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想当然了,现实总是狠狠打醒她。
目测了下,她应该是被困在某栋楼层的四楼,楼房地处偏避,窗外是一片杂乱无章的窝棚,看着像已废弃,偶有几处地方升起袅袅吹烟。
再远处是连绵的小山丘,绿绿葱葱的灌木林子,几声汪汪的狗叫声传进耳中。
四楼,香枝突然很怀念顾辞那根神奇的绳索,如果有它在,自己分分钟就能逃脱,此时却只能在这里等。
她空间里没有绳子类的攀爬工具,但她有一样东西,跟绳子的作用差不多。
香枝乐得无声傻笑,静等天黑。
偷笑的她不知道,因自己的失踪,云郡闹得是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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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郡之所以三教九流齐聚,一是各取所需,二是本地政策环境也给了他们较为宽松的存活条件。
云郡本地居民少,但它的地理条件特别好,从风水学上来说,此地风景秀丽宜人,山环水绕,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水福地。
本地流派少,后来有人慕名而来,渐渐地,华夏各地都有人得知了消息,蜂涌而至。
人多了事也多,尤其这些江湖人士,他们不喜束缚,自有自己的行事规则。
为规范管理,政府将西关区划出来,供他们居住,与普通百姓区别开。
十年里,西关地方流派为生计奔波,发展速猛之余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这种安定却被某些人打破了,各中反应可想而知。
猴子林所在的集贤区派出所所长蒋玉贵刚与市~局处通过电话,他头发都急白了。
人是在他这儿丢的,还是入室绑架,上面领导骂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电话一接通,领导噼里啪啦一通问,他脑袋都是懵的,外面天都快翻了,他还啥也不知道,
说什么集贤区的治安太差,若是哪天S~长被绑,他是不是还在办公室里喝茶。
蒋玉贵喊冤的机会都没有,他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急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派人打听具体的消息,一看大伙的情况,气得火冒三丈,正想发火。
门口突然跑进来一名警员,他进门就大声嚷嚷,“所长,不好了,道上有消息说找到了常大侠的后代,他们全疯了,西关那儿的混子们都在上窜下跳,西关要乱了。
“呯~”
蒋玉贵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他们敢,要是乱来,老子将他们乱七八遭的东西全缴啰。”
蒋所长看着斯斯文文,说话总带那么一股匪气,具说是家学渊源,他家老爷子年轻时曾做过二鬼子,因看不过二鬼子的欺民霸市,自己带人反了,跑去抗日。
“不行啊所长,现在不比前些年,他们有执照,属正当营业,有纳税的良民。”
新来的警员刘宝宝耍宝的接口,他头上的帽子斜戴,身体微弯,两只手紧贴在身体两侧,口气谄媚,活脱脱一副二鬼子头头身边的小二鬼子。
“噗~”
“哈哈——”
两人的对话,惹得办公室里的轰堂大笑。
蒋所长嘴角微弯,扫了众人一眼,心里那点儿火气也散了,他强压下心里的笑意,咳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
“好了,跟大家说个事,猴子林有住户遇袭,下落不明,此案牵涉很大,你们各自散开找人查查,细细走访一下,咱们这一片眼睛多,陌生人进来,很容易寻到蛛丝马迹,找到了马上汇报我,市~局那儿还等着消息,大家用点心,有事电话联系。”
他看了众人一眼,瞅到兴奋的刘宝宝,他没吱声,对另一名警员道:“小张,你留下值守,顺便打电话到市~局那儿,问问有没有其他有关的消息。”
“是,所长。”
“好,都行动吧。”
蒋所长拿了自己的公文包,直奔猴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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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蒋玉贵没能及时得到消息,香枝失踪后,陶云霄与顾辞得到消息,立刻想到怕是有人知晓了常锦行与香枝的关系,想拿常锦行挟制常锦行。
他打了几通电话后,也无其它表示,直接让人传话到西关,放人或者撤了~西关。
