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招待所原是属于上海中国旅行社的,有西式的建筑也有中式的建筑。房子的朝南的四间房是顾沛安的居住房,从里到外,分别是卧室、书房、卫生间、客厅。朝北的几间三间房是厨房和客房。围墙外的建筑都是一些侍从、医护人员等居住的地方。
小呆带着远之住到了朝北的客房里。负责的侍卫长向小呆讲述了一些要求。小呆一一用心地记下了。她知道现在的处境自然是一步都不敢错的。
送走了侍卫长,小呆便开始将自己的行李打开开始一一布置房间,毕竟自己和孩子要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远之也很听话,跟着小呆的后面开始整理东西。
“远之,将你自己的玩具放好。”小呆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小家伙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好。”
“真乖!”
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房间终于有些像模像样了。小呆站在窗外看着发着呆。
自己就是来照顾他的,他不愿意见自己,自己该怎么办?小呆支着下巴开始打算将来的事情。自己即将在这里生活的,有些事情自己就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办才是。
就在小呆还在想事情的时候,小家伙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小家伙第一次离开上海,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对于他而言什么都是陌生的,什么又都是新颖的。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看见院子内有可石榴树,树上倒是结了不少的果子。自己并不认识他,但是看着红红的、圆圆的样子,就是想要摘。奈何小家伙就是够不到树上的果子。他到处蹲在地上找长一点的树枝,拿着细长的树枝开始不停地抽打树上的果子。
“唰!”“唰!”“唰!”不停的唰唰声倒是引起了顾沛安的注意。他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拿着细长的枝条在不停地打着树上的果子。
“哪里来的孩子?”他心中纳闷。这里是自己的软禁之所,一般人是不会来到这里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孩子。
许是很久都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了,他倒是不自觉地迈着步子向小男孩走去。
“你在这里打果子?”
一不定的一道男声倒是吓坏了远之,他突然停了下来,将自己手中的枝条偷偷地藏了起来。一副好像做了坏事的样子心虚地看着顾沛安。
看见小家伙这般模样,心中到是有些舒畅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远之不说话,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顾沛安猛然觉得眼前这孩子咬嘴唇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那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却是爱而不得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顾沛安再次很有耐心的问道。
小家伙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才慢悠悠地从嘴中蹦出:“远之。”
顾沛安的脑子中浮现出当年小呆坚定的话语:“对,我的孩子就叫远之。”当时自己听见这个名字时,气急败坏恨不得要打人。
顾沛安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远之,稚嫩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精致小巧的鼻子,结合着两个人的样貌特点,顾沛安突然笑了。他带着慈爱的目光摸了摸远之的小脑袋:“你怎么在这儿?你妈妈呢?”话说出口,他突然又觉得有些愚笨,刚刚侍卫不是来报告自己说“夫人来了。”当时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竟不想是她来了。
小家伙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不吭声。
“远之!远之!”一道女声响起,顾沛安的后背一震。那熟悉的声音每日每夜都会在自己的梦中响起。
小呆回过神来之时,就发现自己的孩子独自一个人跑出了房间。这里是软禁之地,十分的铭感,到处都受到人的监视。小呆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出什么事便焦急地往外去寻。
“妈妈!”远之听见自己的母亲在唤自己,便挣脱了顾沛安朝着小呆跑去。
“远之!”小呆紧紧地搂住扑向自己的小家伙,激动又责备地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妈妈了。这里不是家里,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十分地内疚、因为自己的贪玩又害得自己的母亲担心自己。他踮起小脚,轻轻地在自己妈妈的脸上亲了亲:“亲亲,妈妈不要生远之的气。远之一定乖乖的!”
小呆破涕而笑,低头发现他的小手黑乎乎的,指甲中都是黑色的灰,衣服上也沾上了很多泥巴。她笑着拿出了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小家伙的小手。
“看看真是脏!快来擦擦!”
小家伙很配合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妈妈,远之饿!”
“饿了?我们先回去,等一会儿妈妈给远之弄些吃的。”小呆起身欲牵起小呆的手离开。却看见小家伙不肯走,用着自己的小指头指了指后面:“妈妈!”
“怎么了?”小呆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自己靠近。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废低迷的情绪、下巴泛青的胡渣、蓬乱的头发、嘴唇也干裂、白色的寸衫衣领微微发黄,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换洗了,裤子也皱在一起。若没有说谁还会认识眼前的男子就是当年威震天下、意气风发的江北顾少帅。
他靠近她,眼睛盯着她望。那么多年了,自己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她,但是自己却是错了。她就是种在自己心中的蛊,让自己越陷越深。每日看不见,她对她的思念就会疯一般猛长,扎进自己的心中最深处,扎进自己的骨髓里、扎进自己的五脏六腑、扎进自己的全身的血管中。把自己逼得快要发疯。他拿起她穿过的衣服抱在怀中,用她用过的东西、感受着她留存的味道。浑浑噩噩过了四年。
“你……。”还没有说上一个字,小呆就被男人抱进了怀中。
那带着淡淡烟草的熟悉味道让小呆觉得十分的安心。他紧紧地抱住她,不停将她望自己怀中按,恨不得此刻就将她融入到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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