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是睡了吗
慕韵今天一直都很嗨,平日她的食量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她做的三个蛋糕都吃完。
顾安安看着已经醉趴下来的慕韵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放下玻璃杯子站起来,把她还拿着手里的啤酒罐子拿走。
慕韵她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桌子上一片狼藉,一大堆垃圾堆放在地上桌子上,看起来一点下午时的整洁都像是假的一样。
顾安安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无声地叹了口气。
凌晨四点三十二分,天快要亮了。
虽然想回去睡觉,但是为了不让房子变成垃圾堆,她还是先收拾好再去睡觉吧。
顾安安摇头失笑,拿起垃圾转身想往廚房里走。
“Lauretta……”
慕韵的叫声让她的脚步停下,疑惑地转动站向。
慕韵不是睡了吗?
“Lauretta……”慕韵仍然趴在桌子上,一脸酡红,嘴里喃喃自语道:“Lauretta……”
“我真的好高兴……”
原来慕韵是在说梦话啊……
她居然会出现慕韵的梦里?
顾安安又一次转过身去,自从自杀之后一直都是苍白的脸带上了淡淡笑意。
这可能是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第一次做出和笑相关的动作吧?
顾安安打开廚房里的日光灯,一刹那的强光让坐在昏暗环境中四个多小时的顾安安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太亮了。
她一边清洗廚具一边看着廚房外的窗,心里默默地想着什么时候天亮。
应该还有半个小时……?
等她忙完的时候,可能天已经大亮了吧?
她足足收拾了一个半小时,才把家里的情况回复到今天下午刚回家的模样。
看着家里整洁的模样,顾安安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了,去洗把脸吧。
她打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顾安安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眼角余光一边看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红色的疤痕。
那条疤痕和刚拆线的时候比起来已经没那么狰狞,但还是像一条藤蔓一般盘踞在她如雪玉一般的腕。
靳清在出国之前给了她一大瓶药膏,说是涂一年就能把疤痕除去。
她一直都觉得薄靳清在哄她,毕竟这么大一条疤痕,怎么会说想要消除就能消除的呢?
但她还是抱着姑且试试的心态涂了半年。
好像还真的有点用。
她用力掬起一棒水,泼在脸上,让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她的脸上滴落下来。
她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看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美艳的脸,七年时间,一点一点由一个清秀的小女孩儿变成一个美艳的少女。
她不止一次被同学的家长们投诉说长了一张狐狸精似的脸,肯定私生活不检点毁了学校的声誉。
但是……当她把成绩和奖项放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现在就算是薄叔叔再不资助她,她也能在这间学校里活下去。
校长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在学费上面有困难的话,可以跟他说,他可以和她申请学费全额资助。
条件是每年最少三个市级奖项。
对她来说,的确不是一件难事。
这三个月,她就拿了三个省级以上奖项,奖学金逾十万。
所以说她现在的生活是很稳定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上的疤痕上。
她那次自杀的确是太过任性了,什么都没想清楚就去贸贸然自杀,她这么任性的行为,应该让李妈妈和薄靳清很是头疼吧?
再加上……这间房子曾经有人自杀,应该会很难再租出去了吧?
她最起码要在这再多住几年……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就这样吧……
她这一辈子,真的有好多好多偿还不清的债。
薄靳清……
算了不想了,她要去睡一会。
……
门外的门铃突然间响起,把顾安安从已经停下说话但还在回忆的动作里惊醒。
“可能是我们点的餐到了。”薄靳安从床上站起身,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向房门。
点的餐到了吗?时候已经过了很久?
顾安安如梦初醒似的看了看床头柜上精致漂亮的闹钟,距离点餐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了。
他们……是不是有点不效率啊?
她说了这么久吗?
顾安安有点迷茫。
“出来吃饭吧,你该饿了吧?”薄靳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然后又传出关门声。
“啊……哦……”顾安安呆了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她缓缓跳下床,缓缓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我继续跟你说,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吧!”她拿起餐具,一边吃一边道:“只要一开始回忆就会想起很多很多事情。”
“好。”
那是一年清明节,她跟慕韵一起去和慕韵的亲戚一起去拜祭祖先。
她带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背包里面装了一大堆日用品。
因为慕韵说他们有可能会在她的家乡过一晚再回去A市。
顾安安倒是没什么问题,她也没去过慕韵的家乡,空余时间去到处逛逛也好。
但是,她没想过,这一次祭祖,是慕韵的恶梦。
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他们跟那些同龄的表兄妹们还聊得好好的,但是等到那些比较高辈分的长辈来到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些长辈看起来应该是很讨厌慕韵和她的母亲。
不过当然的,慕韵的母亲并没有来到这一场祭祖,不过依照她会抛弃慕韵的做法来看,她应该也是知道慕家人很讨厌她。
“你这个小贱货,只次带了一个残疾来啊。”那个慕韵叫叔叔的人轻蔑地审视着顾安安:“虽然残疾,但是相貌却像是一个狐狸精一样。”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让他审视,一身黑裙配上雪白的肌肤看起来格外渗人。
“看起来还是个哑巴。”
“没想到慕叔叔你居然会对一个哑巴产生兴趣。”顾安安淡淡地反驳道:“还真是奇怪的兴趣。”
“你……”
“我?”
