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还有什么比拥吻更好的表达方式呢？面庞虽然被风吹得冰冷，但唇是热的。唐小娟贪婪地吮吸着，两手软软地圈在杨维重的脖子上，用舌头表达着更多的需求。

　　“小心他们要回来了。”杨维重把唐小娟往外推了推，稍稍坐直了身子。

　　“不，我想。”她的声音变成了呢喃。

　　“他们回来看到不好。”杨维重再把唐小娟往外推了推。

　　女性的矜持让唐小娟恢复了一点点理性，她坐回自己的凳子上，纵有万般无奈，万般不舍。她现在多么想让自己变成一块口香糖，就那么牢牢地粘在他身上。

　　她看他的眼神多了幽怨。

　　单身宿舍的夜是单调的，没有电视，没有麻将，没有小说，当然更没有手机。杨维重说的北京的趣事，唐小娟本来应该挺感兴趣，可是她现在没有半点兴趣。

　　王燕英与曹成也从办公室回来了，唐小娟对他俩充满感激，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时，但技术部的办公室没有生煤炉，他俩也冻了一小时。

　　因为说是师兄，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杨维重睡唐小娟的床，唐小娟到隔壁李姐家借宿。

　　李姐刚新婚不久，丈夫随公司的施工队去了巴基斯坦。公司有一支装修队，专门承接国外的装修任务，李姐的丈夫就在其中，虽然工资高，但聚少离多。

　　在李姐的床上，唐小娟一夜无眠，她总想着隔壁的杨维重，感觉不做点什么，心就会不安一样。天刚朦朦亮，唐小娟就悄悄起身，再悄悄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杨维重也醒了，就象两年前的那天晚上一样，他把她轻轻地拉上了床。

　　因为隔壁还睡着王燕英小两口，两人还是必须轻手轻脚的。

　　这回，唐小娟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兴奋的感觉。可是，就在那点火苗刚被点燃以为能熊熊燃烧的时候，又被“扑”的一声，掐灭了。

　　杨维重沉沉地瘫倒在她身上。

　　“可能是害怕把隔壁吵醒吧。”她总是觉得自己非常地善解人意。

　　她紧紧地抱着他，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就那么静静地相偎相依。

　　“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你说。”

　　“我在北京找了个女朋友，家也是湘钢的，她现在在北京工作。”他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她。

　　“哦。”昨天的冷淡表现果然是有原因的，明明心已经在滴血了，唐小娟仍然装得象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本来是想让老虎告诉你的，但还是想来亲自告诉你。”

　　亲自来告诉，什么意思？是想看到她痛哭流涕，要死要活的表情吗？

　　“哦，燕英他们要起床了，我去买早餐。”唐小娟挣脱开杨维重的怀抱，冷冷地坐起身，穿上衣服，下床。

　　她象妻子一样帮他挤好牙膏，从保温瓶里兑了点热水放到杯里，再打好洗脸水放在床前。

　　“洗脸水都准备好了，我先去买早餐。”唐小娟不敢看他，做这一切都是低着头进行的。拉开门，屋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唐小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又是怎么把两屉小笼包，两杯豆浆买回来的，她甚至连棉衣都忘了穿，只穿了件毛线衣就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唐维重已经洗漱好了。

　　“吃早餐吧，吃完我送你上车。”唐小娟还是低着头把脸盆毛巾撤走。

　　“小唐，你的朋友这么早就走啊。”传达到的梅姐起得比较早。

　　“对呢，梅姐，你这么早啊，他还要赶回公司上班。”唐小娟的回答看不出任何异样。

　　杨维重小心翼翼地，什么都没说，应该也不敢再说什么吧。

　　她默默地陪着他等车。

　　“你保重。”他伸开手想再抱抱她，她退后一步躲开了。

　　“上车吧，车来了。”

　　车开了，她机械地挥了挥手。

　　再机械地回到公司，把办公室门打开，又默默地走出办公室，来到公司围墙外。

　　她靠着墙根，无力地蹲了下去。

　　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

　　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心脏的位置，也象是被掏空了一样，生生地揪着痛，还空荡荡的。长这么大，唐小娟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撕心裂肺地难受，真的很难受。

　　风，有点刺骨；踩在雪地里的双脚，也冻得快失去了知觉。

　　这，就是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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