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说法,算得上是一个厉害的谋划师,而且……李茜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够等待时机做大事的人,若是她潜心修炼,或许真的有机会也不一定,可是,遇到了她温莞,让她提早破功,真的是要说声抱歉了。
别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将云西成让给李茜,就算她当初说过不要,那也是她不要而不是让。
如今,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所爱之人拱手相让呢?
那种……爱他就希望他过得幸福的鬼话,她温莞才不信。
她只知道,若是相爱,就应该在一起,艰难险阻一起走,危险抉择一起走,幸福路上,还要一起走。
她只知道,她前天将云西成主动推开。是因为知晓如果云西成真的还爱着她就绝对不会真的彻底离开她的视线。
也因为这份信任,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有过迷茫和后悔,虽然现在也有些懊恼他不在身边才会让人欺负了自己。
可是……对于云西成,她终究恨不起来。
她只想赌一把,毕竟时日已经不多。
她用一生当筹码,赌这世间爱情的真假,赌,若是云西成爱她,那么将来不长的路上,她也会竭尽全力去爱他。
若是……他不爱,那么抱歉了,她只能挥泪刺晚霞。毕竟,云西成曾经是她的一整个太阳。
除了对抗,她别无选择。
还好……
云西成真的还如当年一般,她真的没有看错他半点,当他选择相信他之后,她也真的如愿离开,虽然看似走得无比潇洒。
但是他最常用的茶具却不曾带走。
虽然说着让她滚这样的话,却还是看到安全部门的人过来重新对屋子进行排查和改装,于是,虽然这一天足不出户,她却已经完全了解了云西成心意。所以。表面上难过,心里却早已经不委屈了。
“可是李茜。你凭什么认为,我跟西成之间,不是两情相悦呢?”
“怎么会?”对于这个结果,李茜显然不能接受,她说,“你明明说过你恨西成,甚至恨到巴不得他去死的地步,而西成……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他一定是觉得愧疚想要补偿,待……你原谅之后,他就应该说放手才是啊。”
“怎么不会?”温莞冷笑,“就算你这些推测都没错,可是李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像我跟云西成这两个世间最极品的奇葩,曾经能够为了想结婚而在一起,现在……也能够为了互相折磨而在一起。”
李茜睁大了眼睛,看着温莞不明所以,“互相折磨,那又有什么好在一起的,你们何不各自走开,成全各自的幸福呢?”
“为什么要成全呢,诚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恨透了对方的人,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人,又怎能做到成全,而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互相折磨、”
“温莞。你都要死了你还不肯放过西成,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呢。”
死,一直都是莫景行,云西成温莞温馨林笑几人之间最大的禁词,除非温莞主动提及,否则谁也不会说出。
而李茜,居然这般口无遮拦。
“李茜、。”莫景行下楼,一把捏住李茜的下颌,不会死,却足够难受和害怕。赵云猛地站了起来,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不要。”她说。
但是此刻的温莞,吝啬到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是啊、”李茜悠悠的开口,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喝水的动作依旧优雅,只是从侧面看上去,怎么都觉得萧条。
就好像,是快要凋零的柳枝,摇摇欲坠。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似乎,不曾看见也不曾听见一般。
“可是李茜,既然都已经这么讨厌了,那更应该留在身边了。你刚才不也说了么。我半残废,没有能力,不能侍候好自己的老公不能跟婆婆好好相处,甚至照顾不了女儿还是一个将死之人,既然……我都已经这么可怜这么一无是处讨人厌了,那我……何不做得在彻底一些呢?”
喝完一一整杯水,她才转身看着脸以及被憋得通红的李茜,她看着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看着她健全的身子。
突然就笑了,她说,“李茜,我那么不幸,我怎么可以让我恨的人比我幸福甚至幸福呢,你看,你什么都有,有好的婆婆,有理想的对象,不必工作就有数不清的钱可以花,最主要的是,你还有一个儿子和非常美好的身材,这么完美的你,我凭什么,要让云西成得到呢?”
