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欢几乎强撑住自己不要当着他的面哭出来:“陆屿,你去美国吧。”
“你说什么?”
空气骤然间凝重。
陆屿定定的看着陆言欢,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心脏扑通扑通地发出夸张的响声,陆言欢觉得心脏随时随地都会从体内蹦出来:“我都知道了,关于你的病。我听妈说,如果你去美国,或许有办法可以治疗。”
陆屿的表情变了变。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饶是之前被陆母打过预防针,但亲耳听到时,陆言欢还是不能理解,“明明有更好的治疗机会,你为什么不去?”
陆屿靠在软垫上,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不含一丝情感:“我去不去,和你有什么关系?陆言欢,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我告诉过你,我和你之间只是玩玩,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
陆言欢的唇被咬破,眼里却全是执拗:“只要你去美国,其他的事,我绝对不会再管你。”
林湛看见陆言欢眼里闪动的晶莹,神色微动:“言欢,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陆总说,你能出去一下吗?”
陆言欢嚅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那你们聊,我去买饭。”说完快步走出了病房,好像生怕陆屿再说出什么赶她走的话一样。
看着病房门关上,林湛原本柔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凝神看着陆屿:“你明明喜欢言欢,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她?”
“谁说我喜欢她了。”陆屿冷笑一声,“我看是你喜欢陆言欢吧,何必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是喜欢她。”林湛毫不避讳。
陆屿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想到陆言欢,林湛的表情柔和起来:“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很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可你们不是在一起过吗?”陆屿说这话时,心猛地一痛。
他在心底自嘲一笑。
过了这么久,一想到那个画面,竟然还不能释然。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没用啊。
林湛怔愣几秒:“我和言欢,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这下轮到陆屿发愣了:“可是高中毕业那一年,我明明看见你们躺在床上”
“那就是个误会。”林湛苦笑一声,“那天是我生日,我哥们知道我一直喜欢言欢,就把我们都灌醉了,还开了间房,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到林湛说的话,陆屿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像是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重量,在瞬间被挪开。
他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不过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心里一直为她留着那个位置,等着她来到我身边。”
林湛的眼神锐利无比,犹如两把泛着寒光的刀刃:“但是你呢,陆屿,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那天明明是你救了她,却要我不要告诉她。你打算瞒着她多久,一辈子吗?”
“一辈子?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
陆屿脸色瞬间变得如信纸般苍白,他侧头看向旁边的心脏记录仪,就好像在提醒着他,这里随时会变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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