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脸颊红得好似浸染天际的晚霞,拍开沈崇楼的手。
她觉着喉中的辛辣之感好多了,这才指着桌上的饭菜:“快些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沈崇楼见她害羞,加之青慈和瀚哲在场,收敛许多,他收回手,坐正开始用餐。
夜深了,天上布满了闪烁着亮光的星子,散发着朦胧光线的月亮,被星星围绕。
沈如故双手拖着腮,探出些许身子,仰头看着天上。
父亲曾说人死后会变成夜空中的某颗星,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父亲的位置,不过沈如故坚信,父亲一定在天上守护着她。
薄光洒在窗台边女子俏丽的脸蛋上,不染尘世的脸庞透着点点笑意,沈崇楼在对面瞧着那样的景象,失神。
他的胃很不舒服,兴许是吃多了辛辣之物,他转身朝下面叫了一声瀚哲。
沈崇楼的嗓音,惊扰了沈如故恬静的状态,她朝对面望去。
对面的窗户也没关,她瞧见沈崇楼房里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套严肃正挺的军装。
沈崇楼的背影若隐若现,等对面的窗帘不再飘动,沈如故才看清楚沈崇楼的手捂在胃部。
女子两弯眉相蹙,随意穿上一双绣花鞋鞋就往外头走。
她敲了敲沈崇楼的门,叫了一句:“三……崇楼!”
沈崇楼额际冒着薄汗,胃疼起来真是要命,不过较之父亲当年将他送进那样可怕的环境训练一周,疼痛感还是轻得多,
他听到了沈如故的声音,可他并不想让沈如故瞧见自己略显狼狈的姿态。
“天色已晚,睡觉去。”从沈崇楼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
沈如故没理会,学了沈崇楼的做法,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沈崇楼见她进来,道:“不是说了让你睡觉么,直接闯男人的房间,谁教你的。”
她哭笑不得,还能有谁教,沈崇楼不是言传身教么,她学地自然快。
“你还好吗?”沈如故迎上前,他却往后头退了一步。
这还是沈崇楼第一次躲着她,寻常,求他离开他都不肯,还总喜欢按照他的方式来。
沈如故再次朝他靠近,询问道:“是不是胃疼?我提醒你别吃多了,三姨娘早就说过,你的胃是金子造的,娇贵的很。”
因沈崇楼打小是奶娘照顾,加之天性不是安静的主,小时候玩疯了压根不记得吃饭这件事,沈崇楼的胃要好生调理,不然就是现在的状态,
沈崇楼被她打趣,长手一伸,将站在面前的沈如故,翻身就压在了墙壁上。
“我没吭声,可不是为了给你胆子挖苦我的。如故,告诉我,是不是担心我?”沈崇楼问,虽然语气淡定,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
沈崇楼的眼底深处,藏着迫切的情绪,还有期盼,他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如故望着后劲足的沈崇楼,练家子就是不一样,都疼得脸色发白了,还有力气折腾她。
“是,我担心你,能放开我么?”沈如故知道沈崇楼在她面前向来吃软不吃硬,她确实担心他的身体,“瀚哲没动静,我去叫他将药拿上来。”
他已没了心思听她后面的话,当她承认担心他之时,沈崇楼的脸上挂上了浓厚的欣喜。
沈崇楼哑着嗓,深情地叫着她:“如故!”
她好似春季里的花,等着人采撷,带着迷人的芳香,勾着他的魂魄。
他这个年龄的男子对女子有着本能的渴求,他对别人没有想法,唯独面对沈如故,此刻,他很想要她,迸发出了体内原始的冲动。
沈崇楼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喜欢她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沈如故瞧见他眼里的欲想,原本气氛还算好的两人,她多了恐慌感,而他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三……三哥!”她不自禁地叫了他一句,想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沈崇楼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摇着头,忽地,低吼了一声:“我不想当你劳什子三哥,如故,我是崇楼,我是你的瑾轩。”
富有磁性的男声一落,铺天盖地蛮横的吻朝沈如故袭来,他吸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瀚哲不偏不巧这个时候拿着药,急急忙忙跑到楼上,见房门没关,情急之下直接进了房间。
房内的景象,却让瀚哲吓得不轻。
他跟了沈崇楼这么多年,虽知晓三少对四小姐有意思,却也没有料到三少胆大到这样的地步。
洋医生开的胃药,是玻璃罐子,从惊吓的瀚哲手中落下,和地相撞发出了玻璃碎裂的声响。
沈如故抵在沈崇楼腰间扯他的双手顿住,沈崇楼的薄唇覆盖在她的红唇上,也停滞了。
被瀚哲撞见这样一幕,沈如故无地自容,沈崇楼眼里的欲想还没有消散。
房间,响彻了沈崇楼命令的声音:“瀚哲,出去!”