“温莞……你个疯子、”温莞将莫景行的手掰开,看着她涨红的脸蛋和脖颈,倒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呼吸一边用十分恶毒和害怕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只觉得滑稽。
刚才那些词,放在她身上,真的配么。她突然有些担心,这样强行加给李茜,那些原本代表着美好的词语们会不会生气?
“很多人都说我是疯子,因此。我并不介意多你一个、”
“妈。我……”自己是没有办法对付温莞了。李茜只得求助赵云,可惜今日的赵云,本身也被这样的温莞和完全不同的李茜给吓得不轻,因此,哪里还会有理会她的精力呢。
“你们走吧,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再也不要发生,另外,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别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要记住,坏事做多了,可是会遭报应的,我温莞……坏事做尽,本就是要死的人了,所以……若是你们真的愿意黄泉路上做个伴儿,我想我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李茜和赵云真的走了。这一次,可谓是灰头灰脸。温莞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倒是转身看着还在生气的莫景行,“景行,刚刚就饿了,现在骂完人似乎更加的饿了,你帮我做饭好不好?”
“阿姨会做。”
莫景行开口,然后对着一侧的佣人吩咐,那人真的就快速朝厨房跑去,他将温莞拉着坐下,“先让我看看,受伤的地方怎么样了?”
温莞以为刚才被撞到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看见,心中一股莫名的感动,却还是坚持的说,“瞎说什么,没受伤。”
“看来李茜说的有些话其实是没错的,你温莞,真的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温莞气急。“莫景行,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不是说你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大众情人么?能言善道,长相帅气,最主要的是,你个性温和为人善良。据说上到八十老者,下到三岁小孩,只要是跟你相处过的,对你的好评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可是为什么你在我这里就原形毕露了?”
“你也说了只是百分之九十九,你就是那个不点赞的了呗?”
“瞎说什么?”
温莞不满。“我真的好饿,想吃你做的三三鲜面,上次吃过以后我就一直念念不忘。”
“阿姨也会做。”
莫景行显然不为所动,他坐在温莞身侧,已经吩咐另外的佣人将他的医药箱从温莞房间拿了出来。
“好了,转移话题这一招对我没用,所以,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乖乖告诉我到底刚才撞到了哪里,要么就是我敲晕你之后扛到房间自己看。”
温莞不满的皱眉,“果然啊,谣言果真不可信,那些说你好脾气的鬼话到底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传出来的、”
“谣言需要负责么?”莫景行耸肩,看着温莞乖乖转身然后将上衣脱掉,顺道露出一截腰的时候居然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不需要,所以那些话,极有可能是你自己传的,哎呀,轻一点。”
“不是说没事么?”衣服被掀开,温莞腰上那一大块青色的伤痕就这么露了出来,莫景行习惯性的检查伤口,却因为看了温莞的腰有些害羞因此力道重了一些。
这么霸道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就被温莞理解成是故意的表现,因此倒也没有多想。
“就算没事,你也不能这样公报私仇啊。”
“哎呀,说了轻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检查,上药,一系列的动作干净利落,到底是医生,就算起初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也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等待吃饭的过程在肚子饿的时候似乎显得有些漫长,温莞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莫景行坐在一侧,有些坐立难安。
双手不停的绞在一起,看得出来他有心事。
温莞等了很久也不见这人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无奈,只得将书本放下,“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但是又觉得十分纠结?”
莫景行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呆愣的看着温莞,“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啊,是么?”莫景行显得有些尴尬,“可是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你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要问?”
“因为好奇啊。”说完这话之后,他发现温莞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些笑,目光也随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书本上,“不是吧,你居然真的不好奇、”
“为什么要好奇。”
“因为……我之所以这样,那肯定是因为跟你有关的事情啊。”
“是么?”温莞依旧十分淡然的语气,“可是我以为,如果是必要的,那么以我跟景行这样的关系,你一定会说给我听,如果是不重要的,那么……我就算问了你也不说,还有就是,像现在让你觉得坐立难安并且纠结要不要说的,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要么就是重要,但是不能说,要么就是不重要,但是你想说,可是我又偏生知道你莫景行不是这么纠结的人,所以……能够让你纠结的事情,那就说明……它或许重要或许不重要,也就是说……我知道之后,会出现两种极端,一种是在乎,一种是不在乎……”
“介于这种原因,你说,我是应该感到好奇还是不应该呢?”
