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半天也没再出现。
阑珊有点坐不住,穿着拖鞋慢慢下了楼,放眼客厅都没看到人,倒是厨房有点动静。
她慢慢的走过去,看见拉门里面的男人背对着她。
手里正拿着一个鸡蛋轻轻打进锅里。
手法……倒是比他泡姜汤的时候要娴熟的多。
阑珊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处蒙蒙水汽弥漫着。
还挺养眼的。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她凑过去,靠在拉门上,“记得多放糖啊,陆先生。”
阑珊还穿着睡衣,整个人都带着懒洋洋的气息。
“去洗漱。”
陆随然背僵了一下。
头也不回的说。
“嗯呐。”
阑珊伸了个懒腰,转身的时候,余光正瞥见电饭锅的保温灯正亮着,被糖包蛋甜味弥漫的空气中,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米香似有似无的飘着。
桃花眼微微挑了挑。
她走进厨房,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在电饭锅上点了一下。
目光落在陆随然身上,“三日不见,真是当刮目相看啊。”
桃花眼里的笑满满的,压都压不住。
陆随然的注意力依旧锅里,面不改色的说:“外面买的。”
“嗯。”
阑珊有点想笑。
“白粥是不好煮,能煮成那个稠度,绝对不是新手能做到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先生关了火,目光转向她,“还不去洗?”
“去去去。”
阑珊转身小跑着去了洗手间。
拖鞋哒哒哒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
家里,似乎又有了一点生活的气息。
阑珊洗完出来的时候。
糖包蛋已经盛好放在桌子上了,散了一个,另一个倒是挺好的,薄薄的蛋白包着大蛋黄,汤汁也挺多的。
陆随然坐在沙发上刷着平板。
阑珊尝了一口,果然很甜……
甜到倒牙的那种。
回头看了一眼陆随然,发生那人刚把目光转开。
“挺好吃的。”
阑珊端着碗朝他抬了抬,“你自己要不要尝尝?”
“太甜,不吃。”
陆随然没抬头。
听这语气,似乎还挺嫌弃。
这还是他自己做的东西呢?
阑珊还真是没什么好说,一个人埋着头,把两个糖包蛋连着汤汁全都干了。
吃完了,挺撑的。
把碗洗了之后,她也躺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同样的一个地方。
上次,还是那种恨不得掐死对方的状态。
到了现在,倒是感觉事情已经过去很远了。
两人坐在一起。
谁也没提那茬。
阑珊瞄了一眼他在看什么,没看清楚,想凑过去看的时候,陆随然忽然抬头,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鼻尖,两人的呼吸几乎都要交缠在一起了。
她刚吃饱,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热乎劲。
连带着清清冷冷的男人周身气温都跟着升高。
阑珊说:“陆随然,我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
男人清隽的俊脸近在咫尺之间。
“嗯。”
陆随然面色如常,放下了手上的平板。
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你说。”
还挺配合。
阑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反正就最近一段时间看来,他们两个离走到头也不远了。
“我没觉得你和秦小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从来都没有过。”
阑珊说。
陆随然看着她,没说话。
“之前都是一时生气,胡言乱语的。”
阑珊声音小了下去,认错和坦白这种事她都没什么经验。
至少除了在陆先生面前,她从来都没做过这档子事。
“所以?”
陆随然终于开了尊口。
阑珊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也该相信我。”
她一掌拍在了沙发边缘上,身体不自觉就就倾向了陆随然,把人往下压,试图加大自己的声势。
毕竟在夫妻交谈这种事情上,占有主动地位十分的重要。
“相信你什么?”
陆随然伸手,一把将她捞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两个人面对面对着。
阑珊感觉底下有点凉。
眼前男人的眉眼倒是没有那么凉了。
阑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那边的声音挺硬朗的。
阑珊离得这么近,刚好能听见陆老太太的声音.
“快十点了,我马上就到墓园,你赶紧的来。”
“现在是连你爸的忌日,都要陆总百忙之中抽空了吗?”
陆随然看了她一眼。
对着电话那头说:“马上到。”
那边倒是没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阑珊愣了一下。
“不打算换衣服去吗,陆太太。”
阑珊猛地一下回过神来。
“你父亲的……忌日?”
