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的话,让沈如故大吃一惊,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秦修远,脑海里面闪过当初在南京求学之时跪在云锦坊求秦修远的场景。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秦修远,眼中多了一抹紧张的神色,他在紧张什么?
这个时候,不该拉住她说别信秦夫人的话吗?
还是说,却有其事,秦修远自己都心虚了?
“大娘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沈如故望着秦修远,问道。
秦修远只是和她的视线相互交错了一秒,紧接着,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而面对着秦夫人。
他对秦夫人厉声:“秦家我已经没待了,倘若是在秦府,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没有人会理会你,可这是在宁海,我不想再看见你,劳请你离开。”
秦夫人呵声笑了:“心虚了不是?你和她的破事,我不想说那么多,但我儿子的事情,这辈子我都和你没完。”
她的视线落在秦修远的腿上,当初她得知秦修远落得永远的腿疾,那一刻,她才没有想给秦修远下毒。
秦夫人想着他半残不残,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可现下,他就是个没事儿的人,让她如何接受。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定认为大哥是我害死的,有些话,我也不想说一辈子,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这里不欢迎你。”说完,秦修远朝外面站着的人,示意了一下。
守门人即刻上前,将秦夫人强行弄了出去。
秦夫人还不死心,骂骂咧咧的嗓音极其尖锐,沈如故听不下去,双手捂住了耳朵。
她的脑子很乱,越想越乱。
秦夫人今日不说这些话,她从未怀疑过秦修远,在她看来,是沈昭年欠了秦修远的,所以为了安抚秦修远,从而将她嫁给秦修远。
但,如果事实不是她所想的这般,而是反过来,是秦修远威胁沈昭年,她便觉得秦修远比自己想想的可怕很多。
秦修远上前,伸出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沈如故感觉到了掌心的温暖。
可事实上,这并非是个良人,即便体温是暖的,他的心也很阴暗,这个人都是冷的。
沈如故往后面退了两步,莫名的防备感横在她和秦修远两个人之间。
秦修远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再朝她靠近,他和沈如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沈如故望着他,还能看见秦修远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当然,还有一丝丝焦急解释的神色。
“事情也不全是她说的那样,如故,你听我说。”秦修远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
她沉默,分析一下秦修远的话,其实意思很明显,就算事情不全是秦夫人说的那般,也无风不起浪。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秦修远,你太可怕了。”沈如故摇着头,对他很失望。
她的表情很严肃,让秦修远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当初,我在云锦坊那样求你,你答应过我,会和沈昭年好好谈谈,你现在如实回答我,你当初究竟有没有和沈昭年谈?”沈如故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问秦修远。
这一次,换做秦修远沉默了,即便他不回答,她也能知晓答案。
毕竟,已经心中有数。
她笑了,笑起来的样子,在秦修远看来,依旧极其动人。
越是笑得好看,他就越觉得抓不住,有的人,注定是指尖沙会溜走吗?
秦修远觉得现下,即便自己如何解释,都有些苍白和无力。
尤其是当沈如故问:“还有,你告诉我,一开始沈昭年为何会让我嫁给你,他如何有这样的念头,还是说,一切都是你做的?”
以前,沈如故从未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去想,她一直以为沈昭年是个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所以让她作为交易品推出去也不足为奇。
似乎,她将沈昭年想得太坏了,同时,她也将秦修远想的太好了。
秦修远不再站在原地,而是朝沈如故大步流星走去,道:“你先别生气,我都一五一十告诉你,如故,别怕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扣住她。
曾经,有人告诉过他,只有怕一个人离开自己,才会抱得很紧很紧。
“从我得知沈昭年将沈崇楼和你送来南京求学,我就想过从你们身上下手,我想报复沈昭年,为了我的母亲,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可是如故,当我在女大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有些动摇了。”
秦修远如实地说着当初自己的感受,他却感受不到沈如故半点温情,怕是她也心冷了。
以前,就算她再不爱他,也不会是这般冷漠的态度。
“我甚至在想,若能得到你,不复仇也罢。”秦修远不再多说其它,他说不下去,最后只是简短的这么一句话。
沈如故失笑,秦修远说的话,很动听不是么,可事实又是如何的?