瀚哲跑都跑不赢,顺手将房门给带上。
沈如故脸上都是惊恐和慌乱,原本整齐的长发也变得凌乱,她无言地低着头,不敢再看终于清醒不少的沈崇楼。
他虽不再吻她,但也不曾放开她,他的唇轻擦过沈如故的脸颊。
沈崇楼胃部一抽一抽的痛,他微微压低了身子,更是和她贴得紧。
沈如故和他的心,都跳得很快,扑通……一声接着一声,房内很安静,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
他刚毅的下巴,窝在她的颈窝,对着她耳畔道:“如故,有反应的不止我一个,方才我吻你,你也动了情。”
沈崇楼在她的面前,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直白地直教人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沈如故将头埋得越发深。
“秦修远想要你做太太的事情,我今早就知晓了,如故,你去求他我不开心,可你没答应这场婚事,我又像是得了宝似的兴奋。”
沈崇楼的话一出,沈如故刷地抬头,那双明眸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什么都知晓,沈如故哑言。
“答应我,等我娶你,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你。”他抬起头,双手捧着她的脸,再次覆了上去,“一年,至多一年。”
沈崇楼眼里,口中……都透着无比的深情,一年是他给她的承诺,不知道为什么,沈如故发觉自己这一刻,如此期盼一年快些过去。
以前的抗拒呢,往日的反感呢?她都找不到了,好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人说,违背伦理的人,是要下地狱的。
她脑子一片乱,却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刀山火海,她都会陪着沈崇楼,哪怕飞蛾扑火一场,也在所不惜。
当沈如故感觉到脖间的盘扣被沈崇楼扯开,他在她的颈脖留下一个个齿印时,沈如故回过神。
她睁着眼,望着正埋头沉浸在感官享受中的沈崇楼,他疯了,沈如故,你也跟着疯吗?
他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若是婚配了某家门当户对的小姐,定然会给他增添羽翼。
而她,只能给他带来闲言碎语的冲击,让他成为江北最大的笑柄。
差点陷入情网的沈如故,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模样,眼神空洞,道:“我求秦少,只是因我不想嫁他,并不意味着我将来不嫁别人。”
沈崇楼僵住,他直起身,虽然胃痛之感没有消逝,他压根顾及不上。
“你可以嫁别人,为何不能嫁我?”他苦笑着问她,艰涩道,“别人有的我也有,可我能给你的,别人不一定能给你,至少每人比我了解你,也没人比我更疼你。”
沈如故视线模糊,眼框氤氲,听着他的话,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针扎下去,见不到血,也难以查看到伤口,却是锥心之痛。
他是喜欢捉弄她,也喜欢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可他确实也是最懂她、最疼她的,只是一直以来,她不愿承认罢了。
在江北,沈公馆的人,都说崇宇很疼她,那是因为万事没有扯到三姨娘,若是她和三姨娘产生了冲突,最终崇宇还是会选择帮三姨娘,且不论三姨娘有理无理。
沈崇楼不一样,她的好也是好,她的不好也是好,还不容许别人说她不好……
父亲说,真正喜欢一个人,便是对方的缺点都成了优点,额娘在父亲的心中便是如此。
“吃药吧。”她找到空隙,从他的胳肢窝下钻出去。
沈如故转移话题如此明显,沈崇楼显然不悦,他拦住了她:“面对我,你只会逃!”
她停住脚步,只是短暂地僵直姿态,即刻又走到药罐子旁,将没有脏的药丸拾起。
沈如故转身,站在那里看着他,道:“可你对我,只会逼!”
沈崇楼知晓,寻常她不怎么说话,实际上,开口就能呛死人。
他被她堵得没话说,沈崇楼大步流星朝她走去,一边走一边扯了扯稍显紧实的领口。
“胃疼有胃药,可我心病,你倒是给我去找药引子啊,若你找到让我将你从心间抹去的法子,沈如故,我必定不再逼你。”他烦闷,第一次直呼了她的姓名。
他压根没有就着水,直接将药吞了下去。
沈崇楼一字一句对她道:“在你没法子,我也没法子之前,我会清除所有惦念你的人。”
她瞧见了他眼里骇人的寒意,扯住了他的袖子,劝道:“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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