没人怀疑他的话,就算陶云霄没有这个本事,他兄长陶云骁,是个让人听到就发憷的家伙。
当年他在云郡任团~长时,正值云郡政~府与地方流派之间出现争议,云郡当时的S长与陶云骁是同学,便求助于他。
陶云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让地方流派叫苦连天,整顿西关他出了大力气。
有过十年前那场经历的西关流派,皆不想提起那段黑历史。
一部分人是不想惹上陶云骁,了解他的人都知知道,那家伙腹黑如狼,阴人从来不在明处,整起人来心里有苦说不出。
感激他的人也有,毕竟西关地方流派的一部分自由也是他帮忙争取来的。
作为陶云骁地弟弟,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兄弟俩行事一个比一个黑,不同之处在于,一个黑在暗处,一个黑在明处。
陶云霄发过话后,与常锦行私下谈了十分钟,后带着三十来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赶赴常锦行原先的住处。
西关区中心议事堂里,四十几名流派代表正襟危坐,个个一脸肃重。
“三爷,您倒是说句话呀,陶云霄放出话来,就不会是无的放矢,指定是西关的人干的。我家小子出生不到一个年,婆娘一身病,还要奉养老娘,下面的兄弟们也都好不容易安下家,各有各的难处,真要毁了西关,咱去哪儿,还能找到西关这样的好地住。”
沉不住气的赫书,拿眼直瞅坐在上首第三个位置的灰衣老头。他叫赫书,人送外号赫舒服,在西关开了十余家按摩店,祖传的手艺,生意不错,但一家老小都要靠他养,时不时要接济下面的兄弟,家业不丰。
可是日子安定,他过得也惬意。
三爷摸着下巴的胡子,扫了下面一双双期盼的眼睛,心里明白大伙儿的心情。
要说能住的地,哪儿都有,可适合的地,再也找不出比西关更合适之处。
他年轻时经历的多,脚下丈量的地,可绕华夏一圈。
西关宜居,政府又给了大家足够的自由,老了老了,只想收几个弟子,传承自己的手艺,然后安享晚年。
“刘一指,你给算算,咱们这次是吉是凶?”三爷看向跟他隔了几个座位的神算子刘一指。
刘一指眼皮子掀了掀,慢悠悠地拽词:“别急,老夫正在推演当中,稍安勿燥。”
“刘爷,能不急吗,您做大事向来讲究个细致,要不您还是算算西关那颗老鼠屎是谁,咱们把他纠出来交给姓陶的不就行了。”
他的话让厅中不少人竖大拇指,夸人之余又能名正言顺地请人办事,高。
说话的是金胖子,他家祖上就是开金行的,他呢,子承父业,生意做得不错,云郡有一半的金店都是他家的。
“我同意,纠出主使,害了西关所有人,让爷知道他是谁,咱先揍他个半身不遂。”
“对,我也同意。”
“同意。”
“同意。”
三爷长叹一声,望向端坐上首的诸道长。
诸道长名诸归一,现年八十有一,鹤发童龄,他着深色黑袍,手中一柄雪白的拂尘。
据闻他是张真人第二十九代传人,众人因他道行高,说话公道,通阴阳晓八卦,某些时候比神算子刘一指还靠谱,西关十几年,皆遵他为首,别人说话不算,他说话,众人凡事都会听几分。
诸归一抬头瞧向刘一指,刘一指有所感,睁开那双咪咪小眼,摇头晃头地故弄玄虚,“凤栖梧桐,好事,好事,小石头,咱回家喝酒庆祝庆祝。”
他说完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悠悠哉哉地招呼自己的徒弟便往议事堂外面走,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三爷太了解刘一指的行事方法,他凝神一想,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杨百万。
杨百万是西关八方赌坊的老板,同时他名下还有两家酿酒厂在西关。
杨家祖上一直是大地主,特殊时期,杨家被打压的很惨。十年前,杨家搬至西关,不知从哪弄来几张酿酒方子,仅仅十年,赚得盆满钵满。
重要的是,他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全部嫁到帝都,听说最漂亮的幺女更是与某世家嫡次子联姻,生活很幸福。
钱权结合的姻缘有多幸福,三爷不予置否,但他坏了西关的规矩就不行,西关没人能原谅他。
他怀疑杨百万,除了刘一指的暗示,还有他曾听过杨百万的酒后真言。
杨家与神偷常青离之间有过恩怨。
杨百万从进了议事厅开始,心里一直惊魂未定,等听到刘一指的话,他的心都凉了。
能怪谁,只怪他自己说漏了嘴。
他舍不得离开西关呐了,自己在西关奋斗了十年,老朋友全都在这里,儿子即将顺利接手家业。
在座的没一个是笨人,大家来自各行各业,皆有密技傍身,别人早晚会查出来。
让人查出来,还不如自己承认,看在他往日的情面上,也许大家能挽开一面,也不等人催促,他起身走出来,对大家伙作辑赔罪。
“老杨,咋个是你?”
