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扎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德国,莱因佛兹,绿穗城堡。
池禹森袖手站在窗前,遥望着远处的葡萄园。
在国内,人人都听说过“慕尼黑啤酒节”,理所当然认定德国盛产啤酒。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德国也盛产葡萄酒。
而莱因佛兹,是德国境内所有葡萄酒产区中土壤最肥、气候最佳的地区。
这里有一种独特的高密度种植方式,能够令葡萄产量剧增,所以,这里的葡萄酒产量在整个德国都是最高的。
莱因佛兹主要生产白葡萄酒。
尤其是一种以迟摘葡萄为主料的白酒,口感格外圆润香浓,还带着独特的蜂蜜味道,是白酒中的上品。
池禹森就拥有一处白葡萄酒庄。
从葡萄种植园,到酿酒厂,到酒窖,一应俱全。
每年的十月份,是迟收葡萄的采摘季,他都会亲自前来验收。
现在不过九月,他提前来了这里,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没办法再留在国内,——在把她伤成那个样子之后。
每次发病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是尚存理智的。
这是拼命跟怪病作斗争的结果。
他不想伤害身边的人,以前是不想伤害齐云,那天夜里,是不想伤害她。
可大部分时间,他的心智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着。
暴躁,暴戾,暴力。
以往发病,齐云会提前把他锁在卧室内一个专门制作的墙柜里。
墙柜内层上下前后左右六个面全都包裹着海绵,上面有透气孔,下面有滤水设施,还可以输送净氧,保证他伤不到别人也不会伤己。
只要在墙柜内熬过一夜,他就又恢复成了无所不能的他。
——这是冯老对他的怪病久治不愈之后提出的建议,当然,老人家也并未放弃对怪病的研究。
而在木屋,根本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控制住他。
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他曾经试图克制自己,但是无效。
后来,被她激怒之后,克制的心思就荡然无存了。
在林子里,当欺身于她的时候,他的身心都极度渴望跟她结合。
渴望得几乎要疯掉!
甚至,他固执地认为她就是他的药。
他承认,过去的三十多年人生里,拥有过数不清的女人。
但,只有她,能给他最美好最激荡的体验。
而那夜,虽然神志混乱,他的身体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每个细胞都记住了她的美好,他敢说,终生不会忘记。
他是做过之后昏睡过去的,直到天色放亮,才醒过来。
跟以往没有分别,醒来之后他就正常了。
然,恢复了正常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她的惨状。
只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看起来每寸肌肤都冷冰冰的。
脑子里“嗡”地一下,脑海里有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在提示他昨夜见过她、爱过她,也,伤过她!
“薇茵……”轻轻叫着,双手悬在她的脸颊上空,却不敢触碰。
这是他第一次呼喊她的名字,踟蹰中满是绝望。
她没有回应,依然安静地躺着。
“不——”痛苦地摇头,他没法儿接受这个事实。
终于,鼓足勇气,颤抖着,他把手指伸到她的鼻尖,虽然气息很微弱,但还是感受到了。
他几乎喜极而泣!
她还活着!
要知道,他发病的时候连齐云那样的壮汉都拿他没办法,何况她这个弱女子。
他定定地望着她,虽然浑身泥污,样子却妖娆极了。
不过,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这种圣洁的美,是他不可以再触碰的,尤其是,经历了昨夜,她知道了全部真相。
在此之前,宁可她误会他和齐云是一对同性恋人,宁可她认定他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男女通吃”,至少,她不知道他有这么个诡异的怪病。
而昨夜,她见到了他最丑陋的样子,甚至还被丑陋的他给无情伤害。
想到此,心脏痛得要碎成了粉末。
就在他为伤害她而痛苦难当的时候,负伤的齐云爬到了他的身后。
要了齐云的衣裳,又找到了自己的破衣服,裹好女子,抱着她回了前院。
天刚亮,只有几个勤快的佣人起床。
不过,按常规,在没什么特别吩咐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出现在主楼附近的。
只有一个做保洁的中年女佣,正在一楼大厅擦拭灰尘。
但因为做事很认真,并未看到他和她的样子。
他自己是不在意的,即便所有人都看到他光着身子的糗相也没什么。
可她不行!