一席话,虽然听着十分的拗口,但是莫景行却难得的都听懂了。
所以,他变得越发的纠结。
“温莞,我们之间,有一个……心知肚明但是不能说的秘密对么?”
温莞手中的书突然坠落。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被定格了一般。
他们两人之间共同却又不能说的秘密,一直都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她僵硬着笑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的弯腰将书本捡了起来,“是……你说的对,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已经隐藏了三年了么,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
“因为……我昨天半夜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人问我,当年的你,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温莞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她眨巴着眼睛,泪水很快就湿了睫毛,她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笑着笑着,表情就变得定格。就连睫毛上的泪珠都没有要掉下来的势头。
若是在平时,莫景行一定会问问温莞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这一个,似乎有些不适合。
“是……是谁?”
声音都在打颤,像是害怕,又像是绝望。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温莞垂头,吸了一下鼻子。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她捂住嘴唇,突然就哭得撕心裂肺,“我早该想到的,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知道呢,都怪我,当时明明只是想要故意刺激一下他的,终究还是舍不得,所以当时就说了那样的话,可是……我怎么会忘了呢,云西成……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只要回头想想就一定能想到。”
“到底,还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我真的……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啊、”
温莞捂住嘴巴,莫景行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毕竟……他很少看见温莞的情绪这么激动过。
“不,你别这么说自己。再者,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只是……孩子没保住这件事情……跟你本就没有多少关系不是么?当时……当时你的身体都那样了,能够抱住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所以……温莞,不要太伤心了。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相信……相信莫景行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跟你生气的不是么?”
“景行,别再欺骗你自己也别再欺骗我自己了。”温莞拼命摇头,哭得眼泪头发都混在一起。“你刚刚说了,跟我没有多少关系那就是有关系不是么?”
“不……是没有关系,刚才是因为太紧张所以才会说错话。”莫景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居然在这种时候说错话。
“你紧张什么,现在云西成知道了这件事情,该紧张的,分明是我才对。”
“担心你的身体才会紧张,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外交官的样子。”
“你不是听到了么,我哪里还是什么外交官,不能参与任何活动被关在家里的囚鸟还能称之为外交官么?”
“温莞,求你别这样自暴自弃,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面对这样的温莞,莫景行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之前,看着温莞恬静如水,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的情绪有半点波动的时候,他会希望她变得活泼一些,最起码能够大哭或者是大笑一场都是好的。
可是现在,当真的看到温莞情绪波动如此快之后,他居然又开始怀念以前的温莞了。
闻言,温莞突然就笑了,表情也变得十分认真。
“景行,我没有自暴自弃,我只是觉得人应该接受现实,你看,右手废了,我就努力练习左手,我只是觉得,人不能一辈子躲藏,所以我出来了,我跟着西成回来了。我接受了总统阁下的意见,我重新回到国务卿,为了能够像从前一样绽放光彩,我一直在努力修炼,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破茧成蝶。”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算得上足够平静,只是话语中那股淡淡的嘲讽无端让人觉得心疼。
“可是你看。我真的如愿回来了。可惜我的手却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你看,我也重新回到国民的视野中了,可是景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人啊,其实很多时候真的需要认命。”
“我本来,是从来都不信命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努力了就真的有用的,就像我现在,努力过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温莞。”
“没事,你不必想那些安慰我的话,我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想通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只得的,我现在最想听到的,不是安慰而是鼓励。我真的……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坚强,如果在这种时候,你还对我说……说那些安慰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的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了。”
“好,我不说。”莫景行点头,“我们的温莞可是铁打的,不安慰也能坚强的走下去不是么?”
