杨朝炆放在地上。

　　“夫人今天出院，您不去看看吗？”

　　烟灰零星落下，中途被风吹走，落在远处。秦鹤拿起手中的烟猛吸一口，烟头明灭忽闪。一口烟气憋在口中，久久才吐出来，整张脸被烟雾笼罩。

　　“出院就代表好了，这里脱不开身，我就不去了。”

　　杨朝炆颔首，秦总的决定他无权干涉。这段时间，秦总的脱不开身他有目共睹，别说去市医院看望万长冬或是去公司处理公务，连出滨江医院的大门都要掐着表。

　　中途，他试着给王希曼请护工，好让秦总能够脱身。结果人家只要见不到秦鹤就大吵大闹，瘸着腿往窗边蹦，秦鹤不来她就跳下去。

　　“铃——”

　　秦鹤的手机响了，杨朝炆都懒得猜，绝对是王希曼打过来的。把手中的香烟在垃圾桶上碾熄，秦鹤才接了电话。

　　“喂……我就在楼下，马上就上去，你别着急……嗯，挂了。”

　　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语速不疾不徐，就像是在公司年会上进行演讲。

　　“秦总，冒昧问一句，您打算一直这样？”

　　如果秦鹤继续保持这种脱不开身的状态，工作、生活都被王希曼占据，那集团总裁的位置，秦鹤可以退位让贤了。

　　“……再给我点时间。”

　　处境的严峻性他明白，给他一点时间，处理好王希曼的事。杨朝炆把放在地上的东西递到秦鹤的手中，目送他离去。

　　电梯门才开，秦鹤就听见玻璃摔碎的声音。脚步加快，走到王希曼的病房门前。进门一脚踩在碎玻璃渣上，是王希曼把喝水的玻璃杯打碎了。

　　“你总算回来了，你看，没有你，我连口水都喝不了。”

　　放下手里的口袋，从门边拿起清洁工具，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扫干净。秦鹤不搭理她，王希曼也不恼，继续自说自话。

　　“你下去那个东西怎么这么久啊，整整三十二分四十八秒，杨朝炆动作太慢，你为什么不让他送上来，非得你亲自下去拿，他这个助理当的太轻松了点。”

　　把垃圾桶的塑料袋打个结，秦鹤提出来，出门。

　　“诶，你才回来，又要去哪儿？”

　　秦鹤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她不想秦鹤脱离她的视线。秦鹤没转身，用王希曼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道，

　　“扔垃圾。”

　　说完出门，没听见王希曼在他身后说，“可以让清洁工来收拾，不用你亲自去倒。”

　　他只是想清静清静，没有王希曼的存在。以前从来没想过，他能够被一个女人缠上，他还无能为力，不能拒绝。

　　烟瘾又犯了，秦鹤手指颤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没烟了，最后一支烟在楼下抽掉。

　　想也没想，秦鹤走出医院买烟。为了万长冬，他戒过一段时间的烟，都快成功了。自王叔叔出事起，他又复发，开始抽烟，且烟瘾比以前还大，来的更猛烈。

　　随随便便在医院旁边的超市拿了条烟，再回到医院，十几分钟的时间，能出什么事？

　　电梯门一开，王希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杵着拐杖她在电梯门前等他。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被王希曼扑在身上，拐杖被她扔在地上，“哐当”一声。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你扔个垃圾怎么这么久，久的我心里发慌。”

　　“先回病房，这里是电梯。”

　　卡在电梯门中间很危险，秦鹤捡起地上的拐杖，扶王希曼回病房。

　　王希曼坐在病床上，秦鹤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温水递给她。王希曼笑着接下，喝了口。

　　“还是有你在身边才行，秦鹤，我真想象不出，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把杨朝炆拿来的东西放好，秦鹤拿出自己笔记本电脑，在病房的小桌上开始办公。邮箱里的邮件堆积成灾，他有一阵子没处理公务。

　　该他做主下决策的事都是杨朝炆替他下的，唯有一些杨朝炆拿不准的，才打电话问他。病房里，一时只听见他敲键盘的声音。

　　“秦鹤，你怎么不说话，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是耐不住寂寞的，秦鹤不在她眼前，她就希望能时时刻刻见到秦鹤。秦鹤现在在她眼前，她又希望秦鹤能陪她说话。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曼姐，我现在不能分心，你要是无聊，可以自己找事做。”

　　拿起身边的手机，他拨了个电话出去。转身走到窗前，嘴里说着王希曼听不懂的语言。

　　今天万长冬出院，迎接的队伍不可谓不盛大。

　　万阳洪，外婆，吴巍，徐东镜，小徐巍，杨朝炆，连久不露面的余梓良都来了。阵仗这么大，搞得她以为自己是从里面放出来的，不是出院回家。

　　就是没见着万长冬想看见的面孔，他还是没出现啊。

　　一大群人，三辆车，呼呼啦啦开到上江别墅。这幢别墅是万阳洪的落户所在，且对门就是余梓良的家。

　　为什么回上江别墅，而不是秦鹤的滨江别墅，其中道理不可道也。

　　外婆年龄大了，坐车就会晕车，看她面如菜色，万长冬不禁责怪道，

　　“都说让您在家等我回来就好，偏偏要来医院接我，哥哥也是，都不拦着外婆。”

　　外婆握住万长冬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被迁怒的万阳洪只瞟了眼后视镜，不辩解。倒是副驾驶座的余梓良，转过身。

　　“小丫头，你真不识好人心，外婆来接你，你还抱怨上。”

　　万长冬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白白遭罪怎么好了。

　　上江别墅区是几年前竣工完成的，当时挂牌出售只有三套，其余的不是内定就是预留，行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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