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谁敢碰她,她就要谁的命
工厂内,回响着男人鬼哭狼嚎的痛叫声,成四手捂右眼痛得在地上来回打着滚。
不远处的角落,秦羽瑄拉过破碎的衣服挡住胸口,满脸是血地看着成四冷笑,“舒服么?我说过,让你放了我的,是你自己不听,非来招惹我,现在好了,被人废了招子的感觉如何?”
祥子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这意想不到的画面,手里还愣愣地举着DV,再抬头看看披头散发双眼血红的秦羽瑄,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嘴里念念有词:太可怕了,这女人太可怕了……
成四以为秦羽瑄屈服了,迫不及待就想要上手,秦羽瑄也表现的确实很顺从甚至主动闭上了眼睛,谁知道成四的嘴才刚碰到秦羽瑄,她忽然将手里藏着的半截玻璃片狠狠地刺向成四的右眼眶,温热的血溅了秦羽瑄整张脸,听闻对方的惨嚎,她却并不满意,又把玻璃片给拔了出来,祥子看得清楚,秦羽瑄收手时,成四的眼球已经掉了下来。
“啊——!”成四嘶叫连连,痛苦的惨状令祥子对秦羽瑄多了几分畏惧。
秦羽瑄对成四惨痛的哀嚎恍若未闻,眸底沸腾着嗜血的疯狂,苍白的面容也染满了猩红的鲜血,这一刻的她如摄人的鬼魅,妖异到了极致,冷冰冰盯着祥子的样子就像狞笑的吸血鬼,几乎险些吓得他仓皇逃窜。
成四颤手指向秦羽瑄,“做掉她!给老子干掉她!”
“四……四哥……”祥子犹豫地看向那个疯魔一般的女人。
秦羽瑄朝他勾唇,顺着脸颊淌落的血滴滑到嘴角,她竟然眼睛都不眨地伸出舌头舔掉了那几滴血,过后还意犹未尽地喟叹几声。
祥子立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四哥……四哥我们走吧,大不了不要那些钱!”
见自己的做派震慑了对方,秦羽瑄仍然暗自提高着警惕,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神志也开始涣散,只希望救兵能及时赶到。
事实上,秦羽瑄什么都不怕的,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但她不想死,她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心愿要去做,更不甘心步入兰溪的后尘,她是死过一次的秦羽瑄,不再是五年前逆来顺受的秦茉。
谁敢碰她,她就要谁的命!
“少他.娘.的废话!这疯婆子不是普通角色,留着她你想害死我们?”
局面正僵持,一声巨响忽然响彻耳际,紧接着,沉重的半扇铁门重重地砸在地上,工厂也因为这沉闷的钝响被震得一颤,成四和祥子的心不约而同地一惊,齐齐抬头往前方望去。
外面被无垠的黑暗所笼罩,庞大的车影却从铁门的缺口渐渐显露,轮胎碾压过坚硬的重铁发出令人胆寒的碎裂声,进了厂,那辆车并没有停下,反而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撞向了成四兄弟所在的方位。
成四顾不得瞎眼的剧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跑,祥子呆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那辆车逼近,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要被撞成一团烂泥时,车子在他脚边堪堪停稳,劫后余生的祥子跌坐在地,屁股下蔓延开腥臊难闻的液体。
萧墨宁扶住车门走下来,额角也因剧烈的撞击渗出了鲜血,他仿佛没察觉到伤口,阴冷地扫视过瘫软的祥子,稳了稳有些踉跄的步子,径直朝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快步走去。
地上分布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秦羽瑄衣不蔽体地蹲在角落,十指血肉模糊,刺鼻的血腥味飘散得很远。
看清秦羽瑄的模样,萧墨宁的心头掀起了排山倒海的巨浪,他极力克制胸口陌生的情绪,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秦羽瑄的身上,将她仔仔细细地裹起来,艰涩地开口,“秦羽瑄……”
秦羽瑄的神经恰恰处于极度的紧绷,眼瞳都呈现出轻微的散光,骤然感知到有男人的手触碰自己,她条件反射地挥起了手中紧抓不放的玻璃片,萧墨宁躲避不及,掌心被锋利的棱角扎出一个小血口,潺潺而下的鲜血落在秦羽瑄的手臂上,居然有种奇异的温暖,熨平了秦羽瑄这一晚的心寒。
手掌传来血肉分离的刺痛,萧墨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手轻拍着秦羽瑄的背部,将她微微地收拢在怀里,暗哑的嗓音轻唤她的名字,“没事了,都过去了,秦羽瑄……我是萧墨宁,别怕……我在这里。”
目光触及秦羽瑄伤痕累累的双手,萧墨宁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试图抽出玻璃片,“羽瑄,松开手,再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乖。”
温柔低沉的男声宛若儿时听到的催眠曲,秦羽瑄带血的睫毛轻轻颤动,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终于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想开口叫他的名字,然而两片唇瓣刚一翕动,朦胧的视线便彻底变得黑茫,软软地倒在萧墨宁的臂弯昏厥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秦羽瑄染血的手指攥住了萧墨宁的袖口。
萧墨宁垂眸凝望着怀里的人,冷峻的侧脸肃杀铁青,他环住秦羽瑄虚弱的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萧董,人抓到了。”乔皓招手,从后门逃跑的成四就被押送上来。
头套早不见了,瞎掉一只眼的成四面如土色,跪在萧墨宁跟前哭着求饶,“萧董您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有眼无珠才会冒犯这位小姐,我事先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萧董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饶我一回!”
