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立暖久久不能入眠。
脑海中全是他的声音,就简单的三个字,却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
这样算好的了,苏立暖想,她原以为自己的反应会比此更激烈。
一人眠,一人食,日子过得倒也快。
转眼间就开学了,苏立暖的清闲安静告一段落。
孩子们很久没见面了,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讨论着他们的新课本,新教室。
苏立暖也不制止他们,就让他们闹一会儿。
原以为她的车得好久才开的上,但是开学还没一段时间,她的手又握上了方向盘。
有一个学生在玩耍的时候摔倒,下巴刻在了石头上。
他大声哭着,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好几个飞奔去办公室找她。
小孩子没办法太流畅的说清楚,但是她一听到说‘流了好多血’就知道出大事了。
她快速跑过去,小朋友们一看到她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早早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八岁的小男孩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前。
班里的班长跟着她,她让他陪着受伤的小孩在车前等着。
她跑回去家里找钥匙。
可能是太慌张了,她一时想不起来她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嘴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后来找到了之后,她走出去,就看到了一双带着期望的眼睛。
她过去摸了摸班长的头,“走吧。”
此时她知道,她已经成了孩子们眼中唯一的救星。
学校里就三个老师,校长,她,还有一位有腿疾的老教师。
今天老校长不在校,去了市里开会了。
苏立暖在路上给他发了短信,说自己先把小孩送去医院了。
小孩已经哭过了,在苏立暖和班长的安慰下已经平静了不少,只是低头轻声抽噎着。
问他的时候他说已经不太疼了,可能是觉得自己一直在流血有些害怕而已。
苏立暖很平静,她知道她不能慌乱,在孩子面前,大人是最要保持镇静。
她这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比以前稳重了很多。
只能说,孩子给她带来的东西太多了。
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苏立暖皱了皱鼻子。
小孩叫姜于,苏立暖问他害怕不害怕。
小孩问了一句,会打针吗?
苏立暖摇了摇头,姜于便说道,“那我不怕了。”
她笑着夸他勇敢,结果小孩一见到医生的时候,眼泪就开始打转了,那双眼睛就像玻璃珠一般,水灵灵的。
苏立暖让班长陪着姜于,自己先去药房拿药她走路的时候急匆匆的,但是一走到那里的时候。
她的脚步瞬间就放慢了下来,因为她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不是那种打量,而是在看。
瞬间在那人与她之间建起了桥梁。
她抬眸一看,就看到了那人。
但只是看了一个模糊的脸型轮廓,她的眼睛似乎就起了一层雾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
绕了远路去拿药。
此时她的心中已经冒出了千千万万种想法。
她想,如果他叫住她,她是否应该有所反应。
如果反应了,那该说些什么。
她想,如果那人什么都没说,那她会不会忍不住去找他。
找到他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但是这些想法都是多余的,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拿完药就直直离开。
动作十分僵硬。
她全凭直觉去指示下一个动作,大脑里完全空空的。
等进了一个转角处的时候,她身形一顿。
他……是没有认出她吗。
窗外行风闹,苏立暖坐在车内,有些怅然。
校长赶来之后,姜于的父母也来了。
她得空把班长送回家去。
班长下车之前,犹犹豫豫终于对她说了一句,“老师,你哭了。”
苏立暖抬起手去摸摸脸,果然感受到了水润。
是太冷了冻僵了脸吗,她怎么没感觉到自己哭了。
上一次哭了被人发现,是什么时候了。
苏立暖买了晚餐回到医院的时候,下意识地往药房的方向看了一下。
那里的人错综复杂的走着,各自有各自的路线。
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里没有他。
姜于的伤口缝了两针,他的父母一直在医院陪着。
姜妈妈看到她带着饭回来的时候,一直抓着她的手,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苏立暖说,这是她应该做的,作为老师,本来就有责任负责学生的安全。
她觉得里头有些闷,走了出来。
外头有些冷,没有多少人。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抬头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穿着驼色大衣靠近的人,苏立暖这次倒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的脸。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的眼睛就像寒星,像宝珠。
他一出来,风都没了声音。
这种感觉,忽然有些陌生了。苏立暖看着他,扯了扯唇,“嗨。”
他身子站的笔直,似乎一点都不冷,一点都不畏惧张狂的寒风。
和缩着脑袋的苏立暖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讲话,双唇抿成一条线。
眼神里既没有炽火,也没有冰霜,终于他张了口,“嗯。”
耳边似乎又听得到风声了,她皱了皱鼻,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他离她有些远,她的头慢慢低下去。
宋昱城的神色终于还是有了变动,“苏立暖,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这个问题让苏立暖想了很久,她当然有很多话,但是脑子里又乱乱的,理不清,也讲不清。
她还是沮丧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很好。”宋昱城很快就回复她了,快而简短,丝毫不拖泥带水。
苏立暖张了张嘴……
宋昱城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见。”
风还是冷的,吹过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被风压倒的小草。
苏立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干干的,没有流泪,看来自己坚强了一点点。
晚上的时候,她乖乖听了校长的话,先回家了。
在车上,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但是是那种无声的哭,没有眼泪。
姑且只当这是一种宣泄吧。
他的眼眉嘴鼻,就像被人用刀刻在了她的心上一样,又遇见了,那把刀就刺得更深了,有些疼。
回到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苏立暖苦涩一笑。
因为当了老师,她已经有半年没有化过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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