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这女儿奴翻身做主人,估计是不可能了。易远见动了动锅铲,手脚麻利的将锅里翻炒成熟的小菜倒进盘子里。
“行了,熠熠,去找你妈妈和伯母吧。”
熠熠闻言转身,脚步轻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易知拉着何蕴修的手在厨房站了一会儿,见他们似乎都没多注意,连忙拉着他往楼上去,“爸爸,等粥凉一点我们再吃。”
“又不是夏天!还等粥凉了!”易远山端着菜追出去,正好听见楼上房门关上的声音。
如果说是女大不中留……那也太伤他的心了。易远山悲戚戚的盯着楼梯口,咬牙像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何蕴修咬一顿。
“看你这……样子,”易远见在他身后不咸不淡的砸吧嘴,“以后可得有你受的时候。”
“不过……”他又走上去环住易远山的脖颈,“要不,等熠熠找媳妇儿的时候也让你这个大伯父给参谋参谋?挑个高水准的我也放心。”
“找抽呢?边去!”
“你担心啥,你还担心小易饿着?放心,他们现在正有情饮水饱呢。
确实是,有情饮水饱的阶段啊。
易知难得有气势一回,将何蕴修推到在房间的软沙发上,坐在他的腰上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然后慢慢的将脸靠近他,眯着眼睛逼供,“你说,想我了没有。”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想我了。”他说的笃定,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腰肉让易知敏感的一颤。
“冷!”她抽出他的手,握在手里,“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可一点都没想你。”
“嗯……”他顺着她靠近的动作,在她的脸侧亲了两口,“那我说,我想你,很想你,想的难受。”
易知当然不可能天真的问他,你哪里难受啊?因为……她已经知道他哪里最难受了……
她不自在的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他轻巧的一托,扣在了怀里。
“明天晚上,我们回家好不好?”
易知躲开他的亲吻,眨了眨眼睛,“可是明天才大年初一。”
要是这么早就过去,爸爸少不了念的不说,她也觉得不太合适。
“等到年初三好不好?初四前,我们可以在家里宅一天。”她用脸颊蹭蹭他的,亲昵极了。
这小妮子又想哄他呢,每次有这样类似蹭脸的动作,少不了后面接一句。
“乖啊……”
“宅一天?”他握住她白.嫩的小爪,揉了揉,宅一天倒是很合他的心意,这一天,在家里可以做的事情,必定能让他把这几天的不舒服都抛到脑后。
这一趟过来也算是讨了个福利,不然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小易新年快乐,明天见。”
“明天见!”易知熊抱了一个,松开手,对他摆了摆,看见车开出去老远,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屋里面已经开始忙活开来,虽然很多食材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处理好的,但是对两个大老爷们,特别还是平时几乎不动手的大老爷们,随便放到锅里炒一炒说不定还行,可是要说真枪实弹的要上手做出个花来,那还悬的很。阮菲和简璇也是会做几个的,但是一碰上鸡鸭鱼肉这样的大菜,那也是没辙。
易知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人没头苍蝇似乒乒乓乓要把厨房拆了的架式,沉稳的迈出一步,低声道,“把那只鸡,交给我。”
易远山回头,愣在当场。
厨房里有这样千山万水尽在手中的气势,他还只在陈嫂身上见过,至于小易……那可几乎是连锅铲都没怎么碰过的,他把那只鸡往自己怀里收了收,哄道,“小易你还是陪熠熠在房间看动画片吧,厨房我们来就好。”
“我真的会做的,”易知挽起袖子,抢过易远山手里的整鸡,顺势向上一甩抛在了砧板上,不过噔噔噔几下,刚才还嚣张不已难以下手的鸡就成了案板上的肌肉块。
更别说后续的葱姜蒜加水调味的一气呵成了。
易知满意的盖上汤锅的锅盖,擦了擦手,“煮到脱骨就差不多啦,我定了三个半小时。”
“呦呵,看不出来,小易你还有这手艺啊?”易远见凑上来深深的嗅了一口。
“啊……额……那个,”易知回头对上一种人惊奇又疑惑的目光,忽然才想起来,原本的易知,应该对这样的事情一窍不通才对。
“我是看着陈嫂学的,你们不许告诉她,那个,我先上楼了,下面的交给你们啦。”
她干巴巴的解释,脸色有些奇怪起来,转身跑回了楼上。
身后易远山揪着易远见嘀嘀咕咕,“少不了是在何蕴修那里天天让小易做饭呢!不然小易怎么动这些的!敢情他使唤我闺女可一点都不心疼啊!”
易知隐约听在耳朵里,脑中的思绪更是一下子乱成了麻。
心里噗噗的跳的厉害,又忽然气闷起来。
要不是这个,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夏天,其实自己是夏天呢。
可是,如果她不该是易知,或者不是真的易知,无论是易远山,何蕴修,熠熠,小九,感觉,所有都是她偷来的,所有都真的不属于她。
“夏天,”一个清亮的女声,她回头,易知挽着何蕴修站在田埂边。
田埂边!?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恍然多出来的那一束秧苗,又听易知说,“快插秧吧,等着长成稻谷收了给我们做饭。”
“做饭?”她呐呐审视自己,挽的老高的裤腿也掩盖不了上面大红大紫的俗气花色,她再抬头将目光放到何蕴修身上,却发现他根本像是没有看见自己。
“蕴修,她好麻烦,傻傻的。”易知一脸嫌弃,撒娇的摇了摇何蕴修的手臂,“让她走吧?”
她握紧了手上的秧苗,往后退了一步,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憋闷恐惧的心情,等待着何蕴修的答案。
“怎么能让她走呢,”他终于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眼,目光冰冷没有感情,而且马上转到了易知的身上,“还要留着她做保姆的。”
才不要做保姆!她是夏天,她走就好了,她一甩手想扔掉手上的秧苗,却发现那秧苗像是黏在她手上似的,怎么都甩不掉了!
“姐姐,小易姐姐,”熠熠站在床头,小心的推了推床上熟睡的人的手臂。
床上的人皱着眉头,表情不安极了。
熠熠有些担心,他踢掉棉拖鞋,巴着床沿爬上.床,学着阮菲从前帮他摸摸时候的动作拍拍易知的后背,“不怕,不怕啊。”
“熠熠?”阮菲推门进来,看见熠熠巴在易知背后和她躺一个被窝呢,不免好笑,“让你把姐姐叫下来,你是这样叫的?”
“妈妈,”他爬到床边冲阮菲伸出手让她抱自己下床,“姐姐好像做噩梦了。”
阮菲将熠熠放在一边,走到床边轻柔的推了推易知,“小易,小易,该起床了。”
易知脑中的画面猛地一模糊,她睁开眼睛,看见阮菲和熠熠的脸还有些恍惚的感觉,慢慢的意识才回笼。
原来是个梦。
“可以下楼吃饭了,小易。”阮菲牵起熠熠的手,“我和熠熠先下楼。”
“好,”易知撑着手臂做起来,“我马上下去。”
真是的,怎么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呢,她扬起一捧温水泼到脸上,取来毛巾擦脸的时候,忍不住仔细的审视起镜子里的人来。
是易知的脸,和半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时候的惊异不同,在不可否认自己的内里是夏天的时候,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全然接受了自己是易知这个概念和认知。
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她可以避免或者否认的吗?
她可以这样毫无缘由的到这里,也许也会毫无缘由的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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