除了他之外,不允许任何人窥视到她的身体!
他像安放水晶一样,把她放在他的大床上。
她是第一个躺在这张床上的女人!
在等待冯老的时候,他心神不宁,生怕她等不及医治。
幸而齐云被他派去的佣人救回,及时赶过来陪着他,等来了冯老。
他不是不想送她去医院,而是十分信任冯老。
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曾经救过池家祖祖辈辈几条人命,他的医术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很有名的。
可以说,如果他救不活一个人,那么,就算大罗神仙来了,这个人也死定了。
而且,冯老还有个主攻西医的徒弟,也是医术了得。
师徒二人曾被某位国家首长请去诊病,且成功治好了大人物的隐疾。
这个秘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牵扯到机密,是不许肆意宣扬的。
冯老临走前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了他的心上。
“放她一条生路,”这句话更是匕首一样,扎在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所有人离开之后,他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
她的脸颊依旧凉凉的,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处划伤。
他轻轻地亲在了微红的划痕上,心里有一千一万句“对不起”。
当擦到后背的时候,他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的整个背部都刮烂了,伤痕横七竖八,伤口浅的已经开始结痂,深的因为沾了泥土脏物还在渗血。
他先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把伤处都清理干净,然后涂抹上冯老独家秘制的创伤膏。
这种药膏的最大功效就是治疗创口不留疤痕。
不过,在刚抹药的时候,却十分杀得慌。
这种奇特的药性他见识过,只有两公分左右的一个伤口,药膏敷在上面,感觉比受伤时疼多了。
在为她清创、上药的整个过程中,即使那么疼,她都没有醒过来。
这更加印证了冯老的诊疗结果。
他去找齐云,交代了一些事情。
衣不解带地陪了她一天一夜,第二天拂晓,他洗了个澡,去了机场。
从出了池宅大门到现在,他一直沉默着,几乎没说过话。
今天天气很好,他本该去葡萄园看看的,却提不起兴致。
正恹恹地准备离开窗前的时候,电话响了。
踟蹰着,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森少。”
“嗯。醒了?”
“醒了。状态还好,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好。”
那边儿沉默了几秒,“森少,你还好吗?”
“嗯。”缓缓舒了一口气,“好好照顾她。”
然后,挂了电话。
她还好,那就好。
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扣好的听筒发呆。
好一会,房门有响动。
没敲门,人就已经进来了。
“池禹森,你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
他微微蹙眉,“你又不敲门!”
“怎么?是不是怕我突然闯入,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啊?”一点羞赧意味都没有。
男人闭上了眼睛,手抚额头,“许凤舞,你是女人,矜持一点不行吗?”
“你我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青梅竹马,矜持个狗屎!”说话间,人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沙发里。
森少睁开眼睛,望着她,“你能不能别梳这种发型?跟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凤舞拿起手机,对着镜面照了照,“短发怎么了?我没剃个莫西干头就不错了!”
“再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除了牛仔就是牛仔!真不明白,难道世上就没有别的适合你的面料了吗?”跟她对话,他总要费时费力。
她又低头看了看,“怎么了?不就是喜欢穿牛仔装么?随意,耐磨,有什么不好的?还有,什么叫除了牛仔就是牛仔?里面的内衣和内裤可不是牛仔布的!”
森少被彻底打败了,瘫在沙发上,哑口无言。
“走,跟我出去看看葡萄……”见他又恢复到了恹恹状,她霍然起身,来扯他的胳膊。
“不去。”抽回手臂,低头,把脑袋蒙在了靠垫里。
许凤舞有点不耐烦了,掐着腰,站在他面前。
“池禹森,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失恋了?被哪个女人给骗财骗色了?还是池氏要破产了?”见他依旧不理不睬,顿了顿,“算了,不问你了,我给齐云打个电话,他一定知道。”
他依旧没抬头,闷闷地来了一句,“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老姑婆!”
最后三个字触到了她的底线,愣了一下,然后便不管不顾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明知道我至今未嫁是因为什么,竟然还笑我是老姑婆!好啦,从现在起,你得对我负责!”肆无忌惮地搂住池禹森的脖子,努起嘴唇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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