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打开,是吴巍、秦娴引着外婆秦妈妈以及两位陪护进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涌进房间。
打头的吴巍和秦娴两人身着白底红线莲花纹的短旗袍,秦娴还把头发扎成两个小髻,缠上两根红线。
今天外婆毫不意外化妆了,眉毛修过,用黑色的眉笔勾勒出弧度。双颊微红,稍稍打了点腮红,唇上涂了口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头上焗了油的卷发被造型师打整的干净利落,脖颈上的翡翠项链与耳坠、手镯是同块料出来的,最后身上的暗红纹络旗袍应今天的景。
秦妈妈比外婆穿的要素净些,淡蓝色云湖旗袍,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不仔细看,还以为外婆更加年轻些,明明秦妈妈比外婆小了二十岁。
“外婆,秦阿姨。”
万长冬问候,赤着脚迎两位长辈坐下。外婆从进门脸上的褶子就只增不减,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高兴的日子。秦妈妈也笑容满面,她记得万长冬,这会儿记得。
“姐,我哥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秦娴最耐不住,没等万长冬同外婆和秦妈妈说上几句,就急咧咧插嘴。等会儿秦鹤会带着人来这儿,接新娘,给长辈敬茶。
“都准备好的,你哥的人比你靠谱。”
万长冬拿指尖戳戳秦娴的头,清晨让她拿首饰过来,许久没见她人影,哪知她在后厨带着万绪杰偷吃,早把给这事忘了。
正说着,房门被人敲响,人来了。秦娴赶忙拉着吴巍站在门口,用力咳两声,清清嗓子,拿出跳天鹅舞的架子,装模作样。
“来者何人?”
“秦鹤。”
“所为何事啊?”
“接人。”
“你说接就接,我多没面子……”
秦娴口若悬河,搜肠刮肚把她最近学习的老祖宗文化用出来镇场子,才炫耀了几句,房门发出闷响,被人重重拍了两下,从外边传来万绪杰急切的声音。
“小姑姑,你别说废话了……快开门!”
秦娴听得那叫个气,她专门准备的台词,为此翻了许多演义小说做参考,才不是废话。当即伸出手拍在门板上,用凶猛地气势吓住外边嚣张的人。
“欸你这小屁孩儿,大人说话你瞎掺和什么嘴,我就不开门怎样……”
主动权在她手里,不讨好她就别想让她开门。吴巍也认同秦娴的做法,新郎进门是要好好刁难他,当然得把握分寸。
这不,门缝里出现两个红包,这样才对嘛,得贿赂她们,才给开门。秦娴从地上拿起红包,亮晶晶的双眼里欢喜无法自抑,拆开看看有多少。
两张红彤彤的钞票被秦娴抽出来,还是连号的,两百的包,这也太少了吧,糊弄人哦。又把钱重新塞回红包里,秦娴曲着指节在房门上轻敲两下,示意她要说话了。
“哥,这么个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抠搜起来了,一个人两个包可不够……更何况我们屋里有十来个人哦,见者有份哟~”
拿钱的时刻是最快乐的时候,秦娴说话的声音直发飘。黄君雅也凑上前,搭秦娴的话茬。
“是啊秦总,以你的身份,这么个日子,不拿出个百八十万的,我们都不好开门啊。”
门缝的红包又塞起来,个数还不少。秦娴迫不及待从地上一把抓起,哟啧啧,小一千呢,先前就知道拿小红包糊弄人。
秦娴不知道,刚才两个两百的包是万绪杰塞的,金额自然大不了。千块的红包秦鹤塞了不少,大约二十来个左右,秦娴大包大揽,手里捏着一叠,在屋里挨个儿发。
这下,再也没理由不开门了。
小家伙万绪杰一板一眼走在秦鹤前边,纵使手里拿着红包,秦娴也忍不住朝万绪杰做个鬼脸,现在装的矜持,刚才叫门的气势哪儿去了。
秦鹤一进屋,万长冬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穿着中式礼服的秦鹤一下子变得儒雅起来,往常的锋芒不在,没了侵略性,只剩谦谦君子,温润似水的气质。
秦鹤走到万长冬的跟前,蹲下替她穿鞋。手上的鞋并非高跟鞋,而是刺绣软底布鞋,鞋底很薄,鞋面用丝绸作底。
虽打着赤脚,房间有地暖,万长冬的脚也不凉,温温的,被秦鹤握在手中。穿好鞋,秦鹤扶万长冬起身,准备向两位长辈敬茶。外婆和秦妈妈左右两边坐好,脚前放着两个软垫。
双双跪下,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上前。
“外婆,喝茶。”
“好好好。”
秦鹤递茶给外婆,外婆笑吟吟接过,嘴里止不住说好。
“我们宝儿,以后就托付给你照顾了,她性子倔,遇事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是钻进死胡同就出不来的脑筋,这样活着太累,你以后要多多开解她,理解包容她,吵架时多让让她。”
外婆活了大把年纪,万长冬的性子心里门儿清,这世上总需要能理解包容宝儿的人,她不会吝啬,提点几句是必须的。
“外婆放心,她身旁有我,会活得很轻松、很幸福的。”
外婆端起茶杯,喝下秦鹤的茶。又接过万长冬的茶,嘱咐几句。
“你这几年过的艰难,外婆看在眼里,现在都好了……你爸的事,外婆也不清楚,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无愧于心就好。”
无愧于心是外婆对万长冬衷告,一辈子遗憾的事数不清,你不能一一弥补挽回,也挽回不了,活着轻松开心才行。她这个外孙女手下力气不小,会牢牢攥住自己的东西,伤人伤己。
喝下茶,拿出两封红包,分别递给秦鹤万长冬。秦娴站在人群中,两封红包的厚度感人。万长冬把红包递给吴巍,让她帮忙收好。
给秦妈妈敬茶,秦妈妈喝了两人的茶,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并未叮嘱什么,只说了两个好字。秦娴猜,多半秦妈妈又忘记了吧。
秦鹤牵起万长冬的手,退出房间,他们俩还要上二层换主婚纱。
以秦鹤万长冬为中心点,前有摄像师、保安服务员,后有伴郎伴娘亲朋好友尾随其后,一大堆人穿过雕龙画栋下的长廊,踏上偌大的盘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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