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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个人一旦心灰意冷,再无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应是良晨美景 HI晨曦大大 5923 2021-04-02 13:26

  抵达山间别院时,吴妈满脸泪痕,手足无措。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

  一个人一旦心灰意冷,再无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冷谦推开那扇门,吃了安眠药的楼兰原本应该躺在床榻上。

  他扫了一圈,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沾染夜色的窗帘上,印出一个人影模子。

  似乎有个姑娘,也喜欢躲在窗帘后。

  冷谦双手背于身后,言语落地有声:“想死却死不成,是不是很煎熬?”

  片刻,窗帘有所动作。

  传出的,却是一阵摇篮曲。

  冷谦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言:“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如果真心觉得折磨,早日结束这痛苦不堪的一生,也未尝不可。只是那尚未认祖归宗的女儿,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帘内的楼兰,长笑一声:“我的女儿?在残暴不仁的许明德手下,真的能活下来吗?”

  “丈夫的仇,也不报了?”

  “报了如何?不报又如何?他能死而复生吗?”

  心灰意冷的楼兰,万念俱灰。

  冷谦感受到她的绝望。

  “许明德的死,的确因为缺氧。”

  “我做的。”

  生命垂危的病人,怎经受得住她这般大力的撕扯?

  “不是因为氧气罐,”冷谦目视前方,天际一片灰暗,仿佛被人泼上了墨料,又像是企图掩盖白天的夺目,“他有很严重的旧疾。”

  楼兰愕然,撩开窗帘睨他:“你的意思是......”

  知道许明德在医院,又趁她睡着之际有机会给动手的人……

  郑秋!

  楼兰眼底团起一股怒火。

  “你走吧,我要静一静。”

  “季夫人。”

  楼兰一阵错愕,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听到过了?

  “如果你想找郑秋报仇,无凭无据,他绝对不会承认。”

  “那又如何?”

  她只想与他同归于尽。

  冷谦从口袋中掏出一沓资料:“这里是复印件,只收集了部分罪证,勉强只能让他入狱十年。倘若……”

  “勉强?”

  翻页的纤指一顿,眸色一抬,又问,“倘若什么?”

  “他的势力,黑白两道也要给他三分面。”

  “也就是说,那十年,他即使坐牢,也有可能缩减年限?”

  冷谦不可置否。

  楼兰摸了摸缠了几层纱布的腕上,瓷白玉镯熠熠生辉,垂眸,兀自沉思。

  ---------

  翌日,一条消息占据整个江市头版——冷艳天后苦寻爱女无果,一个月内自杀四次。

  “Shit!”

  郑秋暴怒挥掌,桌上的文件重重砸上并排而列的黑衣人头上。

  “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公关经理换人,rightnow!”

  有人反驳:“是楼……”

  一声枪响,那人瞬间倒地,抽搐几下,死了。

  郑秋若无其事收枪,面无表情命令:“处理掉,备车!”

  林肯抵达清幽别院时,四周一片静默。

  棕黑色的大门敞开,郑秋四下扫了眼,这才迈进院落。

  “郑先生,小姐请你上二楼。”

  他莫名有些激动。

  二楼的一切,她从未允许他涉足。

  只片刻,狐狸奸诈的本性又开始令他生疑。

  毫无理由的蹊跷,令他不得不防。

  刚上一段阶梯,便迎上她居高临下的审视。

  “小兰,我来了。”

  情不自禁吐出这句话。

  十多年不曾见她如此打扮。

  白色长裙套在她身上,有种仙女下凡的既视感。

  正要踏上二楼,被她兜头砸下一袋资料,冷声的质问随即而来:“这些都是你做的?”

  郑秋捡拾而起,逐一扫了一遍,微恙的脸色很快压下。

  不紧不慢上楼,停在最后一节楼梯。

  “小兰,你知道的,觊觎我这个位置的人太多,假消息只是用来欺骗愚昧者,我相信,你不会被这些随意捏造的事情所迷惑。”

  边说边伸出手,被楼兰瞬间弹开。

  “假消息?”楼兰淡漠睨他,“那我换个问题,逸城的刹车失灵,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从未碰过那辆车,我发誓……”

  楼兰冷哼:“动动嘴皮的事情,哪用你亲自出马?”