“哼!”慕叔叔把目光转移向一边的慕韵:“你倒好知道你自己说不过我们,就找了一个牙尖嘴利的狐狸精来帮你对吧?”
“不是……叔叔你别生气。”慕韵也没有怪顾安安的意思,只是低低为她辩解:“叔叔,你刚才说的话也真是太难听啦,所以我的朋友才会忍不住反驳你的!”
“轰”的一声,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叔叔冷笑着“呵呵”两声:“你这种不肖子孙,是没有资格来参加我们的祭祖,快滚回去吧!”
“你就跟你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下贱,你要知道你们两个有些事情还在我们手上。”
然后丢下他们两个迅速跟上车队离开。
慕韵呆住了。
“你没事吧?”
慕韵呆了呆,然后又笑着跟她道:“没事,Lauretta,我真的没事。”
顾安安撑着伞一脸漠然地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湿透的慕韵,苍白的脸上一片冷淡。
真的……没事吗?
慕韵好像是读懂了顾安安的想法,目光还留在那一边,笑容却渐渐凝固。
“Lauretta……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低声道,然后缓缓地垂下头:“Lauretta……我真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么,你自己心里面告诉你应该怎么办?”顾安安蹲下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长裙被地上的泥水所湿透,从背包中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慕韵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的液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慕韵声音发抖:“Lauretta……你能给我一点想法吗?”
顾安安仍然面无表情。
想法……吗?
“你真的很喜欢你那些亲戚吗?”顾安安轻声问道。
“不!”慕韵立刻反驳道:“Lauretta,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见过,他们只是把我当成负担,我也把他们当成负担。”
“Lauretta,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慕韵又一次垂下头,像是洋娃娃一样的脸一片呆滞:“Lauretta……你能不能真的给我点想法啊?”
“你真的很爱你的妈妈吗?”顾安安歪了歪头,语气清淡:“Stephanie?”
她第一次喊慕韵做Stephanie,也就是代表她这次真的觉得慕韵做的不好。
发生了这些事情,逃避有什么用?
她也曾经想过逃避,可是到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不还是浪费了几年时间吗?
所以她不想让慕韵重蹈复彻,既然她知道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慕韵听到她喊自己Stephanie的时候呆了呆,然后抬起头看着她:“Lauretta,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慕韵喃喃自语:“你居然会喊我Stephanie……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Stephanie……”顾安安低声唤她:“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而是觉得你做的事有点奇怪。”
“你本来就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顾安安的声音越来越轻缓:“Stephanie,也是因为这个性格,我才会让你进入我的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慕韵的性格,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接纳她,接纳任何人。
“可是为什么,你突然间对着家人就这么含糊呢?”
含糊……对,她用的形容词没有错。
“Lauretta……我……”
“可是我这个人很多黑历史,我妈妈也有很多黑历史,在他们手上面。”慕韵有些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道:“我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妈妈怎么办?”
“也就是说,你还是对那抛弃了你的妈妈有恻隐之心。”顾安安面无表情:“为什么?”
“她毕竟是生我的人!”慕韵看着她的脸有些慌张,慌忙辩解道:“我没有心存希望,希望她还能回头找我!”
那就是有了。
顾安安突然间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意见。”
她从没碰过这样子的家人,所以她也不会给任何人一些她不知道的领域的答案。
“Lauretta……我,我错了!”慕韵抓住她的裙子急急道:“Lauretta你别不要我!”
她没有不要慕韵啊。
顾安安被她扯得差点蹲不稳,淡淡道:“Stephanie你冷静一点。”
“我,我很冷静!”慕韵还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Lauretta我不能没有你!”
“Stephanie!”饶是顾安安不想喝斥她,也不得不这样让慕韵安静下来:“我没有不要你!你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慌慌张张到这个样子还是的认识的你么?”
“你把你的名安改成Stephanie就是因为你是个普通人,但是我一直都不觉得你很普通。”
“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你是个普通人。”
“这么一点事情就能六神无主?”顾安安站起身,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还是这样子的话,我们就没必要再做朋友了。”
顾安安转过身,冷淡地欲举步离开。
“Lauretta!不要!”慕韵迅速奔过来挡住她,在雨幕之中,顾安安竟看不清慕韵的模样。
“我会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做的了。”慕韵摇摇头:“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啊!”
她也不想。
所以她才要这样子做。
“你别生气……”
“Lauretta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从此忽视我母亲!”
“这样才能让她活得安全一点!”
