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穆良,羡慕她生长在一个父母感情那么和睦的家庭,而且对女儿的爱不仅真挚,还特接地气,一点都不虚假。
哪像她的父母,整天净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上大学前还给她办什么成人礼,包大酒店请一堆她根本不认识的人,轮番上台讲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听都不爱听,那俩人还把自己感动够呛。
再不就比着谁给的贺学金高,一个甩十万另一个赶紧甩十五万,就没有一个人能像人家爹妈这样,担心担心女儿在外地的生活,跟她啰嗦啰嗦以后找男朋友不要离家远。
唉,怪不得穆良总是相信人间有真爱,人家就是被爱泡大的。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夏筱嘴上还是要好好答应:“放心吧叔叔阿姨,穆良要真有情况,我立即给你们通风报信,审核不过的立马搅黄!”
他们也好骗,听完甚感安慰的样子,居然也信。
其实夏筱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他们的女儿肯再谈恋爱,管那男生是谁,他们都应该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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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学报到,俩人谁也没带父母,各自拖着大箱子就去了,成了那天报到新生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也不用担心初来乍到会抓瞎,一进校门就被好几位师哥围住,争抢着帮她们拿行李办手续领物品直到送进宿舍。
“不说师范大学男少女多吗?”夏筱困惑,为什么一个个男生还跟没有着落似的。
六人寝室,她俩是去最早的,对着床上的标签一看,上下铺,完美!
“还以为不能给咱俩分一个寝室,现在我对这所人性化的大学非常满意!”夏筱评论着,把东西扔到上铺,又得寸进尺地说:“为什么不再人性化一点,按大小个儿分床!”
穆良闻言把她的东西又搬下来,自己的放上去,“我睡上铺吧。”
“你不是恐高吗?”
“这点高度还能驾驭。”
做好事只是顺便,如果让她自己选,她也会选上铺,这样可以跟其他人保持适当的疏离感。
不是她高冷,她只是不习惯突然要跟六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生活,那种被迫的“亲密”让穆良有些恐慌。
刚把床铺好,宿舍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推着个粉色的大箱子,目光流蜜地在讲手机。
“我爸妈总算走了好烦,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晚上能来找我吃饭吗好想你,我到宿舍了待会再打给你。”
夏筱捅捅穆良,穆良会意一笑。
女生挂掉电话开始跟她们打招呼,“你们来的可真早呀!”她说,“我叫上官秋燕,你们呢?”
“我叫夏筱她叫穆良你床铺在那,刚才我还想谁的名字这么像武侠小说!”
穆良想有夏筱在真好,让她省了好多寒暄的麻烦。
上官秋燕住对面的上铺,她铺好床后迅速在墙上粘了挂钩,然后拿出一个粉白格子布帘给自己的床铺挡起来了。
穆良暗叹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她也想要!结果就围了两天便被学生会查寝的人勒令摘除。
现在她们大一,还没有随心所欲的资历。
上官秋燕跟夏筱聊了一会,又开始鼓捣她的手机,信息一条接一条,每次看屏幕脸上都是蜜汁微笑,典型热恋期症状。
穆良不想在旁边吃狗粮,就说“我出去走走”。
“不行我太困了你自己去吧!”夏筱这个睡神又上来了迷糊劲儿。
穆良一个人出了宿舍楼,哪都不熟,随便乱走。开学季到处都挂着欢迎新生的标语,她一路看着,去教学楼逛了一圈,又去图书馆跟食堂看了看,中间还接了老妈一个不放心的电话,最后晃到了操场。
塑胶操场上只有两个女生在跑步,偌大的操场显得好空廖。
旁边的篮球场倒是很热闹。
穆良踱过去,在球场边的石阶上坐下来,看着那些热气腾腾的男生们抢球对抗,大声说笑。
她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个身影,白色球衣,红色运动鞋,高大干净的背影,像刘锐。
可能是她盯的太紧,球场上突然有人打了声口哨,又说了些什么,那个男生就甩着湿漉漉的短发转过身来。
清秀帅气的一张脸,不是不瞩目,只可惜不是穆良想看的人,还不如不转过来。
把人家盯到转头,这就有点不矜持了,穆良不好意思起身想走。
刚迈步,篮球就弹到了她小白鞋的前面。
跟着,高大的身影追了过来。
“你是大一的吧?哪个系的?”跑来的正是被穆良盯的那个男生,问话很直楞,骄傲气十足。
穆良有些不想回答他,但又习惯性礼貌不想让他冷场。
“中文。”她简短答。
“原来是中文系的小学妹,我大二金融系,肖奕,你应该知道吧?”他颇有意味地笑着。
穆良很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才刚到学校半天。
所以摇摇头,“我先走了。”
“你等等。”肖奕拦到前面,眯着挺迷人的那双眼睛,故意矮下些身子问:“不是来看我打球吗?怎么一打招呼还走了?”
穆良对他那点好感已经快耗尽,冷着脸仰起头,说:“我只是在熟悉校园,不是来看你打球。”
肖奕略微一愣,态度立即谦卑了许多,“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会了,作为学长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区吧?”
“不用了,谢谢。”穆良绕过他,直接离开了篮球场。
从操场离开她就打算回宿舍,走出很远一段回了下头,发现那个叫肖奕的男生还在原地站着,捧着篮球,目光追随着她的方向。
不喜欢那个人。
宿舍里的夏筱发信息给她:又来了一个,你不回来看看?
她们宿舍的第四个室友叫周小华,拿了好多的东西,是被她老乡送进寝室的,穆良进门时差点被她的编织袋绊倒。
她衣着特别朴素,审美也比较另类,怎么说呢,不含贬义地形容一下,一看就是个小镇姑娘。
也可能,连镇也不到。
周小华刚进门时跟老乡讲了几句话,都是方言,听都听不懂。等老乡走了以后她就不说话了,兀自在那倒腾行李,好像宿舍是空的,只有她一个人。
直到穆良回去,跟她说了声“你好”,她才颇为惶恐地笑了下回应,然后征求地问:“我东西放床下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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