“好了,吃点东西吧,应该熟了。”
“你先吃,我去看看温馨醒了没有,这孩子,睡了那么多天,肯定饿了。”
“好,我先过去等你们。”没有拆穿温莞想暂时逃避的心情,莫景行选择了视而不见。
温莞转身,所有的笑容都在转身的瞬间消失殆尽。
她捂住胸口,那个位置……似乎已经疼到麻木了。
总之她现在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
早就想到云西成总有一天会知道,所以听到的时候除了震惊却也能够理解和接受,虽然刚才的表演中带着些许浮夸,但是那种心疼的感觉还是十分明显的。
她在心中默念,对不起,云西成,让你难受了、
对不起,莫景行,让你……担心了。
可是除了这种办法,她似乎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还能怎么……怎样完美的完成阁下交代的任务、
说好了的,往后再也不欺骗谁,可是怎么办呢。我害怕了。
害怕遇到比这次更加可怕的事情,害怕温馨小小年纪就会永远沉睡,害怕……林笑因为自己的案子而失去性命,害怕云西成,变得一无所有,害怕莫景行……也因此受到牵连。
所以……
请原谅我。
上楼的时候,温馨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只是眼神空荡,她将眼睛睁得很大,却一直只看着天花板。
“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温莞急忙擦掉泪珠,然后走到温馨身侧查看有没有异常。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饿了吧?想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却并未让温馨转头或者是侧头,只是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突然就滑落了几滴泪。
“怎么了?温馨。别吓妈妈。说句话好么?”
看到温莞这么慌乱,温馨终于回头,眼神依旧有些呆滞,“妈妈。我从未见到你这么……悲观过。”
“是么?”温莞一把将眼泪擦掉,“那你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呢。”温莞想,不管怎么说,温馨愿意说话就是好的,而她刚才之所以哭,只是因为……看到在乎的人醒来,所以……觉得欣慰而已。
“别担心,我没事。”温馨这般说完,然后不等我温莞开口便接着说到,“我希望妈妈永远优雅,希望任何事情都不能将您打倒,希望妈妈……永远乐观。”
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似乎除了点头,就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妈妈。我好累,我再睡会儿,等傍晚的时候,您一定要记得叫我起床好么?”
“不。”终于开口,声音无比嘶哑,温莞变得无比着急,“温馨,答应妈妈,别睡,先别睡好么,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咱们先吃点好吃的好么?”
温馨启唇,似乎是想说好的,但是又没有多余的力气,嘴唇已经完全起皮,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看着看着就要重新阖上。
“妈妈。记得叫我,千万记得叫我,我好累啊、”后半句已经说得断断续续的,而且,这话说完的同时,温馨的小脑袋朝旁边一歪,再次昏了过去。
任凭温莞怎么叫都无济于事。
“温馨。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温莞将手不断的拍在温馨小脸上,不敢太用力,却又不得不用力,但是不管她怎么叫怎么喊,温莞都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她的小天使,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安静得,就好似刚才也从未醒过一般。
“景行,景行,温馨不好了,你快来。”
无助,恐惧,再一次来临,她颤抖着身躯,颤抖着身子,心摇摇晃晃的,整个人都变成了无头苍蝇,在无尽的黑暗中横冲直撞。
“景行,你快一点好不好,温馨,温馨……”
“怎么了温莞?”听到响动的莫景行急忙跑出了厨房,明明还是有些高的台阶,却被他三五步就到了顶,看着梨花带雨的温莞,不必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先别担心,我先看看好么?”温莞闻言,这才将莫景行放开。
不敢走进去,也不敢出去,她就站在门口,愣愣的等着莫景行的检查结果。
“别担心,温馨真的没事了。”
“可是……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她醒了,而且还跟我说了话,之后……就又昏倒了,我怎么都叫不醒,景行,这该不会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回光返照吧?”