“实际上,你娶了我,仍旧不曾有一刻想过要放下仇恨,你至今还在对沈家的人下手。”她的双手开始扯开秦修远的。
他的力道如此大,挣脱不开,沈如故说得没有错,他的心在作怪,娶了她之后,他并未真正想过要放弃复仇的机会。
尤其是当他知晓安容已经对沈昭年下手,他意识到,现下,是击垮沈家的最佳时机。
只要保证安容能够从江北安全回来,他就可以不顾一切,让沈家以及江北的经济命脉彻底颓败地不能翻身。
密谋多年的计划,原来,真的不是想当然放下就能够放下的。
“向沈昭年讨要你,只是想给你一个家而已,我想好好爱你,给你温存,你也不要将我想得那么十恶不赦,我错的,就是用错了法子。”秦修远抱得她更紧,他的唇轻轻碰触着她的耳背,感受她还在自己的怀中。
他继续道:“我知晓你的心里只有沈崇楼,正因如此,除了那种法子,我不知道你怎样才能来到我的身边。”
秦修远亲口承认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沈如故不知道为何,险些喘不过气来,他的想法,竟然这么可怕。
“若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夸赞你的爱很深厚,我说不出口,我只是觉得,秦修远,你的爱,太自私了。”沈如故一直在他的怀中摇着头,良久,没有再说半个字。
秦修远听到这里,顿时紧闭双眼,他捧住沈如故的双颊,亲吻着她那光洁的额际。
沈如故却躲开了,秦修远的气息让她退避三舍,在秦修远看来,她却从未和自己亲近过。
“你呢,你不自私吗?”秦修远的手放下,忽地反问她。
秦修远深深地凝视着沈如故,道:“你实际上也很自私,成婚之后,心心念念的都是沈崇楼,我从未有一刻真正感觉到得到过你,反倒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会离开。”
“我的想法很简单,嫁给你,好好过日子,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没忘记过沈崇楼并不意味着我还想着和他有以后。”沈如故也和他敞开心扉,道,“一直以来,你都不曾真正对我诚恳过。”
隐瞒腿的事情,中山商行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她都无法例举出来的事情。
然而,换做沈崇楼,他不会,即便沈崇楼也喜欢霸道地占有自己想得到的人或者东西,但他却光明磊落多了。
秦修远听后,苦笑:“所以呢,你现在越发想离开?”
“离开我暂时没想过,但我想,我们需要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再找个机会,好好说清楚所有的事情。”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秦修远的手再次拽在了她的胳膊上。
秦修远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任何事情都要追根究底,难道就这么过下去不行吗?你不是说成婚之后,只想和我好好过下去吗?”
“我只追根究底这么一次,现下不是过不过下去的问题,而是,我不想活在欺瞒之中,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她耐着性子和他道。
“那你就该给妻子给予丈夫最基本尊重给我。”秦修远话毕,撕拉一声,扯开了她的衣领。
那里还有痕迹,沈如故明白过来,他还是在意巡捕房的事情。
她无法立马抹去那点青紫,秦修远若要拿这个生事,那么,她也无话可说。
秦修远的视线锁住她,问:“为何不再说话了?”
沈如故微微抬头,道:“我该说什么?”
“你知晓我们之间为何不合适吗?”她的视线同样没有离开过秦修远,他默不作声,沉默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她继续道:“本以为我们两个人的三观能够磨合,性子也一样能够互相包容,实际上,却总是逆向而行,修远,难道至今你都未发现吗?”
“这些都是外在的,都可以改变,只要说出来,都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没有底气,“可以改的……”
秦修远再次上前,抱住她,道:“我们不要互相伤害好不好,我不该数落你,不该嫉妒你和沈崇楼,也不该欺瞒你,我们重新开始……可不可以?”
“那你如实告诉我,今晚你去了哪里?”沈如故问话之后,发现环在她腰肢上的手,有些僵,她心里有底,问,“是不是去中山商行,你又想暗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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