这样就对了。
要是今天面对这事的人是她,她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父母……真的是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
怪不得顾安安会对侮辱慕韵和她的父母的言论这么反感,这么大反应。
薄靳安抿了一小口红酒,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一点。
他又想起了那次顾安安和他大闹了一场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薄靳安的表情很冷,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宋晞颐。
顾安安冷着脸不说话,唇角微抿。
“薄……薄总,”林助理的声音颤抖着,“刚才夫人不分缘由的……打了宋大小姐两巴掌……”
顾安安斜眼看了看她,嘲讽的笑。
“对啊,我掴了宋大小姐两巴掌。”她双手抱胸,语气冷静,“我不认为教训一个出言侮辱我家人的人有错。”
侮辱了她家人?薄靳安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宋晞颐一脸惊惶,在他怀里连连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没有……我没有……”她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紧紧抓着薄靳安胸前的衣服,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薄靳安拍了拍宋晞颐的背作安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宋晞颐呜咽一声,静静的趴在薄靳安胸前,不再言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薄靳安冷静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脸色微沉。
很明显的,顾安安真的是被激怒了,而不是装模作样的生气,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是否真切很容易看出来,是不是装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沉吟片刻,薄靳安决定问问顾安安。
“安安,你说,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顾安安双臂抱胸,冷淡道:“宋璃玉今天一大早就在我耳边说我配不上你,刚聊完没多久宋大小姐就来了。”
“一来就说要跟我聊你,话都没开始说就说我家人是贱人,我是个贱种。”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怕不是失了志才会乱说话。”
“然后又侮辱我母亲,家人是我的逆鳞,谁碰我就怼谁。”
“所以我气不过就掴了她一巴掌。”
“我的版本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宋晞颐闻言,拼命摇头,苍白的脸上一片痛楚,“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诬赖我……”
薄靳安连忙安抚她,“别激动,没事的。”等宋晞颐的情绪再一次平静下来后,他才继续道:“安安,真的没搞错吗?”
晞颐实在不像一个会口出恶语的人。
“哦?”顾安安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亲耳听到的,我的耳朵难道还会做假?”
“Sorry,我还没聋到这个地步,也不至于要陷害宋大小姐。
“就算她说了什么话,你也不该打她,她是个病人,你就忍一……”话说到一半,猛地被怒火重燃的顾安安打断。
她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还要高了几个分贝,可见她有多愤怒,“她侮辱我家人,我还得忍?”
“对,我是无父无母,但不代表我们能被肆意侮辱!”
脸颊突然一暖,顾安安伸手去摸,只摸到一手潮湿。
“在结婚之前,谁都没有跟我说明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怪在我身上?”
“如果在结婚前你们跟我说了,我也许不会答应这件事。”
“非要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才来怪一个无辜的人?”
她摇摇头,用袖子抹掉眼泪。
顾安安现在很绝望。薄靳安脑内突然现出这一行字。
“韵韵你冷静一点。”他尽量缓下语气,“我先带晞颐去休息一下再和你聊这件事。”
“也就是说,”她昂起头,把哽在喉间的酸痛哽下,佯装自然又漫不经心,“我们谈崩了?”
“不是,”薄靳安否定她的悲观,沉沉道:“我们一会好好聊聊。”
薄靳安修长的手指轻敲大理石的桌面,轻笑着道:“怪不得啊,上一次的事你这么大反应。”
上一次?顾安安咬了口巧克力,疑惑地看着他。
“上一次你说晞颐侮辱你家人的事。”
哦……mdzz。
他那一次明摆着就是决定站在宋晞颐那边,即使他连事情的原因经过都不曾知道。
她一不嫉妒宋晞颐,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二她的生活现在很好,她甚至把A市最值得娶的男人娶了回来。
哦不对,是嫁。
那他为什么不想想,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陷害一个人呢?
顾安安沉默了一下,又抿了一口红酒。
这款不知名的红酒的酸味悄悄地在她口腔里扩散,直达她的心,酸得她心里一阵痛楚。
“在结婚之前,谁都没有跟我说明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怪在我身上?”
“如果在结婚前你们跟我说了,我也许不会答应这件事。”
“非要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才来怪一个无辜的人?”
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她。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谁都在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就等着她出洋相让他们乐上一乐。
她拒绝乞求他人的同情,她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她的丈夫不相信她,就……不相信吧,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础。
委屈。
她还记得那天男人西装笔挺,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矜贵,只要站在那,都会让人感觉到他的威势,她甚至没有见过他狼狈的模样。
而她,永远都是落在下风的那一个。
想起这件事她就火大。
“那你还记得那天发生过的事情吗?那么到现在你有没有改观呢?”
她问的改观,就是……薄靳安有没有觉得自己那天的想法是错的呢?
“可能是比当时的肯定的想法要松动了一点。”薄靳安撑着下巴,眼型漂亮的眼睛里面像是一坛醇酒一般惹人沉醉:“我希望,你能让我完完全全的相信你。”
也就是说,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她对吧?
不过也难怪。
第二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记得。
“薄氏总裁薄靳安于昨天晚上七点钟与宋家大小姐一同进入宋大小姐位于北京路的住所,据传媒透露,薄靳安至今尚未离开宋晞颐的住所。”
“相信他们在不久之后会公布婚讯。”
她还真的说中了,薄靳安果然在宋晞颐家里过了夜。
顾安安也拿起酒杯,再喝了口红酒。
她想凭借着红酒的酸味把心中飘散出来的酸涩掩住,假装只是因为红酒太太太酸了她才会连表情都僵硬了。
她伏在桌子上,雪白的脸上染上粉红:“我没想过,我快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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