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染的房间也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连个衣柜都没有,只是在窗户和床之间拉了一条麻绳,一年四季的衣服就全都挂上了。
一阵心酸,我知道她家穷,但从没有想过会这么穷!想想曾经还因为她穿着问题批评过她,现在想想我也是挺混蛋的。
如果条件允许,谁不想光鲜靓丽?
随手翻了下书桌上的东西,一本备忘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交待的事。
尤其是咖啡加糖的问题……我突然觉得我在这件事上是不是真的太过娇情了?
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我第一次对一个同事产生了内疚之意。
或许每个人的力量都是不同的,就像小鸟与雄鹰,同样的天空,同样的飞翔,但高度和速度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许多人奋斗一生的终点也不过是别人的起点,这不是谁的错,而是环境造就人。
何安染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这么勤奋上进,甚至能进到雅市数一数二的公司已经很了不起了。
席炎承说的没错,也许真是我用人的态度有问题。
深叹一口气,我又拿起一本速写本翻了起来,里面基本上全是席炎承的画像。
别说,何安染画画到是画的蛮好的,把席炎承的每个笑容,皱眉的、沉思的样子都画的特别传神。
敢情她每次开会注意力都在席炎承身上呀,怪不得开会完毕,一问三不知,要她记的东西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最后几张,是我的……是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我……
嘿,这死丫头!我有那么凶吗?有那么丑吗?刚刚对她产生的那点点愧疚之意,立马荡然无存。
看了看床头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还是想办法弄点吃的吧。摸了摸身上空荡荡的口袋,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找乐小宇借点钱。
走到外屋,找了半天才找到半袋米,两个鸡蛋和一小袋面条。
就来个鸡蛋面吧,虽然我只煮过方便面,但我想应该操作方式都是差不多的吧。
只是生火我可就犯了难,那个小盒子装的火柴,说实话我还是小时候见过。长大后,还有在“卖火柴的小姑娘”这个童话故事里听过,只记得是划一下火就“嗞”的一下燃起来。
想我舒琝,多刁钻的客户都能搞定,还能搞不定这小小的火柴棍?
于是,我蹲在地上,开始划了起来。每个角度,平着,横着,立着,斜着,通通试了,连着划了半盒火柴,愣是没燃一根呀!
都说事非经过不知难,想不到一根小小的火柴就把我给难到了。我泄气地耸拉着脑袋,欲哭无泪。
“咳……咳……咳咳……”
爷爷突然又剧烈地咳个不停,好像要把五脏六腑也给咳出来似的。
我忙扔下手里的火柴,端了餐桌上的水杯走过去。
掀开布帘,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床上的老人瘦骨如柴地蜷缩成一团,身子因咳嗽而不停地抽动,像寒风里的枯叶瑟瑟发抖。
本来就苍老的像古老树木一样的脸上,因喘不过气而憋成了青紫色,脖子上青筋暴露,那双凹陷进去的双眼此刻鼓的圆圆的,而整个眼球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这是何安染的瞎眼爷爷,我估计会直接被吓晕过去。
忍住从他身上飘来的怪味,我颤巍巍地伸手去拍他的背,哆哆嗦嗦地说:“爷……爷爷……喝点水……”
隔着薄薄的汗衫,一阵滚烫的触觉传来,我惊的忙缩回手,又再次探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发烧了!这可怎么办?
我将水杯放下,已经顾不上什么恶臭与害怕,惊慌失措地去扶他,声音因紧张都变了调,“爷爷,你发烧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突然,浑身抽动的老人停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耸拉的眼皮不停地闪动,“你不是小染……你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而冷冽,心下一凉,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都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心里越明镜似的敞亮,他是真的知道我不是何安染,这点我相信。
可现在,我想承认也没法承认,总不至于直接告诉他:是!我不是你孙女,你孙女已经死了……
稳了稳心神,我故作轻松地抽出手,一边替他顺着背,一边说:“我不是小染还能是谁,我看你是烧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你不是小染……不是……”老人刚才那一瞬的精神头突然又消失了,整个人涣散了起来。
虽然爷爷很瘦,但何安染的小身板好像也不咋的,我试着扶了几下,也没把老人家从床上弄下来。
一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帮我?我的电话不知道在谁手里,何安染的包好像也没有拿回来……
突然看到爷爷的枕头边放了个老年手机,我如获至宝地取过,又发起了愣。
这个关头我能打给谁?最有可能帮何安染的是乐小宇和林欢,可我记不得电话号码。
我能记住号码的,文灏?此刻他绝不可能去帮另一个陌生女子。
肖然她们几个?不不不,以她们的性子也绝不会做这种“助人为乐”的事。
还有谁?席炎承?因为工作上要交流的事太多,他的电话号码我到是倒背如流。
不管了,先打了再说。
电话拨过去,很快就被接起,席炎承独有的那种冷静距人千里之外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好,请讲。”
“席……席总呀,我是何安染,就是舒总的助理……”
“所以呢?”通过电话,对方的声音已经快要将我冻冰了。
我硬着头皮答:“所以,我爷爷发烧了,需要去医院,你能帮帮我吗?”
“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我一愣,对哦,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我能告诉他,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就从来没有这么彷徨无措的时候,如果是我舒琝遇到这种事,直接抗起爷爷就开车去医院了呀……
“那个……我……”
“地址?”
“那个……我……哦,下南街红灯路口右转五十米……”
“十五分钟,站路边等我。”
直到耳边“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我才难以置信地放下电话。
冰块脸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味嘛,不过,我记得上次和他一起出差,半路我突然生理痛,这天杀的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下了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他就走了呀……
后来还是文灏大老远开车去接的我。
看样子,他对何安染多少有点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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