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坐靠在床上,青慈守在一旁,沈如故问青慈:“你是否有将我的想法告知瀚哲?”
“有,我和瀚哲说了,小姐你想见大帅。”青慈如实道,可她也不知晓为何这么久大帅府那边的车子还未来沈公馆。
沈如故听到青慈如此道,这才闭眼略作思忖,按理来说,只要她愿意见沈崇楼,他不可能不来见她。
还是说,因为秦修远的事情,沈崇楼心虚了?
她的脑子很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没等来沈崇楼,反倒等来了二姨娘。
青慈瞧见来人,挡在了沈如故的前面,叫了一声:“二太太。”
之所以她会如此做,是因了当年沈崇霖妻子的事情,沈公馆上下都知晓,二房这边和四小姐不和。
“怎的,听闻如故受了伤,我来瞧瞧都不行?何况,你这丫头挡在主子面前作甚?”二姨娘如此道。
沈如故听不惯二姨娘的话,她朝青慈道:“青慈,无碍。”
听到沈如故如此道,青慈这才给二姨娘让了道。
二姨娘见到血色并不好的沈如故,脸上挂上心疼的神态,并且走上前,坐在了床沿上。
她对沈如故道:“如故啊,这些日子在沈公馆吃了不少苦吧,都瘦了,我知晓,你丈夫死了,心里不好受,崇楼也真是的,何必做得那般绝呢。”
“青慈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有主仆之分。”即便二姨娘如此对沈如故道,可沈如故开口,却是这么一句话。
两个人的话,根本不在一个点上,二姨娘显然没有料到沈如故会说这样的话。
二姨娘的手本来要伸出去落在沈如故的脸颊上,随着沈如故的话音落下,二姨娘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的笑容。
“是,青慈丫头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你拿她当姐妹也是正常的事情。”二姨娘连忙改口如此道。
但她心里面却极其鄙夷的暗下看了一眼沈如故,果然收养的就是收养的,整天和个丫鬟混在一起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她的脸上压根没有表现出半点对此不悦,并且和沈如故再开口便转移了话题。
“如今的崇楼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崇楼了,哎!”二姨娘说着,就拿起了帕子擦拭眼泪。
沈如故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二姨娘从不和她多打交道,今儿个忽然来她面前哭,说白了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二姨娘见沈如故没有反应,却还不死心,她道:“你可知晓你大哥被崇楼废了双腿双手,我还指望着后半辈子靠崇霖养老呢,可我也没法子为此去找崇楼啊,如今他是大帅,谁敢得罪他。”
沈崇霖被废了双脚双手?沈如故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会是沈崇楼亲手所为?
印象里,他不会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就算他间接害死了秦修远,她也不会相信。
沈如故忍住心里的不适感,问二姨娘:“你来和我说这样的事情作甚?”
言外之意很明显,究竟带着什么目的开口说这些话?
二姨娘知晓自己这招不管用,但她既然来了,就算沈如故不为所动,她也要演下去。
“我是想提醒你,你当真要这么被崇楼禁锢一辈子?你知晓他如今杀人都不眨眼,你都成寡妇了,他现在是想将怒意发泄在谁身上,就发泄在谁的身上。”二姨娘紧接着道。
她细细的瞧着沈如故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无波,沈如故这性子究竟像了谁?
沈如故开嗓:“大哥做事向来鲁莽,兴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惹人不高兴,最后被废了手脚。”
“我说如故,我这是好心来提醒你,想要过好以后的日子,你应当离这种恶魔远一些,你怎么如此和我说话。”二姨娘脸上都是不悦的神色。
沈如故却笑了笑,可这种笑容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而是觉得很可笑。
什么叫做为了她好,倘若二姨娘真的是为了她着想,怎么会一口一句她失了丈夫,成为寡妇?