萧墨宁面无波澜地睨了一眼成四,缓步上前,做工精良的手工皮鞋踏过地面的响声,犹如踩在人的心尖上。
成四畏惧得往后缩,刚想逃走就被乔皓掀翻在地,他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萧墨宁,从那张俊逸的脸孔读到了死亡的味道。
“我只问你这一次。”萧墨宁的皮鞋尖挑起了成四的下巴,四平八稳的声线异常寒凉,“是谁指使你们的?”
尖利的鞋尖抵着脖颈处的动脉,仿佛随时都能刺穿他的血管,成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个人没有让我们看到脸,连声音都用了变声器,我们按吩咐拿钱办事……萧董,我说的是真话,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萧董您相信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萧墨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鞋尖离开了成四下巴处,成四还来不及窃喜,手指的指骨就猛地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低头一看,自己却被吓去了半条命,凄厉的哀嚎如同恶鬼痛哭。
“这手既然长错了地方,那就别要了。”萧墨宁云淡风轻地说着,抬脚,慢慢地落在成四的手上,淡然地碾过,尔后直接从成四的双手踱开步子走出了工厂,脚下的十根手指支离破碎,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成四的手筋却也是断了个七七八八。
“留下他们的命,其余的,不需要我多言了。”萧墨宁神情淡漠地到了门口,行止依旧从容优雅,好像适才那血腥残忍的一幕从未发生。
黑云散开,明月复现,清寒的夜晚因着彼此紧靠的体温而氤氲出暖人的缱绻。
他拥紧怀中的娇躯,额角流落的一线血色衬得俊颜清皎似雪,竟与怀内昏睡的秦羽瑄颇有了几分浴血相拥的感觉。
***
南宫念走后,陆彦离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他拿起来解锁,屏幕弹出短信栏的页面,第一条信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长指滑动,陆彦离给对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他按下了免提键,端过旁边小桌的一杯红酒悠然品着。
“人是被他救出来的?”陆彦离淡淡地问。
“是。”对方顿了顿,又道:“为了救秦小姐,萧董不惜自己开车撞开了工厂大门,看上去也受了点轻伤。”
陆彦离摇晃酒杯的动作一滞,忽然冷嗤一声,饶有兴致道:“温柔乡乃是英雄冢,看来萧墨宁又多了个软肋,从以前到现在,我这个学长还真是总让人惊喜不断。”
“他们带着绑匪离开了,陆先生,接下来怎么做?”
“行了,你们撤回来吧,小心点,要不是萧墨宁一门心思扑在秦羽瑄身上,估计你们也早被他察觉了。”陆彦离语气轻嘲。
挂断电话,陆彦离点开信箱删除了那条短信,指腹继续下滑,他深沉的眸光微敛,第三条信息是在四个小时前传入手机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语——
陆先生,秦小姐在医院被人绑架了,请您示下。
其实陆彦离比萧墨宁更早得知秦羽瑄的失踪,他手里的人也一直尾随绑匪,陆彦离深知秦羽瑄那种比驴还犟的脾性,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人多占一厘的便宜,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他想过救走她的,然而萧墨宁也在圣仁医院的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
陆彦离想看看萧墨宁究竟能为秦羽瑄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他仅回复了八个字——
静观其变,不必插手。
这条短信造成的所有后果都在陆彦离的掌握之中,包括秦羽瑄或许会被玷污甚至性命堪忧,但他的选择依旧是坐观萧墨宁出手,就连郭瑾茹的求助也早被他预料到,所以刻意制造了机会给南宫念拉黑她。
一同将信箱内的短信清除,又将黑名单的两个号码拖出来,陆彦离放下酒杯,信步走到窗台,拉开厚重的窗帘,他的双手撑在大理石台上,俯瞰落地窗外绮丽绚烂的夜景,讳莫如深的面孔闪过难解的复杂,嘴里低低喃语着一个名字。
秦羽瑄……
秦羽瑄,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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