“别瞎说。”
莫景行呼了一口气,“温馨是因为好多天没有进食,再加上之前受了伤,所以身体非常虚弱,刚刚醒过来一会便熬不住了,你放心,我去给她煮些小米粥,她大概会在六点之前醒来,到时候刚好可以吃。”
“真……真的么?”莫景行最近真的见到了无数个样子的温莞,可是这些样子的温莞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是他所熟悉的,就像现在,这么的小心翼翼,他真的,好心疼。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他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难过,他多想抱抱温莞,哪怕知晓这个拥抱不能够也不适合,甚至还带着一些趁人之危,可是……能不能真的只当他是想要给温莞一点点温暖和安慰呢。
“放心吧。”最终还是没敢拥抱,他宽大的手掌落在温莞的头上,非常清浅的揉了一下头发表示安慰,“我保证,温馨这一次醒过来就再也不会晕倒,所以……现在你能放心的去休息了么?”
莫景行从来不说谎,这一次也是一样,温馨真的在六点之前醒了过来,温莞盛了粥,小心翼翼的非要亲手喂,哪怕温馨说自己可以她也不肯。
莫景行只是在一侧看着,并不插话,而白天跟温莞说的那个关于云西成已经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这件事情,温莞似乎已经忘了个彻底。
温莞不提,他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提及。
本以为这样的温暖场面可以维持久一点,可惜……一切都只是他们以为而已。
“妈妈,其实……白天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的,从您下楼,从那个坏阿姨和那个坏女人进来,直到您上楼,所有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毕竟刚刚醒过来,温馨的胃口并不好,吃了一点点之后就没有再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手上的点滴还一直挂着,血管已经肿了一些,可是她似乎不觉得疼。
温莞喂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可是温馨显然已经吃不下去了。
她轻轻摇头,温莞却再次提心吊胆,不是因为她说的话,只是因为担心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会让温馨疼。
“可是妈妈放心,不管别人怎么看您,也不管您接下来要做什么或者将来会怎样。反正在温馨心中,妈妈永远都是温莞,是照亮我是全部生活的温莞,是会替我担心,替我着急,比爱护自己还要爱护我的温莞。是我……最最亲爱的温莞。”
温莞眼睛湿润,但终究没有哭出来,“曾经有人跟说,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头,我现在突然觉得,陪伴自己终老的那个人固然重要,但是……有一个人能够为自己养老送终并且理解自己似乎也是非常不错的。”
温馨哑然失笑,但是惨白的脸色始终让人担忧。
“不过……温馨,妈妈想告诉你的是,那些不重要的人说的话真的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听过之后,直接把它当成耳旁风或者是垃圾信息过滤掉就是了、”
温馨乖巧点头,“好。”
关于那天的事情,温莞没有主动问,但是温馨知道他们担心,并且……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个交代。
“妈妈,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跟您说说关于那天的事情。”
温莞点头,没有太惊讶,“不过那些话是需要作为笔录交到警察局的,本来应该你亲自过去,但是你身体不好,所以……若是你不介意,我可能需要录音。”
“好。”温馨点头,待温莞准备好之后便开始说了起来。
那是一个……十分黑暗的日子,即使阳光灿烂,但是对于温馨来说,将会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经历。
“温馨,音乐老师让你下课之后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有事情找你。”刚刚上第一节课。同桌便告诉了她的这个消息,她微微蹙眉,这个老师是刚刚调来的,也才给他们上过一节课,按理说,他们其实一点也不熟悉,所以……“知道是什么事情么?”她问。
“不知道,老师说的时候有些着急,感觉真的很重要。而且他特别吩咐,让你去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小提琴,所以我想,或许是要给你专业指导呢、”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堂课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音乐老师住在学校最边上,温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房子有些破旧,后边的爬山虎倒是长得很好。可是,她到了之后试探着喊了许多声也不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得推开了小屋的门。
屋子里边黑漆漆的一片,她感觉有人用坚硬的东西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她的身子就软软的倒下了,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像是呻吟,像是挣扎,她来不及分辨,人已经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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