沈如故似做思考,哦了一声,才对二姨娘道:“我和秦修远早就和离了,如今是新社会,什么寡妇不寡妇的,这种帽子不要往我的脑袋上扣。”
和离?二姨娘压根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沈如故此时此刻瞧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知晓你是气不过儿子被沈崇楼废了手脚,从而来我这里挑拨离间。
“二姨娘,你今日来找我,实在是找错了人,我在他心中没你想的那么重要,你就算让我惧怕他,讨厌他,从而疏远他,也是无用功。”沈如故说的是本心话,如实道,“我实际上就是这么待他的,但你也瞧见了,我现在是什么状态生活在沈公馆。”
沈如故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自顾地走到小桌子前,倒了一杯水。
喝了一口,才继续道:“二姨娘,你方才用了一句话来形容他,我也很赞同,如今的沈崇楼是个恶魔,既然是恶魔,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有人让他改变回去。”
“难不成,我还能指望一个恶魔变成一位良人?”沈如故反问二姨娘。
果真和她猜想的一样,沈如故看破了今日她的来意,所以沈如故压根不上钩是么?
说实话,被沈如故戳破心思的二姨娘,有些心虚。
但儿子的事情,她又气不过,将事情带信给娘家,娘家也没有半点反应,若沈崇楼一点亏都未吃,以后她在沈公馆还有什么地位呢。
正当二姨娘有些无计可施之时,沈如故竟然开口道:“与其你在我这里花时间,不如直接去找他闹一闹,让他感觉头昏脑胀也是你的本事。”
这是什么主意,让沈崇楼头昏脑胀就是对沈崇楼的惩罚吗?这种惩罚未免太轻了一点。
沈如故对青慈道:“打开窗户透透气吧,我有些乏了,一会儿等我睡着,帮我关上窗户。”
说这话的时候,二姨娘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沈如故的话传入她的耳中之后,气得她牙痒痒。
透气,是因为她来了沈如故这里所以显得乌烟瘴气么?
而沈如故还说要休息,不就是在变相的赶她走?
二姨娘忍住内心的不快,起身就要离开,但走的时候,她还是对沈如故道:“你现在可以不将我的话当回事,以后你会明白我是为了你好,他现在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总有一天你会像崇霖一样生不如死。”
沈如故没有做声,二姨娘感觉无趣这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二姨娘的身影彻底消失,沈如故这才跌坐在凳子上,青慈连忙过来扶着沈如故。
“四小姐,你无事吧?”青慈问道。
沈如故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青慈看向窗户,问:“那窗户还要打开来么,你身子骨不好,本就受了寒,外面的风实在太冷。”
沈如故依旧摇摇头,道:“不用。”
青慈就知晓那话是说给二太太听的,她扶着沈如故起来,道:“二太太的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知晓她性格,我听着啊,就是来挑拨你和大帅的关系。”
“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如今,我着实不知沈崇楼是个什么样的人,待在他的身边,也确实生不如死,他要我的心,我没法子再给他。”沈如故叹了一口气,轻轻道。
只有在青慈面前,沈如故才会袒露心扉。
“大帅,说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听瀚哲说,杀害少东家是别人,但不方便透露。”青慈想到那晚和瀚哲的对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而且,你被大帅带回沈公馆的时候,你是晕过去的状态,你不知晓大帅有多着急。”
着急?沈崇楼着急的样子,她能想象。
他说过,她没有他的准许不许死,也许着急不是舍不得,而是没有随了沈崇楼的心愿罢了。
沈如故看了一眼青慈,道:“每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你觉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反对,但,我并不能理解他的苦衷。”
“从他放弃我的那一刻,他就有数不清楚的苦衷,这样的理由我实在听得太多,因为多,所以麻木了。”沈如故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修远死了,可我觉着死的人不是他,沈崇楼不信我,还将我打晕带回来,你让我如何相信他?”她淡淡失笑,道:“罢了,不提!”
沈如故的话音才落下,就有大帅府的人在外头轻轻的敲了敲门,并且唤了一声:“四小姐,大帅派我来接你去大帅府。”
青慈从里头将门打开,道:“这个时候去大帅府?”
“是,这也是大帅的意思。”对方应声,显然言外之意就是,大帅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
青慈反头看了看沈如故,等沈如故的意思下来,沈如故朝她点点头。
青慈这才对那人道:“那你在大门外候着,我让四小姐换一身干净衣裳再去。”
“好!”那人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等青慈反头,只见沈如故已经坐在了镜子前,手中还拿着胭脂盒。
沈如故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轻缓的嗓在房内响起:“青慈,帮我上个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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