“老杨,西关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你怎么忍心破坏。”
“是啊,老杨,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说过大伙听听,你可不能犯糊涂。”
“他能犯啥子糊涂,只怕是贪心不足。”
“不能吧,老杨家也不缺钱。”
“蠢货,谁家会嫌钱少。”
议事厅里的众人,看着祸祸了大家的杨百万,议论纷纷,大家七嘴入舌,吵个不休。
四十几位西关的话事人一旦吵起来,议事厅的屋顶都快被掀翻了,大家来自各行各业,华夏不同地方,操着各自的方言,各家行业术语。
杨百万头都快炸了,连连告饶:“诸位,诸位老友,此事确实是我疏忽,抱歉了各位,你等大概也听闻过我杨家与常青离的恩怨,这事一直是我杨家隐痛。”
他话头停下,环顾一周,语气十分无奈沉痛,接着道:“月前小女回娘家,无意间听到我与她弟弟的谈话,心存不忿,与她兄弟私下商议,欲取回杨家之物。日前西关恰巧有消息传出,常青离的嫡系孙出现在云郡,小女一时冲动。。。。。。”
他话锋一转,神色冷沉,眼角余光隐晦看了几眼厅中众人,“。。。。。。不过,小女一介弱质女流,常居帝都,他兄弟呢,忠厚有余,心计尚缺,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单独行事,恐怕西关不少人趁机混水摸鱼,打着坐收鱼翁的好主意而暗中参与此事。”
杨百万说完,厅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气氛尴尬而凝重。
参与此事的人,心中有鬼,好几个在冒冷汗,却不敢擦,胆子大些的虽故作镇定,但心头也虚。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杨百万不顾自己儿子闺女的脸面,将事情摊开来说,也等直接撕下了某些人那层薄薄的面皮,毕竟大家只是混口饭吃。
事儿闹得这么大,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常青离的后代背后有这么一樽大佛。
事前没有调查清楚,只是想到常青离,不免心急了些,话说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杨百万和三爷及上面的诸道长都想到了这个问题,西关会不会只是别人明面上挡在前面的晃子。
哎,只怕他们被利用了而不知,诸道长甩了下手中拂尘,站起身来,“此事略过以后不要再提,明日会有转机,大家先回去。”
话落,没参与此事的人心大的嘀咕往外走,部分人与杨百万一样,神色不安的原地踌躇,不敢走,他们怕呀。
老话说,民不与官斗,他们这群百姓眼中的混子,哪里敢对上陶家。
杨百万面有郁色,儿子女儿女婿全扯了进来,尤其三个女儿全在帝都,陶家若再追究,他三个闺女可如何是好。
诸道长暗叹一声,指尖在袖中掐算了下,开口安慰,“法不责众,有惊无险,以后好之为知。”
诸道长的话让杨百万及大伙儿像吃了定心丸,他摸了把脸,朝大伙儿拱拱手,匆匆忙忙回家报信。
与西关众人一样,后悔行事草率,暗里还有不少人,懊恼之余也间接地让香枝的逃跑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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