  “小兰,谁都可以怀疑我,只有你不行!”

  郑秋双手箍住那柔软的肩胛,眸色泛冷。

  “是吗?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办?”

  “会!”

  “那你给我死!”

  郑秋面色阴郁,不置一词。

  “不死是吧?”

  楼兰双手扼住他的喉咙,使劲全力钳制他的呼吸,“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

  频频后退的郑秋稳住脚步,反应过来后,凭借男女力量的悬殊,轻而易举解开她的桎梏。

  谁知那锋利的指甲一个挥划,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火气上涌,将她往外一推。

  外侧,是毫无任何遮拦的楼梯。

  他惊蛰,再伸出手时,已然晚了。

  滚落的纤白身影从他眸中闪现,破了个洞的前额鲜血外冒。

  --------

  听到消息的许青黛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白色笼罩下的病房,头部缠了几层纱布的楼兰打着点滴,兀自沉睡。

  四周充斥消毒水的味道,心莫名揪紧,分外厌恶这个气味。

  “我想跟楼老师单独待一会。”

  眸子凝视床榻上的楼兰,却是对身后人说。

  “好。”

  冷谦不再说什么,门在她身后阖上。

  许青黛移动转轴,靠近那张沉睡的容颜。

  细细端详,七分相似。

  万橙光也曾提及,自己与楼老师有相似的容貌。

  可世上面容相似的人如此之多,她也没放心里去。

  此刻,她多想自己就是楼老师的女儿。

  如此,便可让这两缕备受煎熬的灵魂得到慰藉。

  可事实上,这也只是她的假设。

  抬手握了握那双曾禁锢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心里一片平静。

  “楼老师,我是青黛,我来看您了……”

  有些话,只有经历类似的人,才能明白那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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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竹声中一岁除,飞逝的时间,从来不给人停歇的机会。

  热闹的苘山别墅,过节气氛浓郁,笑声接连不断。

  是夜,许青黛挂上电话,结束方才与万橙光的新年祝福。

  几个月前,万橙光与自己的父亲握手言和。

  父女两人各退一步,她接手他的事业,他不再干预她的音乐。

  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真的是这样吗?

  “新年好。”

  “新年好。”

  静默的空气在两人中流转。

  “你……”

  “我……”

  “你先说。”

  那端的万橙光笑笑:“也没什么,提醒你注意身体。”

  “谢谢,你也是……”

  又默然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率先打破僵局:“橙光,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见一面吧。”

  “我这段时间有些忙……”

  她目视前方,用看透一切的口吻:“你在躲我?”

  “没、没有呀。你知道我接收我爸爸的事业,都还在学习阶段……等我什么时候腾出空,一定联系你……我明天还在出差一趟,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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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男人一把将她从轮椅上抱起,轻放上柔软的床榻,为她盖上棉被。

  将手机递给他,随即躺下,背对着他:“我困了。”

  冷谦姿势未动,为她掖了掖被子,声音平静:“橘子卫视的导演前几日找我了。”

  或许可以在‘找’前加个‘又’。

  三强争夺赛,缺了谁都不可。

  再加上她是网上票选率最高的选手。

  节目组为了能将她重新邀请回来,比赛时间一推再推。

  她纹丝未动,呼吸轻缓,仿佛已然进入了梦乡。

  身形高大的男人碰了碰她的脸颊,眸色沉了沉。

  同一时间,郑秋下了飞机,坐上那辆林肯。

  黑黢黢的夜色,两盏车灯如鬼魅,生生刺破所有的宁静。

  新年初始,万家灯火。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也松了松绷紧了一年的神经,围坐在大堂欣赏满空绚烂的烟花。

  单调的步伐不急不缓,飘荡在走廊上。

  郑秋扯了扯勒了一天的领带,推开那间空寂的病房。

  正在为楼兰擦拭手臂的吴妈细细摩挲。

  “我来吧。”

  吴妈头都没抬:“不麻烦郑先生。”

  “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欲伸手接过。

  吴妈不着痕迹一避,面无表情道:“本就无交情,何来客气之说?”

