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珏看到叶丝娆的惨样，也是无能为力，他对医生说，“你等会儿跟我来一下。”

　　医生点头。

　　医院走廊里。

　　叶霜珏说，“以后，对她好点，钱不是问题。”

　　医生知道叶霜珏是个大金主，他对他低头哈腰的，说，“那是，那是，我们不会亏待了病人的。”

　　“嗯，”叶霜珏说，“多谢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说，“昨天，她的母亲刚来看过她。她的母亲显得十分悲痛，望着她，哭得泣不成声。可是，病人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已经不认识她的母亲了。”

　　叶霜珏想，也许，他平时不对她这样冷漠，也许，她受到的刺激就会小些，也不会去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她的母亲想抱住她，可是，病人一把将她的母亲推开，挣扎着，我们做医生的，看着也揪心，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啊。医院里这么多的病人，有的家属将病人扔到医院，就再也不过问了。精神病是不容易痊愈的，就算痊愈了，也很容易复发。像她这种，大概是不容易好的。我看她还是认识你的，而且，对你的态度比较好，叶先生，您若是没事，就多来探望她吧。”

　　叶霜珏点头，说，“我会的。”

　　*

　　“我想出去吃饭，”顾潇潇对坐在沙发上的叶霜珏说。

　　“可以，”叶霜珏说，“吃什么。”

　　“麻辣小龙虾，”顾潇潇说。

　　“不好意思，”叶霜珏瞟了她一眼说，“这你吃不了。”

　　顾潇潇喜欢吃辣，可是，自从她怀孕后，家里所有的食物里都没有了辣椒，她每次抗议，均是无效。

　　顾潇潇捂着自己的肚子，小心地拍了拍，她仰着头，咕噜着眼睛，说，“是宝宝想吃了。”

　　叶霜珏说，“它就更不能吃了。”

　　“为什么？”顾潇潇问。

　　“以后脸上长痘。”

　　什么歪理啊。顾潇潇翻了个白眼，说，“你要是不让我吃，我就绝食。”

　　“辣的不行，其他都可以，”叶霜珏说。这话是母亲叮嘱他的，坚决不能让顾潇潇吃辣椒，否则会影响孩子的外貌，而且，孩子出生后，身上会带毒气。

　　“趁着你妈不在家，你就带我去吧，”顾潇潇坐到沙发上，说，“反正，我们也只是合约关系，我把孩子生下来，不就行了？”

　　“要保证质量，”叶霜珏合上了杂志，说，“有瑕疵的货物，我可不接收的。”

　　“……”顾潇潇说，“你没有听说过吗？母亲的心情也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叶霜珏站起身，说，“走吧。”

　　“干嘛？”顾潇潇问。

　　“你不是要吃小龙虾？”叶霜珏挑眉。

　　他这算是答应了么？

　　顾潇潇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忍住了。其实，在顾潇潇的内心深处，她还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在她没有孩子的时候，她讨厌小孩，尤其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小孩，去她家做客，顾潇潇都会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听到孩子们的尖叫声。

　　亲人们坐在客厅里，开始让自己的孩子献宝，背唐诗，唱儿歌，或者说什么俏皮话。

　　旁人总是在迎合着，包括顾潇潇的父母，他们喜欢小孩，母亲天天畅想着，女儿和董飞婚后，生个大胖小子，那她就可以天天陪着那小孩玩了，共享天伦之乐。

　　可是，顾潇潇没有办法理解父母的心情，她说，我跟阿飞是丁克主义者。

　　她刚说完这句话，母亲就把抱枕丢到她的头上，愤怒地说，你敢！你就算是人工授精也得给我生个崽下来！

　　顾潇潇打了个哆嗦，赶紧离开了母亲的视线。

　　只是，当时的她没有想过，与她结婚的对象，不是阿飞。

　　也没有想过，不想要孩子的她，还是怀了孕。

　　当她有了孩子的这三个月以来，她的母爱逐渐释放出来，她会想孩子出生以后，她会如何如何打扮它，给它取什么名字的好。

　　若是个女孩子，她就给她买一堆小洋裙和洋娃娃。

　　若是个男孩子，她就把潮超市里的玩具小汽车，全都给他买回家。

　　尽管，这是她和不爱的人生的孩子，可是，孩子是没错的，不是么？

　　她也相信，叶霜珏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的，客观的讲，他是个好男人，他从未出过轨，他与除她之外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顾家，自从他们婚后，虽然他的工作繁忙，但他还是挤出时间回家，陪伴着她，尽管他们很少说话。

　　可惜的是，他的结婚对象是他的仇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他们不可能善始善终，也不可能拥有羡煞旁人的爱情。

　　他们有缘无分，罢了。

　　顾潇潇只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好身体，然后，彻底地离开这个男人，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会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找个恰巧能养活她的工作，也许她会再结婚，也许不会，可这都无所谓，不是么？

　　她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叶霜珏也就永远的淡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

　　这是顾潇潇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心愿了，虽然她不知道离这天还有多远，但是，一定要坚持，不是么？

　　*

　　叶霜珏将她带到鬼街的小龙虾店里，顾潇潇迫不及待地要进去。

　　叶霜珏拽住她，将墨镜递给她，冷漠地说，“你若是不想再吃饭的时候，被人不停地要签名，你就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顾潇潇讪讪地说，“好吧，”随后，接过了他手中的眼镜，戴了上去，往店里走去。

　　叶霜珏则在后面跟着她。

　　“您吃点什么？”顾潇潇刚进门，热情的服务员对她说道。

　　“我要你们这儿最大份的小龙虾，一定要变态辣的！”顾潇潇说。

　　叶霜珏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就让她放纵这一次吧。他能看出她被憋坏了，虽然在家里，母亲会为她煮上一桌子的菜，但，味道都是比较清淡的。像鸡汤，蔬菜，水果沙拉，以及鸡胸肉。

　　顾潇潇每次都哭丧着脸，这些东西简直是食不甘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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