她其实更想问他,以前怎么没提过的。
但是陆先生显然不想多废话的样子。
“嗯,把衣服换了,去见你公公。”
陆随然说。
“……好。”
阑珊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上楼,换完衣服下来。
陆随然已经开着那辆黑色宾利正停在门口。
阑珊穿得挺素净的,白裙子配的黑色小西装。
一路上男人也没怎么说话。
只有路过花店的时候,阑珊下去买了束花,抱着去了墓园。
整座城市当中最能让人从头凉到脚的地方。
陆随然停车的时候。
阑珊刚好看见陆老太太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她抱着那束花,往后面看了看,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起来。
“不用看了。”
陆随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淡道:“后面没人。”
阑珊微怔。
有些茫然的看了男人,再转头看向那边,发现除了陆老太太和王叔之外,确实也没有别的人。
倒是没看见传说中的陆母。
阑珊不知道自己应该松一口气,还是有别的什么反应。
如果第一次见他母亲就是墓园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是连自己丈夫忌日都不来的女人,又该有着什么的性格脾气。
阑珊发癔症的功夫。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随然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出来吧。”
陆老太太已经走了过来。
阑珊下车,按着最标准的礼仪小姐站姿,站在他身边。
“阑珊,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这么少啊?”
陆老太太一看见她就立刻说道。
阑珊其实整个人都在自动发热状态,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老太太已经转而对陆先生道:“你会不会照顾媳妇儿?这种地方是孕妇能来的吗?”
“我爸想见她。”
陆随然说。
“你这孩子……”
陆老太太有点噎住了,目光落在阑珊的肚子上,伸手摸了摸,有些喜悦和伤感交加的样子,“这是不是显怀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把身材放在第一位,都怀孕这么久了,才显这么一点。”
阑珊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就这么一点,还是吃撑了吃出来的。
这段事情工作量太大,瘦的多吃一点都能立马看出来。
也是怪不容易。
“这天气看样子要下雨,上去吧。”
陆随然看见她马上就要把埋到地上去了,不由得开口打破尴尬。
“行。”
陆老太太说:“王叔拿着伞。”
又回头对着陆随然道:“你扶着阑珊。”
被点到名的阑珊,立马往陆随然身边靠了靠。
在整座安城里,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就连这样的欺骗,都让她觉得坐立难安。
陆随然扶住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台阶有点长,大约是讲究什么风水宝地之说。
几乎要走到顶了才停下来。
千篇一律的墓碑,陆哲。
照片上的男人也就四十左右,眉眼俊朗,和陆随然有点有那么一点像。
阑珊跟着老太太一起把花放在墓碑前面。
“阿哲啊,我又来啦。”
老太太挺熟稔和墓碑说着话,“每年来你这的时候,本来大好的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你就不想听我唠叨,也不用回回都这样吧……”
阑珊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看了看长生玉立的陆随然。
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场景十分习惯。
眸色很淡,面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跟个瓷雕差不多。
“对了,你看看小阑珊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成了你儿媳妇。”
老太太说着,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
阑珊猛地抬头看去,正好听见她感概:“缘分啊,这东西悬。”
陆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身来,看了看阑珊,又拍了拍陆随然的肩膀,“我说完了,你们待会儿也早点回吧。”
临走,回头道:“晚上回来吃饭。”
陆随然;“嗯。”
阑珊:“好。”
两人的声音正好重叠在一起。
陆老太太点点头,走了。
阑珊看着墓碑上那人,其实她并不陌生。
在幼年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里,就有关于这位“陆叔叔”的。
她看了一眼辞世的年月,大约就是陆随然和她分别的那段时间。
后来阑珊也曾听闻,陆家正当年纪的掌权人忽然辞世,原本最该成为接班人的陆家大少忽然消声灭迹。
所有人都说陆家岌岌可危,原本如日中天的集团产业都落入别人囊中。
再后来。
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清冷疏离的陆氏总裁。
没人知道那个桀骜不驯的陆二少,在那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阑珊侧目,看着眼前俊朗清贵的男人。
陆随然终于不再看眼前的墓碑。
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深。
他说:“顾阑珊,我不需要你多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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