  郑秋面色微恙,眉头皱了皱:“吴妈,您何必如此?”

  “你敢说,姑爷的死,与你无关?”

  吴妈的质问,让他莫名腾起一股燥意。

  对上她的视线,冷眸寒星:“连您都怀疑我?”

  “我年纪虽大,记忆却达到完全退化的程度,”吴妈逼近他,句句锱铢,“姑爷出事当天开的那辆车,曾被你借走过。我说得有没有错?”

  “那车是在追许明德的路上,不小心翻下深海。”

  “动了刹车,怎能不翻?”

  “吴妈,”郑秋斜睨,带着警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不属于你的东西,何必强求?”

  吴妈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小兰本就该嫁给我!”

  郑秋怒吼一声,双目猩红,空气都散播着暴虐的因子。

  “要不是那个家伙凭空插了一脚,我跟小兰会过得很幸福!”

  “所以,你承认了?”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滞留在喉间,郑秋眯眼,像只身经百战的狐狸,解掉两颗扣子,双手叉腰,“想套我话?”

  “做没做过,你心里有数。”

  郑秋冷笑一声:“您是一位好保姆,却不是一位好妈妈。”

  吴妈心上一凛。

  “或许因为您这杞人忧天的性子,才导致那个孩子无缘来到这世上......丈夫也跟别人跑了,要不是小兰的爸妈可怜你,会有如今的平静生活?”

  吴妈咬牙隐忍,不作声。

  两人都没留意,搁在床榻上的双手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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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黛扳推房门时,怀中的矢车菊跟随书籍因她僵硬的肢体,齐声落地。

  斜前方,细微声响打断背对着她的人的动作。

  郑秋蹙眉不悦,瞥见来人后,不紧不慢挺直腰板,整了整衣襟,若无其事一笑,打招呼:“来了?新年好。”

  许青黛回以淡笑:“新年好。”

  “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事要处理,好好陪陪小兰,先走了。”

  她颔首,目送他离开。

  片刻后敛目。

  倘若自己再来迟一步,他的嘴就要贴上楼老师了……

  不知为何,心莫名涌起一股恶心,仿佛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楼老师,我刚刚路过花店,今年的矢车菊开得正盛,是您喜欢的淡香……”

  有条不紊插上花束,随即翻开某页书,“吴妈说,您很喜欢龙应台的《目送》,我们今天一起欣赏她的文章……”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哽咽的声音传出,许青黛捂住嘴,控制下滑的眼泪。

  偏偏,越是克制,越难以承受。

  俯下头,整张脸埋在膝盖上,眼泪浸湿裤腿。

  这时,一双手抬起,缓缓落在她的后脑勺上。

  “别哭了......”

  嘶哑干涩的声音,聊胜于无。

  苏醒的楼兰撑着血液不畅的上半身,挪动几寸。

  拍了拍她的肩胛:“小姑娘家家,当心哭坏了眼睛......”

  许青黛抽噎着:“......你不懂......”

  下一秒,心一个咯噔,猛然抬眸。

  泪眼模糊中,那张昏睡的容颜睁着一双杏仁,一眼不眨看着自己。

  她惊愕,胡乱抹了把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楼、楼老师......”

  “楼老师?叫我吗?”

  许青黛有些懵:“当然了。”

  “哦?老师是做什么的,这里是哪里,我为何又躺在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砸过来,猝不及防的许青黛只能先安抚她,摁下墙壁上的紧急呼叫灯。

  “什么情况?”

  还未离开的郑秋闻讯赶来。

  她摇摇头,医生从里走出。

  “谁是楼兰的家属?”

  “我是!”

  信口夺话的声音,勾起她的反感。

  “病人没什么大碍了。”

  话落,里面传来一声:“青黛?”

  许青黛推着轮椅进去:“楼老师,我在这里。”

  楼兰瞥见多出的那道人影,随手指了指:“他是谁?”

  郑秋蓦然一愣,看向主治医生。

  “楼女士的脑袋在跌下楼时撞到硬物,受创后暂时失去了某些记忆......”

  失忆?

  郑秋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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